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召淡定地夹起一片黑得令人发指的臭豆腐,幽幽道:“这不是你说的那个东西,这是我精心给你准备的好吃的。”

“好吃的……呕!!”曹云天差点熏死在地,赶紧捂严嘴巴,瓮声瓮气地道,“什么好吃的!你当我是好诓骗的!这他妈就是一罐子屎汤子!”

苏锦召不予理会,坚定不移地将黑乎乎的臭豆腐片放进了金灿灿的油锅中。

臭豆腐与热油融合的那一霎,臭味得到了极致的绽放!

苏锦召站在油锅前镇定自若,曹云天立在墙根底死去活来。终于,一份完美无缺的油炸臭豆腐做好了,苏锦召端着碗,走到调料台前问:“你吃辣吗?剁椒酱要不要放一点?蒜水和酸菜要不要?芫荽沫和葱花放不放?”

曹云天两眼是泪,摇着折扇一脸愤慨:“你们家吃屎还放芫荽?!”他每说一个字便深吸一口,吸罢连连翻白眼,看起来像是快要窒息了,“他娘的,老子居然被你整了两次!老子让你做饭给老子吃!结果你给老子炸了一盘子屎!”

苏锦召憋着笑,依旧扮作风轻云淡的样子道:“我已经解释过了,这并不是你说的那个东西,而是一盘油炸臭豆腐。豆腐是鑫瑞赌坊的,豆油也是鑫瑞赌坊的,芫荽和葱末依然是鑫瑞赌坊的,我按照约定用你们鑫瑞赌坊的菜蔬做好了吃食,曹大官人怎么不肯吃呢?”

“这他娘的是人吃的东西?!”曹云天大声咆哮,“我让你给我做饭,你就做这个?!”

苏锦召摇摇头,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曹大官人只说了要我给曹大官人做饭,却没说做什么,如今我做好了,曹大官人便开始耍赖不认账!那……”

苏锦召笑笑:“那曹大官人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奶奶啊?”

愤怒不已的曹云天傻在原地。

他恶狠狠地剜了满脸都写着得意二字的苏锦召几眼,转身去问同样快被熏死了的李彪等人:“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彪已经完全被熏懵逼了,面对曹云天的询问,没头没脑地回了句:“主子,你昨天向苏锦召承诺,若是不吃苏锦召做出来的饭菜,就是她、她孙子……”

曹云天惊了:“什么?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虽是极力否认,但曹云天的脸还是红了,尤其是当他看到苏锦召鄙夷的目光时,他便越发地感觉自己挂不住脸。

“行,我吃!”曹云天猛地站了起来,吸了口弥漫着熊熊臭气的空气后咬牙切齿地道,“但是这东西确实太臭了!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做了什么歹毒的东西来害我!所以我吃之前,你得先吃一口!”

“可以。”苏锦召夹起一块臭豆腐,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曹云天直勾勾地看着苏锦召,确定对方将那臭物吞下去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该你了。”苏锦召道,“要不吃,要不认怂,你自己选。”

曹云天眼珠子左左右右地瞟了瞟,到底还是走向了苏锦召。

他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哆哆嗦嗦地夹起了一块黑漆漆臭轰轰的臭豆腐,在手下们同情的目光中一脸悲壮地将臭豆腐塞进了嘴里。

“呕!!!”没有一丝丝犹豫,曹云天张开大嘴将嚼都没嚼的臭豆腐吐了出来,攥着折扇落荒而逃。

李彪等人赶忙在追了出去,生怕跑得晚了被熏死在苏记食肆的后院里。

“一群蠢货!呸!”苏锦召嗤笑一声,关上门,重新给自己做了一份油炸臭豆腐。

经过高温油炸的臭豆腐外表焦脆,内里松软,满身油光。在每一块臭豆腐上面戳一个小洞,加入蒜泥、蒜蓉辣椒、剁椒酱、辣椒油、酸萝卜丁、泡菜丝,再撒上香菜末和葱末,一碗闻着臭,吃着香的油炸臭豆腐便真正的做好了。

轻轻夹起一块浸满了汤汁的臭豆腐,慢慢地咬下去,感受汤汁漫过焦脆的外皮一点点流入口中,喝下汤汁,嘴里已经飘满了臭豆腐的异香,此时再咀嚼外酥里松的臭豆腐,令辣椒的呛辣,酸萝卜丁和泡菜丝的酸爽融合着臭香臭香的臭豆腐一起在口中释放直击天灵盖的美妙味道,心灵获得极大的满足!

爽!

苏锦召一口气吃下了半盘油炸臭豆腐,越吃越觉得香,她回想着曹云天被臭豆腐熏得两眼含泪的凄惨画面,心道:若这厮日后还敢来捣乱,便给他吃螺蛳粉、黑蒜、毛鸡蛋,折腾不死他算她输!

作者有话说:

24、中秋 烤羊排

中秋佳节,月团圆。

刑部尚书府内,一片笑语欢腾,欢乐的笑声从聚和堂延一直延续到汇福阁,热闹得宛若在过年一样。

精神头好了许多的白老夫人摆席养安堂,将一大家子聚集在一处,说说笑笑,吃吃喝喝。除了远在安州的宁国公,他的子女尽数到齐,白老夫人一会儿拉拉曾孙女的手,一会儿摸摸曾外孙的头,开心得眉飞色舞。

当然了,她最最疼爱的,还是她的宝贝孙子温云奕,故而温云奕也获得了全场最佳待遇坐在两盘玲珑精致的月饼旁边。

“母亲,大嫂,这月饼是从哪里买来的啊?我瞧着怪好看的,也想买一点。”二儿媳妇周蓉盯着温云奕身旁的饼皮月饼道。

十六块冰皮月饼按照形状摆放在了两个大银盘内,银光闪烁的圆盘恰如其分地衬托着饼皮月饼的玲珑剔透,使得银盘更为光亮,月饼更为晶莹,精致的卖相就没有人看了不喜欢的。

白老夫人无不得意:“这是子苒请外面的厨娘做的,就这十六块,多一块都没了!你们谁想吃啊,就表演个节目出来,演得好,我就奖励一块!如何呀?”

“好呀!好呀!”几个不过桌台高的小娃娃蹦蹦跳跳地来到众人中间,或摇头晃头的背诗,或拍着小手唱儿歌,或表演才学的功夫。

白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见白老夫人如此开心,温云奕心中亦十分温暖,他垂眸瞧着那十六块莹莹发光的月饼,难得地犯了馋,也想挑一块来尝尝。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耳边冷不丁传来一股股地吹气声,温云奕回头一瞧,却见表弟梁潇正在与自己使眼色。

便冲着梁潇挑了下眉,示意“怎么了?”。

梁潇手里握着白老夫人塞给他的大柑橘,猫着腰凑到温云奕身边:“表哥,你打算如何感谢我?”

温云奕不动声色:“感谢你什么?”

梁潇锤了温云奕一拳:“你说感谢我什么?若不是我给你的出的好主意,老夫人的胃口能好吗?精神能好吗?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温云奕抖了下袖子,凉凉一笑:“那也是人家苏厨娘的功劳,与你何干?”

梁潇趴在温云奕的肩膀上浑身发抖。

温云奕被对方假装生气的模样逗笑了,便不再作弄对方:“好好好,是你的功劳。”他今日开心,对待自己的小表弟兼下属和蔼了许多,“你想我如何感谢你?”

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眼已经少了两块的冰皮月饼,谨慎道:“你该不会想让我帮你讨要一块月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