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温云奕的事情一样。
“温云奕?”二人正默默无言地僵持着, 曹云天蹦出来道:“你怎么来了?你想干嘛啊?”
边说,边把苏锦召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温云奕打量着曹云天的动作, 面上聚起一片阴云。
苏锦召尴尬得不得了, 她再一次挣开曹云天的手, 向温云奕福了福道:“大人,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温云奕双眸微垂,缓缓了面色, 道:“我来找你, 跟我回去吧。”
“这……”苏锦召咬了咬牙,她既没想到温云奕会来找她,更没想到温云奕想要带她回尚书府,最最关键的是,白老夫人已经下了命令的,要她在外面过年啊。
她若是擅自跟着温云奕回了尚书府, 白老夫人会不会不高兴。
“怎么了?”见苏锦召迟迟不动,温云奕凉凉地问, “你不愿跟我回去?”
苏锦召一愣, 正欲向温云奕解释,曹云天插话道:“废话, 你看不出来她不愿意跟你走吗?”他又将苏锦召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实话跟你说吧, 我已经聘请了苏娘子做我们万花楼的主厨了,你那尚书府庙太小,放不下苏娘子这尊大佛。”
苏锦召心头蹭地窜出一股邪火。
“曹云天,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万花楼的主厨了,你可不要在温大人面前信口雌黄。”她三言两语撇清自己与曹云天的关系,主动走到温云奕身边,道,“大人,咱们走吧,我在路上和您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温云奕在苏锦召面上扫了两下:“嗯。”
他手往苏锦召肩上一搭,带着苏锦召便要离开,曹云天却不依不饶缠了上来:“温云奕,别以为你是刑部尚书我就怕你,我大伯还是右丞相呢!便是我爹你也招惹不起,我劝你啊……”
话说一半,温云奕忽地转过身去,幽幽瞪着曹云天。
曹云天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狐假虎威地道:“你瞪我干什么?瞪我我就要怕你吗?”
温云奕面无表情:“卫大人极重声誉,还请曹公子好自为之。”
一句话,令曹云天如遭雷劈,当即愣在了原地。
苏锦召看了眼失魂落魄,面色铁青的曹云天,满心狐疑地跟着温云奕上了尚书府的车驾。
周围满是熟悉的冷松香气。
马车里昏昏暗暗,她与温云奕坐在一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苏锦召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乱得厉害。
温云奕目光直视于前,也不知在想什么,他沉着脸不说话的时候,威压甚重,很是吓人。苏锦召很是努力地将心一横,这才唤了声:“大人……”
温云奕一顿,缓缓转过头来看她:“怎么了?”
声音冷得好似一块冰,目光更是犀利地一下子将她的心看穿了。
苏锦召无处可逃,周身密密匝匝地传来一股麻痒冰凉的感觉。
虽然与温云奕分别的时间并不长,但心中还是莫名地升起一股沧海桑田般的忧愁,她感觉自己红了眼,生怕温云奕看出来,便用袖子掩住口鼻,假装轻轻打了个哈欠,不料竟被温云奕察觉:“困了?”温云奕朝苏锦召伸出手,“困了就睡会儿。”
苏锦召望着温云奕伸过来的手,没敢动弹。
“奴不困。”她老实地坐在温云奕身边,“大人,您怎么知道奴在万花楼。”
温云奕停在半空中的手主动握住了苏锦召冰凉的小手,来来回回地摩挲了摩挲,见苏锦召未有挣扎,只瞪着水润润的杏眸看着他,面上的寒气方才散了些:“我如何能猜测到你在万花楼,不过是让青竹派人查出来的。”他将苏锦召的手握紧了一些,“那个曹云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麻烦,你到他那去干什么?”
苏锦召怔了怔,连忙将怎样机缘巧合之下进了万花楼,意外碰上了曹云天,被曹云天纠缠不过,与吴老爷子比试厨艺的事情,温云奕起初皱眉聆听,听到最后眉心舒展,笑道:“我还以为你将银子还给我后,打算与我一刀两断,另寻出路呢。”
“奴没有。”苏锦召生怕温云奕误会什么,慌忙表忠心,“若不是白老夫人执意要奴回西四坊过年,奴绝不可能离开尚书府。”
闻言,温云奕刚刚解开的眉头又皱到了一起,显然,他也对白老夫人的做法很不理解。
“没事。”温云奕笑笑,“都过去了,我带你回尚书府过年。”
苏锦召心中一暖,与温云奕交握在一起的手指默默收紧,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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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尚书府时,天已经很黑了。
苏锦召顶着满头的星光在温云奕在搀扶下跳下马车,抬头望着沐浴在星河下的尚书府,心中感慨万千。
她似乎,已经把尚书府当成她的家了呢,离开一会儿便极为想念。
“走吧。”温云奕在一旁道,“回去了好好休息一下,记住,你是我带回来的人,除了我,没人能让你离开尚书府,包括老夫人。”
苏锦召望着于璀璨星空下好看得近乎虚幻的温云奕的侧脸,心如擂鼓。
“是。”她应道,“奴记下了。”
“好。”温云奕道,“走吧。”
“走正门吗?”一向只从偏门或后门出入的苏锦召很是有些不安,“大人,奴还是和顺喜走偏门吧。”
温云奕抬手拦住想要去偏门的苏锦召:“你跟我在一起,还走什么偏门?”他整了整苏锦召的斗篷,“走了,再磨蹭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哦。”苏锦召便乖乖地点了点头,老实跟在温云奕的身后,踏上了石阶。
与此同时,一队车马自东而来,停在了尚书府门外。
苏锦召一看那豪华的车驾便知是府上的贵人回来了,忙拉着顺喜退到了一边,跟贵人让路,温云奕看了看退到一边的苏锦召,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继而踏下石阶,走到了最前面的车驾旁。
白老夫人在大夫人和二夫人的搀扶下率先踏下马车,紧接着,一身烫金华袍,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的宁国公走了出来,温云奕先是对着白老夫人行了一礼,紧接着对宁国公一躬身道:“父亲。”
月光下的温家父子简直比漫天的星光还要夺目耀眼,宁国公背着手打量了温云奕两眼,问:“你去哪了?刚刚到处找你都找不着。”
温云奕恭恭敬敬地道:“儿子出府办了点事情,未与父亲提前讲明,还望父亲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