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召捏着药粉尚未说话,一旁的曹云天便窜了出去,一脚踹在那人脸上:“他奶奶的!敢给老子下绊子!陷害老子!你他娘不想活了!”
曹云天踹了又踹,几下便将那人踹了个鼻青脸肿,痛苦哀嚎,苏锦召也不出言制止,等曹云天踹累了,坐在凳子上呼呼喘气去了,这才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左威面前,举起手上的药粉问:“左威,这事,是你干的?”
左威满脸是血,眼睛都肿得快要睁不开了:“是……”他有气无力地道,“苏掌柜,曹掌柜,小人不是有意的,小人是受他人逼迫,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曹云天又蹿了起来,“去你娘的身不由己,若非老子的人提前发现了你的异常之举,老子新开的酒楼就完啦!”
比之暴跳如雷的曹云天,苏锦召实在是淡定,她抬了抬手示意曹云天冷静下来,然后问:“是醉仙楼的掌柜黄子凡指使你这么做的?”
左威艰难地点了点头:“是……”
“卑鄙无耻!”顺喜愤愤地道,“阿姐,咱们带他去见官!人赃俱获,不信他们赖账!”
“对!带他去见官!”
“醉仙楼这样子害咱们,必须和他们讨要个说法!”
“没错!”
伙计们义愤填膺地附和着。
苏锦召却不以为然。
就算打赢了这场官司又怎样,她虽有温云奕护着,有曹云天这个小霸王做伙伴,但黄子凡扎根皇城多年,同样有背景有人脉,今朝撕破脸,日后必然斗得越发你死我活。
她防得住对方使阴招一次,却未必防得住百次千次。
总要想个法子彻底打压了对方的气焰,让对方心服口服了才好。
“咱们不去衙门。”苏锦召瞬间有了主意,“先将他绑起来,关到柴房里去,明日一早,带他去醉仙楼,找黄子凡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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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苏锦召带着一帮人乌泱泱去了醉仙楼。
她特意挑在了人多的时候,为的便是让大家伙一同观赏这场好戏,百姓们一向是哪里有热闹便往哪里去,见生意正是火爆的吴楼老板押着一名杂役进了醉仙楼,立刻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堵在了醉仙楼外。
“姓黄的王八蛋呢?叫他给爷爷滚出来!”
“黄子凡,你不敢出来是不是?他娘的,你这只缩头乌龟!长得人魔狗样的,就是他娘的不干人事!你别装聋作哑不应声!是爷们就给老子滚出来!”
曹云天立在醉仙楼正厅内的红地毯上,气势汹汹地叫阵。
不多时,黄子凡便和黄渠走了过来,二人颇为冷静地往曹云天面前一站,目光不善地扫视着苏锦召等人。
“这不是吴楼的苏掌柜和曹掌柜吗?贵店生意正旺,您二位不在店里招呼着,跑到我们醉仙楼来干什么?”黄子凡端着手,阴阳怪气地道。
“我们来醉仙楼干什么?你说我们来醉仙楼干什么?”曹云天将半死不活的左威提溜起来,“你可真不要脸啊,生意比不过我们便叫人往我们的菜里下药,企图坏了我们的口碑,毁了我们的生意!你怎么这么歹毒呢?你他娘的就不怕闹出人命?!”
黄子凡看了左威一眼,别过脸,矢口否认:“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他根本不认识,更没指使他害人,曹公子,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若没有证据乱冤枉人,我是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告我?你娘的,老子还没去官府告你呢!你倒来告老子来了!”曹云天提溜着左威转过身来,大声向百姓道,“各位!此人是醉仙楼的掌柜黄子凡派来的!计划在吴楼下药害人,如此卑鄙无耻,奸诈阴险的小人,大家伙说该如何处置!”
? 96、斗法
“曹公子, 你再含血喷人,我可要不客气了!”黄子凡大步走到曹云天面前, 指着瘫在地上的左威道, “你说我指使此人到吴楼下毒,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凭什么在醉仙楼里大呼小叫!”
曹云天眼睛一瞪:“嘿!我说姓黄的小白脸,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这么大一个活人你看不见吗?他就是证据!”
“哼,可笑!真是可笑!明明是你们布施奸计, 想要栽赃嫁祸于我, 往我身上泼脏水, 可公道自在人心,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骗得了所有人吗?”黄子凡理直气壮的反驳。
“你、你还挺会狡辩!”曹云天气白了脸,“黄子凡, 你少跟我来胡搅蛮缠倒打一耙这一套, 有本事你就发誓,你就说,你若做过下毒害人的歹事,便被雷劈,被狗咬,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来!”
二人正是吵得不可开交, 苏锦召上前一步道:“够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
指着黄子凡鼻子痛骂不休的曹云天一顿, 翻着白眼地退到了一旁。
黄子凡脸色黑如锅底, 却还是仰首挺胸一脸傲慢的,将醉仙楼掌柜的架子摆的足足的:“苏掌柜。”他尖声尖气地道, “你现在带这些人离开, 我可以当做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不会和你一个女子计较什么,若你还不走,便休怪我翻脸无情。”
苏锦召冷笑:“黄子凡,我既然带着人来了,势必要为我,为曹掌柜,为吴楼,为吴楼的客人讨要一个说法,不达此目的,我绝不罢休。”
黄子凡哼了一声,一字一顿地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派人去吴楼下毒。”
苏锦召平静地望着黄子凡:“黄掌柜口口声声说我们做局污蔑你,说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此人的所作所为是受黄掌柜你的指使,但黄掌柜,你仔细想想,若我没拿到证据,我敢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来醉仙楼闹吗?”
黄子凡一愣,下意识地看了黄渠一眼。
苏锦召嗤笑,继续道:“你交给左威的泄药,我已经拿给刑部的梁大人看过了,梁大人说,你的药并不稀奇,但是你用来包泻药的纸,很是有一点来头……”
她目光凛凛地瞪着那对父子,抬高了声音:“那是蕴墨堂的雪灯翼纸,是蕴墨堂为醉仙楼独创的,吴楼并无此物。黄掌柜,你不会连你花大价钱为醉仙楼宾客准备的浣手纸都认不出吧?”
黄子凡与黄渠俱是一震。
围观百姓顿时义愤填膺地谈论起来:“真卑鄙啊……”
“是啊,真是卑鄙!”
“他们一定是嫌吴楼抢了他们的生意,所以才出手害人家!”
“没错!”
曹云天十分解气,忍不住放声大笑,黄子凡面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咬牙切齿地狡辩:“区区一张雪灯翼纸而已,即便是醉仙楼独有的又怎样,你们就偷不得吗?”
“娘的!你是准备一赖到底了是吧?”曹云天气冲冲走到黄子凡面前,一把揪住了对方的领子,“走,跟老子去见官!我看你在官老爷面前如何狡辩!”
“放开!”黄子凡用力挣开了曹云天的手,与此同时,十余个手执长棍的小厮冲了进来,将苏锦召等人团团围住。
当了半辈子无赖的曹云天一见这架势就笑了:“怎么?想在这打一架是不是?你们醉仙楼里面摆了这么多值钱的摆件,砸坏了可千万别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