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洋聊了一会,会场那边通过麦克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看来拍卖会开始了。我轻轻的跟说了再见,最后用中文说了一句“宝贝,再见啊,妈妈一直在想你哦。” 轻吻了一下手机,不舍的挂了电话。
回头我迎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眸。一个坐在沙发上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支着沙发扶手拖着下巴的男人,轻轻微笑的看着我,一身的黑色西服,模样英俊。我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礼貌的回以微笑,加快了离开的步伐,“中文说得不错,而且声音很也好听。”在我们插身而过的一刹那,男人的声音低沉地响起。我停下脚步,那双充满了戏谑的幽黑眸子,似曾相识,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于是丢下一句“当然”不客气的回应后准备大步离开。这时又男人笑了起来,“你穿这条裙子很适合你的风格,是那种独无二的美。”“独一无二”那几个字他故意将语速放得很慢,我脚下一盾,灵光突然一现,心中大悟,原来是上次“撞衫”事件那个女孩身边的男人,不过看他嬉皮的模样,和那天斯文儒雅倒是相差甚远。我抬起头脸对视上俊脸上黑亮的眼睛,看不出什么心思,也不知说什么好,就这样保持了十几秒钟的沉默的对视,我突然一下笑起来,以理解般的口气开口说道:“不用担心,这次不光人是独一无二的,裙子也是独一无二的。”说完扬了一下嘴角,也不去看他的表情,调头走了,然后听见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来到会场,拍卖会已经开始,亚希子和雪漫也已经坐下了。台上拍卖进行得如火如荼,一件小物品也会拍到不错的价格,看来在座的人士都是爱心和实力都很雄厚的。台上主持人和拍卖师都忙得不亦说乎,台下气氛轻松。我和亚希子,雪漫也是边关注台上边聊着天。
台上正要拍卖一个当红女星的一件某名牌首饰的一个仿水晶的胸针饰品。女星Q在台上讲述着关于胸针的故事,表明它对自己特别意义,希望有识人士能够让它具有更加重大的意义。Q的口才不错,面容妖娆,再加上声音娇柔萦绕,估计在座的大部分男士已经跃跃欲试,准备掏腰包来成就女星的愿望。果然,拍卖师底价一标出5000,立马有人喊价“6000!”,“8000!”,…….“1万!”竞价声此起彼伏,掀起了拍卖会的一个□,再次证实了不能忽略美丽女人的号召力这个事实!
过一会就飚升“2万!” 比涨停股还有实力,一路蹭蹭向上。“3万!”一个优雅的中年男士喊出高价,大家还想也许“花”要落他家了,但又未必,因为半路杀出了一个陈咬金,“3万5!”一个低沉慵懒的男音喊出竞价,于是大家纷纷寻音而上把目光投到了喊价男人身上,我自是也不例外,想看看这位“陈咬金”的庐山真面目。只是男人坐在会场正中的一桌,正偏着头和边上的美人说说笑笑,漫不经心,只能看见一个发型时尚的脑袋瓜。“4万!”那边中年男人又再喊价,明显也是势在必得。大家又把目光落在“陈咬金”身上,希望他再给大家来一出好戏,果然不负众望,男人依然不急不慢的把头转回来,扬了一下手说道“5万!”真是财大气粗,紧追不放。就在男人竞价时我也看清了转过来的脸,原来是他那个在吸烟区打趣我的男人。
中年男人没有竞价,微笑地耸了耸肩表示放弃,于是在拍卖师询问3次以后,无人再竞价,最后“花”落在那个年轻男人的手里。“请周子墨先生上台来,我们的Q会亲手把她珍藏的宝贝交给你哦!”场下一阵笑声,主持人在一旁觉得气氛不够火热,使劲的煽风点火,希望在座各位情绪激昂,接下来更加慷慨解囊。男人从然风度的上台和女星握了一下手,女星娇笑如花,把那枚胸针递给的男人。主持人在一旁讲着感谢二人的爱心等等类似的话语。“他会不会把胸针再送给Q一博美人欢心”,边上亚希子的小助理满眼爱慕的说到,“那多俗套啊!”文字小助理又说到,“他身边的女人也不错,应该是为她一掷千金吧!” 大家又顺势去看看那个坐在男人身边的美人,美丽柔和,白裙姗姗,和女星Q艳丽不一样,是个高贵典雅的女人。我想起那天餐厅那个活泼俏丽的小妹妹,原来这位周先生对女人品味颇为广泛。“小女孩们不懂了吧,周子墨何许人也?张扬却不轻浮,这种慈善拍来的东西,虽不是值得收场的宝物,也不能随便当着大家面送给一个情意一般的女人,好像刚才只是财大气粗来作秀一样。我们做过他的专访,不是一个一般的男人,台面上下都做得很至极的人。”陈雪曼意味深长地分析来了一番,大家也不再乱猜了。我想从他的举止能看出是一个有深度的男人,照这么说来,这那枚胸针可能会被遗忘在某个抽屉的角落里。
在大家猜测之时,台上的俊男美女早已下台,新的一轮拍卖也已开始。拍卖会进行了大概两个小时结束后已是下午7点,然后是自助酒会,也有音乐表演。因为是周末,留下来参加酒会的人也不少。亚希子陪同被特邀的一些日本在华企业的代表,剩下我和雪漫还有几个助理准备找了个角落,喝酒,吃东西聊天。会场一边有一个捐款台,我走过去献了爱心。看见接待的小姐明媚的笑容,心情大好。
都说女人天生就有半斤酒量,这句话真是没错的。我们几个在会场相连的某个偏厅里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啤酒,红酒掺着乱喝,但个个仍是面不改色,好像喝进美女肚子里的只是水而已,可见年纪轻轻,道行却不一般。接下来英雌们是越喝越勇,直到服务员过来收拾一堆空酒杯时用那眼神妖魔现世一般打量了一下我们。 大家突然意识到这种场合是不宜喝醉的,于是中场休息,纷纷起身去了洗手间。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动,觉得两颊发热,人有点飘然了,心想年纪大了,可不能再跟年轻小姑娘们拼酒了。喝了口白水,偏头看见窗外的灯火闪烁,心头一阵怅然。努力压住那些不愉快的情绪,不想破坏自己的好心情,我也决定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仪容换一个心情,女人还是不要那么为难自己才是。刚要起身站起来,却感到边上的沙发微微凹陷了一下,有人坐下了。回头一看,心里一怔,刚才那个表现得很内敛却大出风头的周子墨先生就坐在沙发上,眼眸如星,对着我温文而笑。
也许是喝了酒有些迟钝,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那个家伙也不说话,只用那欣赏风景般的悠闲眼光看着我,看似波澜不兴,其实高深莫测。而此时我的脑袋越是努力想要搞清楚状况,越是一团浆糊。直到被他看得有点恼了,我蹭地站了起来,想要离开。刚迈开脚,就感觉左手手腕被他拉住了,我下意识的回头看看他。“有何指教?”感谢上帝,我终于找回了我的声音。“哧”,周先生笑了出声,与我的刺猬态度相反语气轻柔的说到:“聊聊好吗?”我也没有回答,只是看到拉住手腕的大手没有松手的意思,心里觉得没必要那么矫情,聊得来交个朋友,聊不来出了这门谁也不认识谁。顺便看看雪漫口中“不简单”的男人是如何的“不简单”的。
“这个,送给你。”他掏出口袋里的特有的蓝色盒子,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了。待他打开盒子,那枚蜘蛛造型的胸针正躺在蓝色绒布上,身子是由玫瑰红和黑色的水晶镶嵌而成的,模样生动,只是没有平日里见到的真正蜘蛛狰狞阴暗的感觉,相反看那黑色的水晶的做成的眼睛,倒是有股神秘的气息。不过蜘蛛虽是一个睿智狩猎者,而我却不想当一只粘在蜘蛛网上的小蚁虫。
“这不太合适。”我坚决的说,话还没说完,周子墨撇了一下嘴角,“为什么,我以为你已经认识我了,至少你知道我不是什么登徒子,不是吗?而且我很有诚意。”语气有些玩笑,又有些认真,看来自我感觉良好。“这么特别的东西应该送给特别的人。周先生!”我也认真说道,“我觉得这胸针和你的裙子搭配起来,很完美,不是吗?刚才拍它时我就是这样想的。”这是在暗示是特意为我拍下的吗?只可惜我不是小女孩了,也没那么容易感动了。
接着他却突然站了起来,立刻让我有一种压迫感,然后他低下头说道:“其实……这原本是想给一个朋友的见面礼。你可以收下吗?” 口气抑扬顿挫,充满诱惑。那黑亮的眸子注视着我,让我突然感到呼吸紧迫,好像要被那深如黑洞的眼眸迷惑了心智,我赶紧倒抽了一口气,把尽量头往后仰 好拉开彼此的距离。眼前的男人突然咧嘴一笑,隐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敛去了那般锋芒,脸上柔和的笑容好似人畜无伤一般,很是好看。星眸只是看着我,也再不说话。我往后退了一步,调匀气息,脑袋也不那么浆糊了,停顿了一会,我大方的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我是钟真,很高兴认识你,周子墨先生。”他也没再自我介绍,对自己的名声那般自信,只是微微一笑,伸出握住了我的手,温暖的大手握住再放开,力道刚好,时间也刚好,很有风度,的确不是登徒子。“既是朋友,那就不拘小节了。见面礼什么的就太客套了,随意就好。” 我也乘机说了一翻推脱的话,再次表明了立场。2秒钟的沉默后,好看脸上再次挑开眉眼扬起一抹微笑“可不是吗?看来是我见外了。随意就好,这是我的名片!”说着从名片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而我,我双手接过名片好似认真的看了一眼,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抬头略微遗憾的说:“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名片呢。不如下次我再联系你吧!”只有我最知道我是不会联系他的,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又是“美男蛇”就该躲得越远越好。只要配合一下眼前男人的面子功夫,别让他下不来台就好。我好意的想着,可是眼前男人不领情,未等我说完就不留余地开口说道:“没关系,你告诉手机号我记下。”说着便拿出手机,我犹豫了一下,琢磨着想故意报错一个号的,又有些担心他回拨过来,显得没诚意,只好认真的报上手机号。他记下了号后倒是没有回拨过来,着实让我后悔了一番。
我正琢磨着找个借口离开,耳边传来了温柔的嗓音叫着“子墨!”余音缭绕,抬头一看,远处刚才那个白衣珊珊的女人已寻了过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我去化妆间,周先生,再会了!”略微一笑说完后,我不急不慢的退了场。
来到化妆间的的走廊上,雪漫正靠在墙角吸烟,看见我来了,熄了烟跟我进了化妆间。“真,你可要小心啊。恩,有钱男人都喜欢招惹美丽的女人,只是有些招摇,有些低调而已。招摇的明了了就是一场游戏,而后者更应该让人小心,你知道我的意思?”门一关上,雪漫试探的开口了,只是又怕隔墙有耳,说的比较含蓄。很明显她看见了刚才那一幕。我莞尔一笑,“我知道,雪漫,你想告诉我那人是一个高明的花花公子,不要和他有牵扯,是吗。”雪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你知道我做过他的专访,之前做了很多功课,他的背景,事业,能力都很出色,不意外的在女人方面也不逊色。”“亲爱的,别担心现在我最不待见男人了,当然,我家的小男人除外。不管这男人有多好的皮囊,多高的身价,我也欢喜不起来了。放心吧,走,出去喝酒去。”我拍拍她的肩膀,拉着她除了化妆间的门。
我又喝了一些葡萄酒,感到快要阵亡时,凭着那最后的清醒,给孙杨打电话让他来接我。身边的雪漫已经走不了直线了,男友也到了楼下准备接她回家。于是我们就相互扶持着尽量“仪态大方”的走出会场。坐电梯来到酒店大厅,看到男友,雪漫就溃不成军了,瘫在男友身上。好在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轻易地架起怀里的女人,友好的问我要不要送我回去,我告诉他不用,有人来接,让他好好照顾雪漫,客气一番后,男人抱着小女人出了酒店门上车走了。
我觉得头很晕,就坐到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孙杨。一会孙杨挺拔的身影大步流星的走近大厅,准备向电梯那走去。“我在这儿!”我沙哑的冲他的背影喊道,孙杨立马停住了脚步,回头向瘫在沙发上的我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我把那颗万般沉重的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蹭了蹭,试图减轻那种眩晕痛苦。“你这是喝了多少?一眼没照到,你就喝成这样啊!”孙杨轻柔的声音模糊的穿入了耳朵里,他温暖的大手轻抚着我的额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一样那般的亲密。“我要回家!我要睡觉!快点,孙杨!回家!”我也好象小孩一样嘟嚷了起来,在孙杨的面前我是从来不用伪装什么的,说完我把头打在他的肩上,闭上了眼睛。“好吧,醉猫,我们这就回家!”感觉孙杨撑起了我虚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向大门走去。后来一切都印象模糊,在我们出门时,感觉有人给我们让了一下路,孙杨冲他说谢谢,那人没有回应,我想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礼貌。睁眼就感到好像是周子墨那张脸映入了眼帘,又不太确切。只是他身边女子的白色衣裙在被清风浮起的那刹那的飘渺,带我入了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请留下意见,多多交流哦。
终于说了再见
“再见”代表了一种心情结束我对你的爱情。虽然做不到立刻忘记你,但是我不会再继续爱你了。
洋的生日到了,彦特意休假来给他过生日,洋一听爸爸会来就兴奋了好几天,每天起床都会问我:“妈妈,爸爸是今天来吗?”。洋眼睛里因充满了期盼而发亮的眼眸瞬间也照亮了我。我知道自己也很想念彦,那张温文如玉的脸总是在午夜梦回时出现在我的梦里,梦里温馨如昔,梦醒了却是泪流满面。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多久,换句话说我我不知道我要花多少的时间才能忘记彦,可是我决定再也不逃避了,我要告诉彦,我不想再爱他了。
星期三下午我开车带着洋去机场接彦,机场里人潮涌动,洋在人群里穿来穿去,一心想找一个理想的位置好第一眼看见爸爸,我拉着他的小手也放眼往里望去,周围时不时会有人投来打量我们这对漂亮的母子的目光,洋会对着别人不好意思的眨眼睛。眼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不同于平时的西装革履,淡紫色的Polo衫,蓝色的牛仔裤尽显了轻松而舒适,褐色的眼眸配上无边的眼镜,斯文亲和,这个我爱过的男人清水彦,不是很俊美,却斯文如玉,曾经让我沦陷其中,不能自拔。
“爸爸!爸爸!”洋一见彦就挣开了我的手,向彦跑了过去。彦一看见向自己奔来的洋立马放下手中的拉杆箱,上前把洋给举起来,搂在怀里。眼前的一切让我动容,我带走了彦最宠爱的洋,是对他的惩罚吗?向父子二人走去,感觉到我的走近,彦抬起了头,我看着他的脸感到心里那因思念而绷紧的弦立马松缓了下来,刹那间我忽然明了什么,我可以大方的承认自己的想念,可以独自在没有他的地方疗伤,但是不可以再继续怨恨,不再逃避,在我相通了一切后,心情是那么豁然,感觉自己从心里轻松许多,我微微一笑着对彦说道:“彦,好久不见,欢迎你来。” 彦看着我的眼睛里浮现了一抹惊艳,然后瞬间被隐藏了下去,于是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说道:“真,谢谢你!” 我摇了摇头,说道:“走吧,先去酒店cheakin,放下行李,然后去吃饭吧。”说完我转过身,齐膝的裙摆旋起了一道风景,很美,也很飘逸。
晚上吃过晚饭我把父子俩送回了酒店,能和爸爸在一起洋很兴奋。当我把事先给洋准备好的换洗衣服等递给彦时,他握住了我的手,口气急切的说:“真,听我说好吗?”。我有点意外一向沉稳的他此时的摸样,笑了:“彦,我们是需要时间谈谈,但不是现在。好好陪陪洋,他很想念你。明天他就4岁了,我早上来接你们,去游乐园玩吧。恩? 晚安!”我推开他的手开门离去,彦追出了房间,他追随的目光一直追随我进了电梯。关上电梯门的那一刻,我凉凉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一直是我追随他的,此时心里突然想起那句话“亲爱的,如今回首已是太晚!”
六月的北京已是炎热当下了,我和洋在坐在游乐园的凳子上吃着冰欺凌,洋小嘴上糊了一圈奶油,手里还捧了着一个超大的冰欺凌的一副努力样子让我想起了去年今天,我们在东京迪斯尼,那天三岁的洋第一次吃了冰欺凌,舔了又舔,糊了一嘴,十分高兴,临回家时还认真的对我们说:“爸爸,妈妈,我以后过生日就来这里好吗? 每次都来好吗?” 也还记得彦立马就答应了:“只要洋高兴,爸爸和妈妈就带你来!好吗?” 我的洋也许早就不记得爸爸的诺言了,这样也好,和父母同游的光景也许不会再有了,忘了承诺就会少一分失望,我希望我的洋快乐。我正陷入思绪之时,被手机铃声的打断了,拿起手机一看是孙杨,于是就接了起来。“晚上要一起吃饭么?”一接起电话孙杨的声音就传入了耳朵,我清了清嗓子拉回思绪,“恩,不要了,改天吧!” “那好,星期六吧,大伙给洋补个party,大家也高兴一下。”“好吧!”“怎么了,没事吧?”孙杨一如既往的犀利,“没事啊,太阳晒得蔫了,洋还挺精神的。”我轻声笑了起来,“不让阿姨见见他么?”“不用,没有那个必要了。”“想好了?他还是不愿意离婚?”“我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其他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时间到了也没有愿不愿意了。”“想通了就好,勇敢一点!”“恩,知道了!我会加油的。”挂了电话,看见父子二人在玩激流勇进,洋兴奋地大喊,还哈哈大笑,笑声朗朗入耳,冲走了心里的阴霾,感觉好了一点。
接下来的3天,我都让洋和彦住在酒店里,我没有去找他们,父子二人有了短暂的团聚时光。在彦要离开的头天晚上我接他们去吃饭,吃饭后把洋先送回了家,妈妈到楼下来接洋,彦礼貌的下车和妈妈打了招呼,这几年彦和妈妈见面机会不多,都是用英语交流,彦下车后给妈妈据了个躬说道:“妈妈,对不起!没有照顾好真,十分抱歉!”妈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好好谈谈吧!不要总是逃避!”说完牵着洋要离开,洋哭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要彦下次快点来看他,又搂住彦的脖子在脸上亲了又亲,等到彦答应很快来看,他才依依不舍的放手随姥姥回去了。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我转过头对彦说:“我送你回----酒店吧!” 我顿了一下,因为看见了彦微红的眼睛,心里一阵疼痛,自己的眼眶也红了起来,我赶紧上了车,大口大口的呼吸,想把眼泪给压回去。彦在边上点了一颗烟抽了起来,也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一会彦熄灭了烟,上了车,一直到酒店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真,请你原谅我好吗?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此时此刻看着坐在对面的神情痛楚的彦,或许他不知我的心永远要比他痛上许多倍。酒店花园露天游泳池里相拥嬉戏的情侣灿烂的笑容恰恰直逼近心里的苦涩,“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更加映射了我心中的那片苍凉。如今我和彦连理分枝已是难免了,虽是不舍,却还是要抉择的。
拉回自己的思绪,看着彦我万般艰难的幽幽开口说道:“彦,你知道吗?从来你只是说过喜欢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你爱我呢?我知道你们日本的习惯,男女之间总是用喜欢来表达心意,爱字说得很少。彦你又是那么含蓄的人,更不可能说了,我一直是这样认为。有一天我在你的本旧书里发现了一张书签,书签后面有你写的一首小诗,字里之间充满了浓烈的感情,而且最后还写着致深爱的里美。那时我还在想原来彦你也有这么满腔热情的时候,可是为什么对我总是那么含蓄呢,真是羡慕那个叫里美的女孩呢?” 彦听我说的这里表情越发痛苦的看着我,伸出手握住我的手,颤抖却认真地说道:“真,你听我说,我爱你,虽不是一开始,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但到现在已经是很爱很爱了,请你相信我,现在很后悔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对里美,只是一种迷恋,因为曾今的遗憾,我放纵自己,对不起,因为我的贪婪伤害你了,我太混蛋了。求你原谅我好吗?拜托了!”
我苦涩笑了笑,推开了彦的手,摸开模糊视线的泪水,不理会彦的话语,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恩,我真傻,我以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年轻时的痴恋轻狂,缠绵悱恻都会被封存在心里,慢慢变成一种回忆。可是错了,彦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事回忆,她从来没有从你心里离开过。对吗,彦?”我虽问了,却并不希望听到答案,于是接着又说到:“彦,你面对我时以什么样的心情,我是你的妻子,你孩子的母亲,还是你那份遗憾爱情的替身?”“够了,真,求你,别再说了,好吗?”彦气息颤抖的打断了我,然后哀求般的看着我,我也哀伤的看着彦无助的表情,若是在以前我是不会忍心让彦那么难过的。只是现在我已无退路,我痛,他痛,痛到极致,便是重生,便是解脱,是我和彦都需要的解脱。
“彦,还记得第一次你把我介绍你姐姐静子的时候,静子一见到我那瞬间即失的诧异,让我患得患失了好久,还以为姐姐对我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呢?后来相处下来才知道姐姐是个善良好人,我确实吓着她了。彦,你知道我看见你怀里里美的那张脸时的心情吗?那时我才明白了世事无常,奇妙而又荒谬,我和里美不是姐妹,成长在不同的国度,却有一张说不清几分相似的面孔,这是玩笑吗,还是老天对我的恶作剧。彦,你说你现在爱的是我,那你告诉我,如今你是透过我的脸看到了她,还是透过她的脸看到了我? 回答,回答我,彦!”心痛万分致使我的话语有点间断,可是彦没有回答我,只是一直说着“对不起!”我自嘲的笑笑,其实答案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彦,我不能原谅你,至少现在还做不到。对不起,没有什么机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再继续了。所以,彦,拜托你,把洋留给我好吗?” 说完我擦干眼泪,急切深呼吸,想要把欲再留下的眼泪给压回去,可是泪珠却不听话断了线似的往下掉。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心还是痛,眼里却再也流不出泪水了,自己对面的彦也是眼睛腥红,狼狈不堪了。尽管全身无力,我还是卯足了劲站起来,我鼓起勇气说道:“保重!还有,再见了,清水彦!” “再见”两个字一说完,心里 除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还有一种解脱,于是我转身不再留恋的离去。
失魂落魄的我 好不容易走到了酒店的停车场,开了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痛楚和绝望充斥了整个脑袋,剩下的只是一片空白,我甚至想不起来回家的路,眼前的一切都让我感到茫然。无奈,我颤抖的下了车,想走到门口去打出租车。步履蹒跚的向出口走去,背后却有车灯的明亮,我下意识的向边上靠去,之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我面前,我抬头一看,周子墨正坐在驾驶座上,用似有似无的关切的眼神看着我,此时的我双眼红肿,狼狈不堪,不过心已经痛到极致了,也就不在乎美丽不美丽了。
我挽起一缕头发别在耳后,看着注视我的那双黑眸,还没开口倒是周子墨先开了口:“怎么了,车坏了?”在看见了如此狼狈的我之后,对于他首先问的“车坏了”而不是“你怎么了?”让我吃了一惊,想想可能是天太暗了,于是我避重就轻的说:“没,不舒服,开不了车。”“是吗?那上车,我送你。”“不用了,挺近的,打车一会就到了,你走吧,别管我了。” 此时的我虽我很想把话说的委婉一些,但是说出来了并不是那样的。不过周子墨倒是没有生气,好脾气地继续说道:“上车吧,不是难受吗?还去打什么车,来吧。记得从上次拍卖会上我们是朋友了,恩,上来吧。”他的眼里是一片坚决,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缓缓点了一下头,绕过车头,走到了副驾驶座开门坐进去。系好了安全带我报上了自家的地址“学语城,就在幸福广场的边上,”我还没说完转过头就看见周子墨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立马让我顿了一下,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脸,我可是的把头往后仰,回到窗户边的阴影里,顿时觉得有点局促。这时周子墨笑了一笑,问到:“用去医院看看吗?”“不用了,回家吧。知道路吗?”身边的周子墨手指轻点着方向盘,微微一笑说道:“知道,坐好,走了!”说完干脆的发动车子,车子离开了昏暗的停车场。
我把头靠在窗户上,不想说话,于是就闭上眼假寐,只是原本酸涩的双眼在闭上眼的那一刻,泪水再次缓缓涌出,顺着脸庞而下。我也没有伸手去擦,任它流个痛快。周子墨从发动车起就没在说话,我想他知道我根本没有睡着,车子里安静得出奇,我甚至能听见自己颤抖的呼吸声。
几番停停走走,十几分钟后感到车子停了下来,没有再开动,我睁开了眼睛,熟悉的景致入了眼帘,我知道是到家了,车就停在了小区的门口。转头看见周子墨也偏头看着我,我冲忙的向他说道:“到了,谢谢你,我走了。”语无伦次的我这就伸手去开车门。与此同时,左手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我诧异的回头看他,眼前的男人一派云淡风轻,微微一笑说道:“别着急啊,先把泪擦擦呀,要不你这样下车,人家还以为我是那个欺负你的男人。太冤了不是?”说着朝我递过来了几张纸巾。我一怔,既然他已经看出了我的窘态,我也不用躲闪了,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深呼吸了几下,感觉情绪平复了一些,望近他幽黑的眼睛,“我好多了,谢谢你,晚安!”我轻轻地他说道,他点了点头,“恩,晚上好好休息吧,晚安!”说话的同时,他也放开了我的手腕,我点了点头,开门下车离去。
在路上我回想起周子墨的话语,还有他那般云淡风轻的态度,这才领悟到,他怕是早已看见了我和彦那般纠结的场面,但是什么也不问,也不说,分寸拿捏极好。这个男人被人说的很是复杂,做得又好像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请各位看官留下宝贵意见和评论。嘻嘻,谢谢了。
狭路相逢(修)
人不能总是自己感伤图悲,聪明的人会强迫自己回到现实的生活之中。我算不上聪明之人,但是作为一个母亲该有的理智还是有的。我该感谢身边的亲人和好友,他们的潜移默化的关心,让我从彦会东京以后的每天都很温暖。
孙杨,孙慧,亚希子,隔三差五的约我吃饭逛街。今天,星期三,忙碌的白领妖精孙慧说是调休,约我去逛街,于是我们来到了国贸。逛了一会,两人找了一间餐厅填饱了的肚子,准备再接再厉。享受美食的抚慰之后,我们满足地走出餐厅门口,“孙慧!”远处一个苗条的身影迎上来,我和孙慧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眼前的女人一定孙慧的朋友,俏丽的短发,精干的职业女装,淡而合体的精致妆容,更显得气质甚加。看样子是国贸写字楼的白领,午休时间出来吃饭的。身边的孙慧明显迟疑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才叫出对方的名字“苏珊!”
听见“苏珊”两字我心里一震,立马又不动声色打量了对方一番。如果没有错的话,这就是孙杨曾经的那个苏珊了。我们虽没有见过面,但她身上隐隐的倔强,和那张照片里抱着孙杨时倔强的眼神那么相似,一看便知是一个致真的女子。
孙慧和她聊了几句,便回过头来,介绍我们。“这是苏珊,超级白骨精一个。”然后哈哈一笑,又指着我说道:“这是小真,我的干儿子的妈。”孙慧虽只报了我的名,但刚说到“小真”时,尽管对面女孩掩饰很快,我还是看到苏珊眼里暗流波动,原来她对我也不陌生。我们礼貌的打了招呼,苏珊看看手机,说时间到了,得去上班了,改天再一起吃饭。然后我们道了别,我和孙慧继续向前走,不知为什么我回头了,一回头就看见苏珊也在回头看我,眼神幽怨,无奈,跟刚才精明的形象相差很远。碰上了我的回视,这次她没有掩饰自己,微微一笑,不回头地走了。
我们走到商场里,我也没绕弯子就问到:“她和孙杨是为什么分手的?” 孙慧愣了一下,露出了孙氏一族皆备的嬉皮笑脸斜睨着我:“呵呵,狗鼻子吗?战场硝烟都散尽了,还能嗅出点什么来,女人啊,可怕啊!”“我没有问过孙杨,问了他也不会说的,你要知道就告诉我吧!代价嘛,一双凉鞋怎么样,牌子随你挑。”我挑眉等着孙墙草的回答,果然收买成功,孙慧两眼放光,说道:“是苏珊提的分手,因为他觉得孙杨不够爱她,原因是孙杨对你很挂念。” 我听了,心思很复杂,却也说不出什么来,没再问别的,陪孙慧选鞋去了。
第二天的我依然很忙,孙杨约我吃午饭。没有开车,我打车来到孙杨公司楼下。孙杨研究生毕业就到了这家华远建设任职,陪着老总一起打天下,如今公司在同类公司已是盛名在望。孙杨也是当上设计总监,前途无量。
我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翻着杂志,孙杨跟学过踏雪无痕的功夫似的,无声无息已来到身边。“想吃什么?”他一出声,把我吓了一哆嗦。孙杨坏坏的笑了笑,我瞪了他一眼说道:“吃麻辣火锅去!”孙杨一副饶了我的表情,“大夏天,不怕上火麽?”“以前在家不也是这样吃的,那时没有空调,大家吹着电扇也吃得很欢啊?怎么当上白领金贵了,就忘了本吗?”孙杨无奈点了点头“走,去吃,姑奶奶。” 看见他眼底淡淡的青色暗影,我大概知道最近他很忙,不管是忙什么,反正睡眠不足就对了。我也知道孙杨为何在忙碌时还约我吃饭。我笑了笑说:“算了吃人嘴短,我也不挑了,去俏江南吧,对面大楼里不就有吗?”孙杨看了看我,没来得及开口,我又说道:“看什么?熬夜伤身上火,你想火上加火么,你不是已经够“火”了吗?”孙杨摸了摸鼻子又扯了扯嘴角,拉着我走了。
事实证明,孙杨的确是日理万机,忙里抽空来与我这个“闲人理事”会晤的。我们刚到餐厅坐下来,孙杨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临走前他告诉我说让我先点菜,他一会就回来。我晃了晃手让他快去,自己开始看菜单。点了5个菜,3个辣的,2个不辣的,都是孙杨那家伙爱吃的,还有一个老鸭汤,替他温补一下。才上了一大半,接到孙杨的电话说是:有急事需要开会,来不了了,改天补上。我内心是十分感动孙杨这么忙还想着我的,让他去忙,有时间在说,最后还告诉他,我很好,让他不用担心。
挂了电话,我开始发愁这一桌子的菜怎么吃,本来想给孙杨补补才点了这么多,现在只能自己享用了。开始开动,但只吃辣菜,最近口味重,无辣不欢,不辣的准备打包带走。一个人吃饭,没啥意思,意味阑珊的正吃着,听见一声充满戏谑的问候:“钟小姐好胃口啊!”我一抬头,就看见了周子墨那充满打趣的黑幽幽的眼眸。这两天我就忙着和别人“狭路相逢”了,既然不能避免那就坦然一点,于是笑道:“没有,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只能自己吃了。”其实本来也不用向他解释的,不过那天最狼狈时碰上了他,怕被误会是受到刺激过度成了暴饮暴食,我就顺口解释一下。 那人扯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见他没有离意,“周先生也来吃饭么?和朋友一起的?”于是我好心提他醒一下,希望他明白让别人就等是不礼貌的。周子墨这样的危险人物,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是和朋友一起的,不过他们人多,少我一人也不算少,我就留下来陪你吧,一个人吃饭多没劲,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是吧?” 顺着周子墨的目光,我看见远处大圆桌坐着几个男人正笑嘻嘻的看过来。桌前没有一个女人,倒是让我着实有点奇怪。没有美女欣赏,只有几个嬉皮笑脸的男人,我无趣地收回目光,正对上未被邀请但已经坐下的周子墨,想到上次欠了他一次情,无奈啊,于是说到:“是啊,相请不如偶遇,难得啊。”又叫来服务生拿来菜单,递给周子墨,说道:“不知道你的口味,周先生点点儿自己爱吃的菜吧。”“不用了,这些菜很对我的胃口。”一边说着已经不客气开始吃了起来。
周子墨看见我一个劲的吃带辣的菜,好奇的问到:“这么能吃辣的,哪的人啊。”“贵州人!”“去过那,都说四川人能吃辣的,其实你们贵州也不逊色啊。贵州哪的?”“贵阳!”我们一来一往的交谈着,他没有提那晚的事,我还是挺感谢他的。
我的手机打断了交谈,我接起电话,对方说是琴行的工作人员,我想起上次和孙杨去看钢琴,当时没有挑中,于是留下了联系资料,有合适的就联系我。我问了一下钢琴的型号和价钱,说是考虑一下就挂了。周子墨趣味盎然地问到:“你要买钢琴?什么牌子的”“恩,给儿子买的。我是不懂的,不过想买雅马哈的。”“我有朋友开琴行的,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挑吧。”“好啊!我啥时候都行,看你的了。”周子墨干脆地说:“那就一会过去吧。”我点点头,看着周子墨吃了一口小炒肉,然后辣得大喝了几口菊花茶,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给他倒满了茶水。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