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说:“明日我的小摊就要开张了。给别人做事哪有自己当掌柜的自在。下午等我爹回来,我就要准备明天出摊要卖的吃食了。我以后每天早上出摊,若真有人想吃我做的,早上去买就是了。”

陈司悬的神情看着很遗憾。他低头垂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可又欠我饭钱了……”宋墨玉这回打算收贵点,说个天文数字,让这个陈司悬短时间内没法离开。

“我没钱给你饭钱。”陈司悬打算再拖一拖,起码先在宋家吃个饱。

于是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陈司悬眼睛又红了:“其实我家以前也是富户。”

宋墨玉手里攥着那块玉佩,打量这陈司悬这一身好料子的衣物:“是,看的出来。然后呢?”

“因受小人算计,我陈家家道中落。我唯余两身好衣服和这块家传的护身玉佩。你见到我那日,我本来是打算跳崖轻生。没想到我不仅没死,还遇到了姑娘你。姑娘你的饭菜,不,你的善良重拾我活着的信心。只是在下现在身无分文,实在没法偿还姑娘的饭钱换回玉佩。不知道镇上哪里有做工的地方,我去卖卖力气,争取早日把玉佩赎回来。”陈司悬声音中不乏哽咽之声。

宋之衡本来要去洗碗,在旁边都听呆了:“陈哥哥,没想到你这么可怜。”

此时隐匿在围墙听墙根的陈平两兄弟:“公子在说什么?”

宋墨玉心想,这人还挺能编啊。她想让这人留下是为了兑换度。这人非要留下就不知道是图谋什么了。说图财吧,这人一块玉佩就抵得过她们老宋家的多年积蓄。说图貌吧,她自觉她还没这人长得好看呢。算了,不管了,总归是先留住他把药换到手,到时候再找机会让他走人。

宋墨玉笑了笑:“还找什么做工的地方,我家正好就需要一个工。包吃包住,但不给工钱,你看怎么样?只要你做半个月,我们的账便两清!”

陈司悬眼前一亮,这不是正合他意,陈司悬满口答应,立马站起身:“我去洗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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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 红油肚丝

◎天亡我宋家,走了一个李修文又来了一个陈修文◎

镇上像宋之衡这般年纪的,但凡有些家底都被家里人送到云起书院上启蒙班了。家里穷苦的,也都在忙着帮家里做工干活。宋之衡不爱读书,也不用干什么活。他百无聊赖,连个能一块玩的朋友也没有,便独自在树底下摆石子玩。

宋飞鸿在外奔劳几日,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一眼就看到巷子边上蹲着的大胖儿子。

“爹。”宋之衡把手里最后一颗石子放下去,拍拍手上的灰站起来。

“好小子。爹没白疼你,专门等着爹呢。”宋飞鸿哈哈大笑,从驴车上跳下来,“在这玩啥呢?你娘呢?你姐呢?”

“娘在房里休息,我姐把万大夫之前开的药熬了一副给娘喝了。”宋之衡跟在宋飞鸿旁边往家走。

路上不时有人和宋飞鸿打招呼。

宋飞鸿含糊应着,腿脚却飞快地朝家里奔去:“你娘又不舒服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叫人去叫我回来。没有我在,她便只能忍着,连个喊痛的人都没有。”

宋之衡本来想说他也想去喊,但娘不让啊。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小跑着跟上他爹的步伐。

此时驴车上帮宋飞鸿运猪回来的张叔:“……”

我知道媳妇虽然重要,但是能不能管管猪?!

“我来吧。”一个人出现在张叔面前。

这回宋飞鸿走村窜乡,拢共收来两头猪,一头在村里现杀了,卖了半头给附近村子的人,还有半头连着剩下的一头带了回来。

张叔熟练地把那头生猪从车上赶下来后,一路赶进猪圈里。他关上猪圈的门,正打算和那年轻人一块把剩下的半头猪肉搬进来,就发现那猪肉已经放在院子里了。

“后生,你看着瘦弱,没想到力气还挺大啊。”张叔眼里多了几分赞叹,“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张叔,您喝水。”宋墨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隔壁院子过来了,手中的陶碗正盛着一碗冰凉的酸梅汤。

趁张叔接过时,宋墨玉介绍道:“张叔,这是我爹新招的学徒叫陈司悬。你和我爹也是老搭档了,知道他这些年一个人忙上忙下的。我弟弟年纪又还小,现在招个得用的学徒,也让我爹省点劲。”

张叔点点头:“是啊。你爹是怕你们担心,什么都不说。他那把身子骨啊早不如当年了。就说这回吧,我俩赶山路过急弯,他差点滑下坡,膝盖还受了伤呢。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不然他要跟我急。你现在知道心疼你爹了,我这个当叔的也高兴。这后生不错,有力气,好好干。老宋不会亏待你的。”

张叔说了一大通,口也渴了,旋即喝了一口手里端着的酸梅汤。这一口下去,张叔猛地抬起头,他紧紧盯着这碗红汤又赶紧喝了一口:“阿玉,你这给我喝的是什么好东西?怪好喝的。”这红汤喝起来酸酸甜甜又冰凉,两大口下去,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舒服了些。

“我自个做的甜饮。知道你们今天回来,我特意做了放井里冰镇着,这会喝正好呢。”宋墨玉笑,她手里拿着葫芦,又给一边的陈司悬倒了一碗,“给,你也喝一碗。”

她之前翻箱倒柜找了了一件早年宋飞鸿还没发福时穿的粗布麻衫让他换上。没想到陈司悬脱了那身富贵人家的衣裳后,不仅俊朗之气不减,还更多了几分平和适意,衬得她家这小小的院子也跟什么高门大户似的。

他吃饱喝足后干活很是麻利,一个下午的功夫洗碗扫地搬桌子每一件都干得井井有条。方才宋飞鸿回来时,陈司悬正在收拾这边的院子。听到外头有声音,又自觉出去把猪肉都搬了进来。就冲这份眼力劲,宋墨玉都觉得她只包吃包住不给工钱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司悬早在宋墨玉过来时,就眼巴巴盯着这葫芦,恨不得把葫芦盯穿。如今终于能喝到肚子里,他眉眼一弯,好似一只小猫一样吃到小鱼一般餍足。

宋墨玉看了眼兑换度,离兑换一份药膳还差4点,四点等于四个时辰,八个小时,明天早上起来就能兑换一份先给纪嫣服下了。只盼望这药膳是真的有用才好,若是药药敢骗她,她绝对用凿子凿也要把那些小盒子凿烂。

张叔又喝了一碗酸梅汤后,实在不好意思再要,恋恋不舍地架着驴车走了上了车还回头看,看得宋墨玉啼笑皆非。

张叔驾车出去老远后,突然发现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用绳子挂了个葫芦。里面装着满满一葫芦酸梅汤。无儿无女的张叔握着这葫芦看了好久,抹了抹脸:“这丫头……”

“你房间收拾好没有?”宋墨玉问。

陈司悬点头。宋墨玉一家人都住在左边的院子里,陈司悬到底不是自家人,宋墨玉便让他自个把右边带猪圈这个院子里的一个房间收拾出来住。

此时刚把房间收拾打扫好的陈平两兄弟:“……”公子到底要干什么,他俩看不懂。暗中守卫是他们的宿命。

“他是谁?”宋飞鸿的大嗓门响起。他腰间别着屠刀,瞪着眼睛站在两个院子的连接处,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在房里陪了纪嫣一会后才想起老张和他带回来的猪,急忙出来,却发现外头空空如也,这里却有说话声。过来一看,一个从没见过的年轻后生正站在女儿身边同女儿说话。

宋墨玉和陈司悬还没说话,宋之衡就从旁边冒了出来:“爹,我刚才就想跟你说了。我姐给你找了个学徒,就是陈哥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