“我手上有点材料，我整理出来给你，你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用。”对于她要对付东扬的事情，陈路闻一点都不意外。

对于一家企业能走多远，主要是看领头人物决策。

“好。”

将她抱到书房仔细放下，在她身后垫好软垫，放置水杯，陈路闻屈起指节蹭了蹭他脸颊说了句“别太累”退出去将空间留给她。

在工作的时候程欢很认真严谨，整理诉讼材料和证据，多次校对后发送给法务部长，此时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走司法途径是场持久战，也表示她要将大部份信息暴露在公众底下，曜日这边到时候也无可避免地会遭受到一些非议和舆论压力，她要先将内部协调好。

确保他再去翻盘可能。

第92章 算账“别装，我知道你醒着。”……

法务团队将起诉状提交到法院后，案件正式受理。

就算曜日集团没有将这一消息公告出来，各路网民也自有办法挖到消息，众说纷纭，东扬工程的股票一跌再跌。

要选择对付东扬，陈路闻也做好了应对准备，随时防着对面反扑乱咬。

市面上出现了一批用数据剖析东扬目前经营状况的账号横空出世，各种内幕大瓜漫天乱撒，大股东们也坐不住，在股东会上讨要说法。

许远扬作为公司董事和法人，一时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在各路讨伐之下，许远扬以及相关人等，就跟住在了热搜头条上，陈年旧事被统统挖了个遍。

“目前东扬工程运作一切正常，请各位业主不必担心。”

电视机里，许希宁面带微笑从容回应媒体刁钻的问题，模棱两可的话术信手拈来。程欢冷笑嗤声，拿过遥控器关闭电源，懒得继续听她胡扯。

具体经营情况糟糕成什么样，明眼人有目共睹。

当初受了许远扬贿，给他做保护伞的领导因为其他事情被举报下马。现在大股东跑路，供应商追款，施工方索赔的一系列问题纷至沓来。

蝴蝶效应带来的效果被程欢算在可控范围之内。

狗急了是要跳墙的。

这天陈路闻因为工作缘故需要出差到别到市去，程欢说要留下跟法务商议，拒不调解之后她首次隔着人群看见了许远扬。

彼时他坐在车里被一群媒体或货商团团围住，遥遥对望，他儒雅温和的眸子里闪过的狠辣。

手机铃声响起，她收到了一条信息。程欢熄屏抬头，抱臂装作没看见，给他回了个微笑，随后收起表情，给旁边的人指示。

“找人盯着，别让他把财产转移到国外。”

要是当年没她被她妈妈按住，姓许的早该在六年前就进去蹲大牢。

回到家里后，陈路闻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问她在干嘛。

“干嘛，查岗啊。”从沙发随手抓过抱枕抱在胸前，程欢举着手机仰靠扶手。

“嗯，差不多。”陈路闻身上外出办公的正装还没换下，单手插兜走到阳台，“就是想看看你。”

俯拍视角下的程欢恬静温婉，一头长发铺散在软沙发，顶灯一照泛起光泽。

“你这才离开多久，就说想。”

“那不然，让你和我一起来你又说不，我想一下自己的女朋友，有问题？”阳台没开灯，光线昏暗，他转过身反倚护栏，“要不要看看我这边的夜景。”

“夜景有什么好看的。”十五听见声音，跳到程欢边上，同样看着屏幕，程欢又将屏幕举高了点，把猫抱过来，“煤气罐，你看你爸爸，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带你。”

“我花天酒地。”被倒打一耙，陈路闻气笑，“今天陪客户吃饭，桌上都是男人，被熏了一身烟味，这叫什么花天酒地。”

这个画面异常美好，陈路闻不自觉按下手机截屏键，将一人一猫框进去。

“说得跟你没抽过似的。”程欢白他一眼，“表面是个三好学生，打架抽烟喝酒，什么事你没做过。”

“是是是。”被一通数落，陈路闻连连点头。

“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要不顺便给我带点特产。听说C市的定胜糕和莲藕酥很出名，我上次去那几家老字号，排队要等好久，没吃到。”

说白了她就是懒。

“好，我去买。回来的话估计还要个三天，你还得再馋会。”隔空蹭了蹭屏幕，要不是客户指明要他去见，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离开她半米远。

月色摇曳，灯影重重，相比起他们这边融洽甜腻的气氛，许家宅院所剩无几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草。”

客厅里打砸声不断，许远扬扯松领带一脚踹在茶几上：“贱人，老子都敢弄，简直大逆不道。”

在法院被围，回来他就一直是这个暴怒的状态。

当年以公谋私那些事情他藏得很深，连她妈都没发现，眼见可以躲过追溯期一了百了，偏偏全都被她翻起来旧事重提。

涉嫌金额他自己都算不清楚，这要是真被她告赢，那就不止是赔钱这么简单。二十年乃至终身监禁的牢狱之灾，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爸，你这是在干嘛。”

不仅是佣人不敢近身，就连和他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妻子也害怕他这幅德行。许希宁扯过她妈妈挡在身后劝阻，好让他平息怒火。

“废物，都是废物，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解决不了，我养他们来干什么吃的。”许远扬的宣泄还在继续，卷起袖子扫落陶瓷茶具摆件。

“爸，这件事情还没定死，都还没到开庭那天，你怎么就自己先乱了阵脚。”

其中一个茶盏在她脚边碎裂，陶片溅到她脚踝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涌出，她稍稍往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