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1)

车夫哼了一声,挑眉嘲讽地笑:“我知?不知?道你?是谁,有什?么重要?今日你?落在我手上,是你?运气不好,我也是十分得罪。但是有人想让你?死,还?给了大价钱,我可不会丢了这样大的买卖!只不过?……”

他面相凶恶,一双眼睛在盛知?春身上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唇角勾出一抹猥琐的邪笑:“我只是没想到?,大户人家的女儿竟然生得这般水灵,即便是享受不到?,当只肥羊也是好的。不如,便让我尝尝鲜,你?也算是死得其所,如何?”

见他狞笑着拎着刀就要扑过?来,盛知?春连忙制止:“且慢!”

车夫似乎知?道她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竟真的停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抱臂瞧着她,看她究竟要说什?么。

盛知?春凝眸看着他,冷静分析:“我是御史中丞盛家的女儿,我父在朝颇负盛名?,你?若是杀了我,必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不若这样,我给你?双倍的银钱,你?放了我。倘若不肯放我,我敢说你?不但拿不到?钱,甚至还?有可能丢了命。”

这话说完,车夫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双倍银钱?你?在说什?么笑话!那位要你?性命的单主可是同我说过?了,你?在家中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连过?活都难,又哪来的银钱给我?我本是想给你?留个全尸的,可瞧你?这样子,我倒还?真想将你?一块块撕碎!”

他打定了主意要杀了盛知?春,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立刻扑了过?来。

盛知?春早就预料到?他的动作,转身往旁边一躲,竟误打误撞推开了车门。

慌张之间,她摸到?袖口中临去前朱雀塞给她的那枚火信,用力拧开,火信朝着空中射去,在天上炸开一朵金色的梨花。

火信一事是车夫没有预料到?的,他神色凶狠地一把扯住盛知?春的t?发髻,将她拉回车中,手中的刀便横在了她喉间,生生压出了一条血痕。

电光火石之间,车外忽而?传来一声呼叫,由远及近,就快要到?车前。

盛知?春被那车夫勒得头晕眼花,本是听不真切,也不能张口呼救,可那声音再?次响起,她这次听得真切,那声音竟然是魏昭!

她松了口气,纸鸢竟然还?真叫了人来救她。

此刻车夫也听到?了声音,只一手制住盛知?春,另一手掀开车窗帘朝外看着,因此对盛知春的辖制也便松了些。

盛知?春甫一得到?空隙,连忙张口大声呼救:“来人啊,救命!”

刚喊了一句,车夫便怒骂一声,一把捂住她的口唇,将刀横在她脖子上,一脚将后门踹开,这才看清外面的来人。

魏昭身后带着一种小厮,身旁跟着气喘吁吁的纸鸢,正离马车不远。

见盛知?春被人挟制,他连忙停下脚步,厉声道:“你?可知?你?挟制之人是谁,竟敢如此大胆!若你?肯放了她,我定会保你?不死!”

车夫冷哼一声:“这位小哥儿,我劝你?还?是看清形势为妙。现在这妮子在我手上,你?若是装作没看见转身离开,我便赏她一个全尸。你?若是不同意,那我便当着你?的面将她的喉咙割断!你?也休要想着能从我手上将她毫发无损地救下来,咱们?且看看是你?的人快还?是我的刀快!”

魏昭暗骂一声,连忙摆手:“你?莫要冲动,我不动就是了。”

场面霎时陷入僵局之中,盛知?春瞥见车夫架在她脖子上的那刀离自己的喉管足有一指宽,似乎并没有人察觉。

她指尖触到?腰间挂着的禁步,悄悄将它挪到?刀刃和脖子的空隙处,这才朝着魏昭眨了眨眼。

魏昭瞥见她的眼色,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继续同车夫说着话。

车夫的注意力被魏昭吸引走?,盛知?春这才找准了机会,一把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力插进?身后车夫的眼睛里。

车夫吃痛向后躺倒,手上却仍用力捏着刀在盛知?春喉管上抹了一把。预料之中的鲜血并没有喷涌而?出,反倒是禁步的玉面上多了一道划痕。

车夫惊呼着摔在地上,盛知?春这才得以逃脱,朝着魏昭的方向跑去。

那车夫是惯常杀人的,并瞧不上魏昭同他带来的那一众小厮,竟一把将插在眼上的簪子拔下来掼在地上,又拎着刀冲着魏昭和他身后的盛知?春冲去。

他只知?面前那人是个文弱书生,却不曾想正冲过?来时却瞧见了不远处飘着的顾氏族徽。

虽说他并不畏惧强权,可顾家军的名?声是渝州城中人尽皆知?的。

倘若是为了挣那两个子儿,得罪了顾家……

车夫咬了咬牙,捂住还?在向外渗血的伤口,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魏昭愣了一瞬,本以为车夫要冲过?来,不曾想他竟折返回去,像是瞧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皱了皱眉,开口吩咐道:“快些去将他抓回来,多带些人,这人手中带着凶器,可莫要受伤了!”

手下小厮应了一声,也朝着车夫逃跑的方向追去。

魏昭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盛知?春,见她脖颈处的红痕,刚想提醒,又思?及男女大防,便从车上取下一瓶药膏,递了过?去:“这药对伤口有奇效,用上一两次,定会帮你?医治的连疤痕都瞧不出来。”

盛知?春接过?药膏,一面道谢,一面开口询问?:“多谢魏夫子。魏夫子怎么会刚巧在此处?难道纸鸢刚跑出去就撞上了你??”

闻言,纸鸢红着眼眶,用力点了点头:“是呀姑娘,姑娘将奴婢推出来,奴婢便只跑了不远就瞧见了魏夫子的马车。今日若不是魏夫子相救,姑娘怕是……”

她俶尔噤了声,不敢再?继续往下说。

盛知?春安抚似地朝她摇了摇头,再?次转身行?礼拜谢:“多谢魏夫子相救,知?春不胜感?激。”

魏昭垂眸望着她的发顶,不由得苦笑,他今日是特意为了救下盛知?春而?来的。

八月十五拜月节花灯会,他便是想着能见盛知?春一面,才早早地便出门等着,谁知?却瞧见盛家的两辆马车背道而?驰。

其中一辆一早便到?了灯会上,盛璃月从上面下来,神色倨傲又有几分得意。

另一辆则朝着城郊的方向疾驰,颇有几分奇怪。

盛家家中待嫁的女儿只有两位,既然盛璃月在此,那另一辆车上的人定是盛知?春。

他觉得蹊跷,连忙驱车跟上,谁知?在半路竟刚巧撞上气喘吁吁跑着去搬救兵的纸鸢。

他连忙掀开车帘让纸鸢上车,却听见盛知?春就在不远处且有危险的消息。

魏昭心凉了半截,刚想让随行?的小厮去报官,又想起那车夫是个外男,倘若宣扬出去,怕是会毁了盛知?春的清誉。

沉吟片刻后,他便下了决断。

他带着纸鸢赶到?时,只瞧见了盛家的马车停在空旷处,却瞧不见人。他心急如焚,高声叫着盛知?春的名?字,却听到?马车中传来一声有些沙哑地呼救。

他连忙朝着马车跑去,却瞧见马车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腮边长着黑痣的男人正将刀横在盛知?春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