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翻找了两下,程欢问:“番茄鸡蛋面吃不吃,不吃自己滚出去外面找。”
“又番茄鸡蛋啊?你这玩意你是真吃不腻啊…国外白人饭不合你胃口,你拿这个凑数吃了好几年就算了,怎么回来了还吃这玩意。”秦冶长叹,虽是抱怨的语气,但还是掩不住的纵容。
“我只会煮这个。”
给他翻了个白眼,来她这管她要吃的,还嫌东嫌西。
一个大男人杵在那影响她发挥,她一把给秦冶推出去自己系上围裙。
伴随着翻找的塑料袋窸窸窣窣摩擦声,从房间方向慢条条走出一团毛茸茸的不明生物。
“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四目相对,秦冶站在过道低着头跟那只脸盘子跟煤矿工一样的煤气罐对上眼。
“你那萨摩耶不是还没运回来吗…你这就移情别恋了?”
程欢的那只大型犬,简直就是只能用绿茶来形容,每次看见他就呲牙咧嘴的吠,投喂的也不吃。但转过头对着程欢,那是要多乖又多乖。
停下手头动作,程欢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对于第二次到访她家的熟客,见怪不怪:“嗷,不是我养的,但你别欺负它。”
也是神奇,也不知道这只猫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看见了程欢,十五绕过秦冶走进厨房,缠在她脚边来回转悠,嘴里还发出着讨好的喵喵叫。
“……”他这是有多不讨动物喜欢。
“还有,我郑重再给你声明一下,露露的学名是阿拉斯加雪橇犬。你再说它是萨摩耶,它不搭理你,是你活该。”
听听,这是人话?
挂面下锅,程欢擦干净手上水分,蹲下身把猫抱在怀里逗弄。
“这猫长得这么丑。”秦冶追过来吐槽,对它无视自己发出抗议。
煤气罐抗议地发出一声震天巨响的嗷呜。
“你看,它听懂了。它说它才不丑,这是重点色英短,人家只是脸上黑了点,但还是很可爱的好吗?”程欢白了他一眼。
门口门铃响起,连续两个星期的惯性习惯、程欢第一反应是物业替她送花上门…
可。
秦冶人就站在这…
愣怔一瞬,程欢收拾好情绪,换了个思路指挥他做事:“你去帮我开下门。”
秦冶卡在喉咙的里的话被噎了回去,走到门外按下门把手。
“您好,这是您今天…”
上门送花的物业还是那一个,只是看见出来接的换了个人,抬眸对视的瞬间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的花,请查收。”
能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物业自然对谁都保持毕恭毕敬的态度。
借过物业递过来的东西,他点头道谢,关上门走回去。
从秦冶眼神里捕捉到一瞬不知情,程欢若无其事放下猫去洗手,接着在料理台上放配料。
“你什么时候定的花。”
有点不对劲,秦冶明显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不好看吗,你帮我找个花瓶插上就行。”从厨房里把煮好的番茄鸡蛋面端出来,程欢脸上没表现出有过多的情绪。
不是他,难道…
这个问题,在她去参加商务交流会,有了答案。
说是商务交流,无非就是下午时分安排几个话特多,特爱装的下午上台发言,一壶茶喝一下午,然后晚上大家再聚在一起吃个饭,互换名片拓宽人脉。
程欢手肘撑在二楼护栏上,曲着食指拨弄耳坠。但不认识她的,基本上先是掠过,然后再经别人介绍,上前来洽谈几句呼唤名片。
觥筹交错,她立在喧嚣之中,凝视着底下的一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脱下了那身高腰过膝校服裙,她衣柜里的衣服,从各种嫩色的短款上衣跟裤装,换成了清一色的收腰连衣裙和职业套装。
还没等她感慨完岁月不饶人,秦冶走到她身边给她披上外套。
“怎么上来了。”程欢抬着下巴定眼看向一楼某处,“那个是做外贸生意的黄老板。”
说着,她抬手换了个方向又指了个人:“这个是做港口码头货柜的。你可以去碰一下,说不定你目前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哟,知道的还不少。”秦冶赞许,身体后仰反依栏杆,目光定定看着她的侧颜。
“拜托,现在是21世纪了,谁就在商场上,男性就一定优于女性,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一点。”对于他的夸奖,程欢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欣然接下。
“听说你最近,在跟东扬在抢东区的地皮开发权,现在到哪一步了?”
听到这话,程欢哼笑一声,弯起眉眼将上半身全部的重量都压在栏杆上托下巴,胸有成竹的给了六个字:“他们啃不下来。”
“东扬最近内部应该挺乱的,银行那边欠了不少,资金链运转不过来,已经在小范围在全国各地降价抛售空置房收拢资金。他们现在内部,可没表现出来的坚不可摧。”
“之所以急着来跟我抢,无非是想靠着这一把逆风翻盘,但,半路起家就是半路起家,怎么能跟我祖辈代代人传下来的家业比底气。”
她倒要看看,是她许希宁力挽狂澜快,还是她搅乱这趟本就浑浊不堪的污水快。
程欢说这句话的时候,胸有成竹,或许命运牵引,胡乱落点的视线,和一楼素白高开叉连衣裙,踩着高跟鞋摇晃香槟杯的许希宁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