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的。”苏锦召将整件事情掐头去尾整合了整合,“因为快要过年了,奴便跟老夫人请了个短假,想到街上转转,提前备些年货,结果就被歹人抓走了。”
“原来如此。”梁潇道,“只怕那群贼人早就盯上你了!苏娘子,你当时在哪条街上?”
“在……”苏锦召想了想,“在长恒街。”
“长恒街?”温云奕一皱眉毛,似笑非笑地望着苏锦召,一副将她看穿的模样。
苏锦召哽咽了一下,心道当着温云奕的面撒谎真的很难,天知道温云奕是怎么觉察出她和顺喜到长恒街上不是去买年货的,但……
但温云奕的眼神告诉她,他就是知道。
无奈,苏锦召只得老实招待:“嗯……当时我和顺喜在长恒街上,想看看房子。”
“看房子?”梁潇奇道。
“没错。”苏锦召有些窘迫,“就是看一看,毕竟,我们姐弟俩也买不起。”
“嗐,这有什么,一个房子而已,回头我送你!”梁潇拍着胸脯保证。
苏锦召笑笑,趁机问出自己一早就想询问的事情:“大人,我弟弟……”
“你弟弟没事。”梁潇一挥手,“他被保护得好好的。”
苏锦召点点头,表情轻松了许多。
“那……梁大人,你们要抓的人都抓住了吗?”
梁潇面色一变,一下子没有了刚刚的兴奋欢乐:“最大的一条鱼没抓住。”他无奈看向温云奕,“表哥,你说,那寥王是不是早就死了?剩下一帮臭鱼烂虾在这里折腾。”
温云奕默然:“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最好还活着,毕竟,死人比活人更难找。”
苏锦召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没抓住寥王,这件事就还没完。
“抓,那就接着抓,天网恢恢,不信抓不到他!”梁潇打起精神,“表哥,你好好养伤,我先回京复命去!”
梁潇办事风风火火,说要回京复命,站起来便要走,然而尚未走出去五步远便停了下来,转身望着苏锦召和温云奕道:“诶?我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你们两个是不是……”
苏锦召一颗心嗖地飞到了嗓子眼。
就在她以为梁潇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时,这位一向心比天大的梁大人冷不丁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能跟着我们一起走啊!反正苏娘子好好的,大哥的伤也不算太要命。”
苏锦召:“……”
“走吧。”苏锦召犹在愣神,温云奕却已做出了决定,“传令下去,连夜赶回盛京城,不得延误。”
------
回到尚书府的一刻,苏锦召终于有了真实的,重新活过来了的感觉。
和顺喜抱着哭了一回后,苏锦召来到厨房,打算给自己和顺喜做一顿压惊饭。
先做夫妻肺片:将肉牛、牛杂洗净,一起放入锅内,加入清水、姜块、葱结、黄酒、大火烧开,煮至肉料呈白红色,倒掉水,加入老卤水,放入花椒、桂皮、八角、肉桂、黄酒、盐、清水煮开,改小火继续炖煮,直至牛肉、牛杂软熟后捞出晾凉备用。
老卤汁中加入五香粉、辣椒油、酱油、花椒面调成料汁;将晾凉的牛肉、牛杂分别切成厚片,摆在盘子上,淋上料汁和花生碎与熟芝麻。
再来做富贵鸡:处理干净的鸡用刀背将鸡骨头敲扁,和葱、姜、蒜、黄酒腌制十分钟;香菇泡软去蒂,将猪里脊肉、香菇、冬笋、葱切成细丝备用。
起锅烧油,油温烧至七成热的时候,将鸡肉放入,炸至金黄色后捞出;重新烧油,放猪里脊、香菇、冬菜、竹笋、葱炒熟,淋入水淀粉翻炒均匀,填入鸡腹内。
将鸡放在荷叶上,用力包住,绑好,外面封上一层黄泥,放入土窑中烤制一个时辰后,去掉黄泥,取出富贵鸡,摆放入盘。
做好了富贵鸡,苏锦召又炒了一盘陈皮牛肉:陈皮清洗干净后切成小方条,用温水泡软;干辣椒去蒂去籽,斜切成小段;牛肉顶丝切成长六厘米,宽两厘米,厚零点三厘米左右的片,用盐,黄酒,姜片,葱段拌匀,腌制二十分钟后挑去姜片和葱段备用。
起锅烧油,油热后放入肉片炸至表面呈棕褐色,倒入漏勺中沥油;锅中重新加入油,放入干辣椒段和花椒炸出香味儿,接着加入陈皮、姜片、葱段翻炒均匀,接着加入鲜汤,牛肉、盐、白糖、黄酒用中小火将卤汁收干,淋入芝麻油,起锅装盘即可。
有了三道肉菜,还需再准备一道素菜:新鲜的大白菜对半剖开,用清水冲洗干净,放入开水锅中烫至八成熟,捞出后用清水冲洗,整齐放入蒸碗中,加入胡椒粉、黄酒、盐、鲜汤,放在蒸笼上用旺火蒸十分钟。
锅内加入鲜汤,加入胡椒粉、黄酒盐烧开,将蒸笼里的蒸碗取出,倒掉蒸碗中的汤不用,将白菜放入盘子上,最后将锅中调好的鲜料舀入盘中即可。
这道菜便是汤鲜味美的开水白菜。
最后将香喷喷的米饭和新酿好的桃子酒摆上桌,她和顺喜的压惊饭就做好了!
好几天没有吃上一顿像样饭的顺喜一下子红了眼眶。
“不许哭!”苏锦召将筷子递给顺喜,“非要哭的话,吃饱了再哭!”
“嗯!”顺喜接过筷子,化悲痛为食欲,跟着苏锦召一起疯狂干饭。
开水白菜看着便鲜嫩吃起来更是鲜嫩无比,白菜叶被汤汁浸足了味道,一口下去汁水横流,香气满溢,白菜帮脆嫩无比,嚼在嘴里有一种吃爆浆丸子的感觉,汁水噗噗地往外冒。
夫妻肺片麻辣上头,牛肉片软烂入味,牛杂各有各香,因为足够辣,所以足够下饭,用软烂的牛肉卷上精润的米饭,一大口一大口的塞入口中,吮吸着汤汁,品尝着辣油,体会额上汗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的狼狈而又畅快的感受!
富贵鸡带着浓浓的荷叶香,软烂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香得教人魂不守舍,嫩得滑不留手,姐弟俩一人一只鸡大腿一只鸡翅,大口吃肉,大口灌酒,吃得好生解气!
陈皮牛肉最为有嚼劲,牛肉焦干筋道,味道浸入到了每一缕肉丝里,越嚼越香,香得口水分泌个不停,牛肉的香气中不仅饱含着辣,还有陈皮的酸甜,味道玄妙至极,美味无穷。
两双竹筷梭影似的在四个盘子上来回走动,两碗小山峰一样的大米一点点被挖空,只剩碗底一点米粒,马克杯中的果酒飞速地降了下去变得干涸,四盘或白或红,或浓郁和清淡的菜肴被打扫一空,只剩下一些辣椒段、荷叶片以及葱姜蒜末
这是苏锦召有史以来吃的最撑的一次,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动弹不了了。
就在她靠着墙默默消化,被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对面的顺喜忽然嘴巴一咧,哇哇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
顺喜哭得伤心欲绝,仿佛他和苏锦召刚刚吃的是一顿上路饭一样,苏锦召稳了稳胃口,慢慢直起腰,伸出手摸了摸顺喜的头道:“顺喜?顺喜?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你怎么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