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惠亲王,平日他嚣张跋扈, 不知闯下了多少罪责。但这么明目张胆地谋财害命, 不应该只是处罚50大板, 幽禁王府这么简单。

应当是犯了别的事, 凑巧碰上?这个?节骨眼而已。

双方各执一词,又?衍生出了其余许多不同传闻。

不过这些都跟赵予墨和?临柏没有关系就是了。京中传闻最?热闹的时?候, 他们?俩在家里慢腾腾地收拾着东西, 在丽云公主出城的前一日,他们?俩已经乘上?了一辆外?头瞧来较为简朴的马车, 悄然离城。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了好几日,方才入了新城,停在一家中规中矩的歇脚客栈跟前儿。

车上?先?下来的是作寻常人家装扮的男子。他身上?穿着的这套衣物款式极为普通,衣布选得?也不是最?上?乘的,但他肩宽窄腰,星眉俊目,器宇轩昂的气质,即便身穿布衣也难让人轻看。

下车后,他站在马车旁,叫人取来垫凳,便抬着手托向车厢。

没过多会,一只指节分明,皮肤白皙的纤纤玉手从车内探出,轻轻搭在了男子的手背上?。

一位身着玉蓝色,衣物款式质朴素雅的女儿家弯着身子从车厢走出。

“她”衣服发饰极为简单,只有袖口,衣摆处绣有几朵可爱的杏花。

发上?没什么装饰,只簪一支简单的木簪子,两?鬓垂着几缕青丝,悠然温婉,文静可人。

该是朴素的,又?因那张无需粉饰的面容,显出十成贵气。

被搀扶着下车,“她”站在男子身边,被满城闪烁的五光十色吸引,眸光里充满了好奇和?打量。看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将视线挪回男子身上?。

“这就是我在车上?跟你说?的,琉月城。”赵予墨一边说?,一边探过身子,从车厢里扒拉出一条鹅黄色的薄披风。

天气逐渐暖和?了起来,临柏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少了一些。但上?回临柏着凉又?不肯看大夫的事实在把赵予墨吓得?不轻,所以有点儿风吹草动?,他都得?防备着。

被披上?披风,临柏跟着赵予墨一块儿走进客栈。

现在的临柏已经能够习惯他人的目光,不去在意。他只关注着赵予墨,见?他同店小二交谈,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又?点了些店小二推荐的招牌菜,便带着临柏一块回屋休息。

乘坐马车长途跋涉,虽然受得?颠簸比骑马少一些,却也实在不好受。赵予墨还好说?,他行军打仗那会儿比现在苦,他磨炼出了习惯,倒也不觉得?难受,但他看得?出来,再?继续两?天,临柏就得?撑不住了。

他现在完全是因为头一次出行,被兴奋劲儿吊着精神,等兴奋劲过了,估计什么毛病都得?出来。

他们?要的客房是对门的两?间屋,都在走道最?末端,屋子陈设中规中矩,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有一桌三椅,一窗一榻。整个?房间加起来,顶多也就侯府卧房,从床铺到梳妆台那么大。

但胜在新鲜,临柏进屋之后,就默默站到窗边,从窗口眺望着窗外?那与众不同的风景。赵予墨则是去收拾床铺,换上?一套干净的枕头被褥。

他平日大老粗也习惯了,其实没那么多讲究,做这些完全是怕临柏睡得?不舒服。就像临柏身上?的衣服,虽然外?边看着不值几文钱,但贴身的那一套用?得?是京中最?贵,最?柔软的衣料。

这会他们?出门没带任何仆从,只有一个?孙昭随行,所以其他事,都得?赵予墨亲力亲为。

就连临柏的发髻,也是他临时?和?小玉学得?,最?简单的那种。然而他就算努力学了,还是梳不得?太好看,全靠临柏那张脸撑着罢了。

张望着窗外?景象的临柏见?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明明是白日,心里正想?着这个?地方竟同京城一般热闹,身后赵予墨便收拾好床铺,走到他身侧来。

他也看了一眼窗外?景色,随即开口为临柏答疑解惑:“琉月城以琉璃制品闻名世间,平日里就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听说?近日又?有一件孤品问世,更是引来了不少人,所以这琉月城看起来闹哄哄的,离琉璃庄最?近的几条街,客栈都被订满了。”

赵予墨这回出行真没有什么固定计划,所以也没料到在琉月城订不到上?等客房这事儿。

不过他们?来这儿,根本也不是为了见?证这么一件孤品问世的盛况,故而也都不放在心上?。

赵予墨说?:“不过这些热闹应该不止与孤品有关,还得?属二月二龙抬头的庆典。”

不是所有人都对琉璃孤品有兴趣,百姓们?最?在意的还是生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之前赵予墨就打算二月二带临柏出门踏青游玩的,现在出门,刚好跟琉月城的庆典赶趟,也不算亏。

收回视线,赵予墨将临柏带回桌上?,看着成色还算不错的饭菜,他道:“先?吃点东西,咱们?好好休息一会,晚上?要是你醒的早,咱们?就上?街上?逛逛去。”

临柏当然听话,吃过饭,跟赵予墨站在窗边又?消了一会儿食,他便乖乖地宽下外?衫,和?赵予墨一齐躺下。

临柏本以为自己还能再?跟赵予墨聊会天儿,没想?到躺下没多久,他就直接着了过去,好像昏迷一般,睡得?不省人事。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临柏在梦中,迷迷糊糊听到了一声…调子又?细又?高,情绪十分高亢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喊:“…去了…”

茫茫然半撩起眼皮,临柏双眼无神,神智显然还在梦中。

但紧接着,一声软绵又?十分有力的叫声,将他直接从梦中拽回。

他这会儿算是彻底睁开眼了。

下意识看了一眼床侧,临柏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着,心一下被提得?老高。他慌张坐起身,打开帘帐去寻赵予墨。寻不到人,又?就听一声婉转缠绵的吟叫,从墙的那头传来。

“官人,奴家…奴家要被你弄去了~”

去……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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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疑问的临柏因为见?不着赵予墨,十分不安。他掀开被子想?爬下床,却听墙那一边,忽然传来一下非常骇人地拍门动?静,把他直直吓了一大跳。

“小点声!”

声音十分熟悉,临柏听清以后,一下就不慌了。同时?,隔壁屋子也少了许多动?静。至少临柏没有再?听到什么去不去,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碰撞声。

没过多会,他的屋门被人悄悄打开。临柏随着动?静俯身撩起帘帐,刚好瞧见?他走进屋。

发完火的赵予墨见?临柏醒了,又?气又?无奈。他给临柏倒了杯清茶,坐到床侧,才小声开口:“这屋子的墙太薄了些,有点儿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明儿咱们?就换一个?客栈。”

临柏捧着茶,小口嘬饮,就又?听他说?:“睡饱了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摇过头,临柏捧着手写:【现在是什么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