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遥蹭地站了起来:“兰儿,店家故意羞辱咱们,咱们走!”

“我不走!”傅林兰道,“她羞辱咱们,咱们更不能走了,要跟她讨说法!”

傅林兰说罢便去看苏锦召,苏锦召则盯着一心想溜的陆知遥:“客官什么都没吃呢,这么着急走,有事啊?”

陆知遥黑着一张脸不语。

傅林兰打量着二人面上的表情,猛地恍然大悟:“你们两个认识对不对?”

“不认识!”陆知遥脱口而出。

“不认识?”顺喜冷哼一声走了过来,“怎么可能不认识呢?陆官人,你之前可是三天两头的往我们家食肆跑,和我掌柜偷偷见面,便是你拜师的束脩都是我家掌柜帮你交的,几天前,你还请我家掌柜去莲心湖畔的茶点铺子里吃过果子,你是心盲了还是眼瞎了所以才没认出我家掌柜?”

陆知遥被顺喜说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尴尬地站在原地,在众人好奇的打量下臊了个脸红脖子粗,傅林兰盯着心虚不已的陆知遥,气冲冲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她用力推了陆知遥一把,“陆知遥!你不是说你没和任何女人好过吗?你不是说,那些传闻都是假的吗?”

“我只当她是朋友!”陆知遥咬着牙根,“苏掌柜,麻烦你自重!”

苏锦召讥诮一笑:“是不是朋友不要紧,既然你我已经翻脸了,便请陆官人将欠下的银钱还给我,一共多少来着?零零碎碎的加起来,怎么也有五贯钱吧?三天之内你若还不上这五贯钱,我就把你当初写给我的情诗拿给这位小娘子看。”

“你!”陆知遥抬手指着苏锦召,“你在胡说什么?”

苏锦召哼了一声,且去看傅林兰。

傅林兰早就气红了脸:“你、你们……”她猛地扬起手,在苏锦召和陆知遥之间选择了一番后,一巴掌落在了陆知遥的脸上。

“不许你再来找我!”

傅林兰抽泣一声,拎着裙角跑了出去。

“兰儿!”陆知遥恨恨瞪了苏锦召一眼,急匆匆跑出食肆。

“王八蛋,怪不得这么得意,原来是攀上了高枝!”顺喜啐了一口,“那小娘子我认识,是昙花巷傅员外的小女儿!想不到这陆知遥攀附了傅员外一家,呸!不要脸的狗东西!”

苏锦召脑海中隐隐有什么念头闪过,却未深想:“不必搭理他。”她道,“再敢来找事,直接棍棒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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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食卖的不错,仅剩的一份盖饭苏锦召让给顺喜吃了,自己则做了一大碗肥肠粉。

红薯粉用温水泡软,备用,另取一个大瓷碗,放入胡椒粉、花椒粉、酱油、香醋、辣椒油、油炸花生米、小米辣、再来一点腌豇豆。置锅烧水,水开后放入红薯粉和青菜豆腐皮,一起汆熟后捞入碗里,撒上些葱花香菜,放上几块肥肠,一碗酸辣开胃的肥肠粉就做好了。

苏锦召端着红彤彤的肥肠粉坐在了顺喜的对面。

顺喜小朋友似的双手抓着自己的盘子,好奇地盯着苏锦召的大碗道:“召娘,你又做了什么?闻着好香!”

“这是肥肠粉。”苏锦召看了看顺喜盘子中堆得跟小山一高的盖饭,“你不是闹着要吃双拼盖饭吗?怎么还不吃?”

“我在等你啊。”顺喜焦急道,“召娘,你给我分半碗肥肠粉,我分你半份双拼盖饭好不好?”

苏锦召被顺喜快要馋哭了的样子逗笑了:“行,去拿碗吧。”

顺喜飞快地拿来了一个盘子一个碗,二人各司其职,一人分盖饭,一人分肥肠粉。

同时拥有了双拼盖饭和肥肠粉的顺喜感觉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双拼盖饭香味浓郁,鱼香茄子带着一丝丝回甘,溜肥肠则是满满油脂香气,肥肠粉爽滑筋道,酸香麻辣,吃两口盖饭,再嗦一口肥肠粉,嚼一块浸满了辣油的肥肠,那感觉别提多过瘾了!

顺喜端起碗来,正想干一口飘满了辣椒油和葱花芫荽叶的底汤,李彪带着四五个手下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呦,吃着呢。”李彪插着腰往桌边一站,“挺香的嘛,卖多少钱一份啊?”

“李、李堂头。”顺喜放下碗站了起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李彪哼笑:“什么风?催债的风!”他将顺喜推到一边,站在苏锦召对面道,“苏娘子,听说你这食肆最近生意不错啊,怎么着,该还我家主子的钱了吧?”

苏锦召抬头扫了李彪一眼,嗦了口肥肠粉道:“我爹不在。”

李彪一拍桌子:“什么你爹不在?老子就是来找你的!”

苏锦召手上一顿,将筷子放下了。

李彪恶狠狠瞪着苏锦召:“你少跟我玩赖!我问你,你还不还债?不还债就跟去我见我家主子!”

苏锦召心中火气腾腾地往上窜,娘的,她今天是犯了哪门子的太岁,开店半天竟是遇上两只疯狗!

“不说话?不说话你当我就没办法了?”李彪故技重施,下令道,“把这破店给我砸了!”

“你敢!!”苏锦召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李彪的鼻子道,“跟你你见你主子是吧?走啊!我倒要看看你家主子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说:

冷淘就是冷面

19、赌坊

头一次进赌坊的苏锦召倍感不适。

赌厅颇大,里面乱糟糟的,无数赌徒围着赌台骂骂咧咧地下注,苏锦召目光戒备地注视着那赌红了眼的人,默默跟着李彪进了一间屋子,站在了一名二十上下,红衣乌冠的男子面前。

男子腰细腿长,五官甚是端正,只是眼角和嘴角都向下耷拉着,看起来有一丝刻薄。他懒洋洋靠在太师椅上,一边吃着侍女送来的剥了皮的葡萄,一边逗弄着一只红蓝相间的大鹦鹉,看上去又颓唐又潇洒。

“主子,人带来了。”李彪毕恭毕敬地冲着男子一鞠躬,道。

“嗯,看见了。”曹云天将用来逗弄鹦鹉的小木棒扔到面前的赌桌上,目光不善地打量了苏锦召两眼,阴笑道,“你就是赖老三的女儿?不会吧?就赖老三那德行能生出你这么个花容月貌的女儿出来?你该不会是赖老三的老婆和别的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吧……”

此语一出,一众围绕着曹云天的打手都笑了起来。

顺喜一脸紧张地望着哈哈大笑的打手,下意识地攥住了苏锦召的袖口,苏锦召却不慌不忙地道:“你就是鑫瑞赌坊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