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也可以!在下只吃那个肉条条就可以!”

“什么肉条条!那叫鱼香肉丝!另外两道叫地三鲜和沙茶闷鸭块!你连尚书府送来的菜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还敢再吃一份盒饭!你不许吃!让我吃!”

“我也要吃!我实话跟你们说了!我压根没吃饱!”

“我也没吃饱!”

“我也是!给我一份,我快饿死了……”

因为七份盒饭,刑部大人们之间的同僚情谊,忽然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在厅堂里用膳的真兄弟温大人和梁大人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只见温大人面无表情地敲掉梁大人手中的筷子,将最后一颗宫保大虾球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梁大人望着津津有味嚼着大虾球的温大人,眉毛抖了抖,哀嚎着将筷子扔下了。

“呜呜呜!表哥欺负人!表哥欺负人!”

温云奕无视挂在椅子上耍赖的梁潇,端起汤碗,默默喝了一口竹笋肝膏汤。

苏锦召今日送来的菜,依然是那么的可口美味。

宫保大虾球辛爽甜辣,虾球硕大,新鲜弹牙;红烧带鱼咸香入味,表皮焦皱,在汤汁里浸泡的时间越长,越是香味浓丰;孜然羊肉片味道和烤羊肉串很像,但因为添加了少量的洋葱,是以味道更为丰富,羊肉片干香干香的,混合着孜然粒的香气,真真是越吃越好吃,十分的叫人上瘾。

韭菜炒香干简单而不失精致,香干薄厚均匀,韭菜青翠鲜嫩,咸香爽口,软弹滑润;罗汉菜心味道清淡幽香,每一颗油菜的根部都改了十字花刀,用以固定鸡肉茸制成的丸子;菜心清脆爽口,鸡肉丸滑嫩鲜香,吃过这道菜后,当真是什么烦恼都记不得了。

竹荪肝膏汤鲜香醇厚,一碗入腹,浑身暖洋洋;竹荪在汤中泡得发胀,看似绵软,嚼在嘴里却是脆脆的,肝膏满满是鸡肝鸭肝的味道,软软滑滑好似豆沙,却不会在汤中融化,始终保持着圆坨坨的形状。

温云奕真真猜不透,苏锦召到底还会做多少种菜。

也不知道他一辈子尝不尝得完。

“又吃撑了,日日吃饭日日撑,这该如何是好啊!!”吃饱了选择躺平的梁潇一脸惆怅地道,“昨天,我娘特意做了些果子来看望我,准备了一肚子的安抚之语在见到了我明显圆润了不少的脸蛋后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且十分不解的质问我为什么在刑部忙了这么久非但没有变瘦变憔悴,反而还胖了精神了,是不是日日偷懒,没有好好做验考的缘故!我说哪能啊,儿每天忙得要死,之所以又胖又精神,都是因为日日蹭表哥的饭菜啊!”

他一边说,一边勉勉强强地挺起腰来,慢吞吞地喝了口竹笋肝膏汤,喝完又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打了个饱嗝。

“这汤够鲜够补!我若能日日这么补着,一准活到八十还不显老!”

温云奕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梁潇胡说八道。

“听管家说,苏娘子给大家伙做的盒饭里有三样菜,分别是鱼香肉丝、地三鲜、沙茶焖鸭块。鱼香肉丝也不知道是个啥肉丝,味又是个什么味;地三鲜又是哪三鲜,怎么就鲜了;沙茶焖鸭块倒是好理解,鸭肉块嘛,但是沙茶又是个啥东西?沙沙的茶?没喝过嘛!”

温云奕望着傻傻的表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表哥,你有没有觉得,苏娘子给大家伙做的菜,似乎也很好吃!”梁潇神秘兮兮地问道。

“她厨艺如何,你心里清楚,何必来问我?”温云奕轻抿着茶,心不在焉地答道。

“表哥说得对啊,以苏娘子的厨艺,只怕炒两根青草都好吃!”梁潇沉吟片刻,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目光严肃而坚定地走向房门。

温云奕盯着梁潇的背影:“你干嘛去?”

梁潇一顿,回过头来磕磕巴巴地道:“我、我忽然想起来一件要事,赶、赶着去处理。”

“你能有要事?”温云奕将茶碗放在桌子上,“快些说实话,不然的话……”

温云奕一招制敌:“不然的话,你明天就不用来陪我吃饭了。”

梁潇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

“表哥,别别,我说实话好不好?我说实话!”他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我就是想去看看还没有没吃过的盒饭。”

温云奕无语至极。

“你没吃饱吗?”

“吃饱了,都吃撑了。”

“吃撑了还去?”

“去,因为……没吃过的才是最好的……”

温云奕服了。

他挥了挥手,命梁潇赶紧离开,梁潇一阵风似的溜了出去,五分钟后,整个刑部都听到了梁潇的怒吼声。

“这么大的盒饭,你们居然吃两份!你们、你们……你们比尚书大人还过分!”

准备小憩片刻的温大人瞬间没有了困意。

------

苏锦召和顺喜在朱雀大街上玩得正是高兴!

一入朱雀大街,二人便奔着小吃铺子去了,买到了心仪的小吃后便逛吃逛吃,吃逛吃逛。朱雀大街两旁店肆林立,一任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应有尽有。除了各种各样的商铺,街头巷尾还有许多摆摊的小商贩,他们用来摆摊的工具不拘一格,或是一块厚重的粗布,或是一杆长扁担,或是一辆拉板车,贩卖的东西各式各样,有用的,玩的,穿的,吃的。只要肯耐心细致的挑一挑,准保能淘买到两件心仪的物品,即便什么都不买,只在充满了烟火气的小摊子前转悠转悠,唠唠嗑,消消食,亦能获得舒畅愉悦的满足感。

除了拥有摊位的固定商贩,另有一些走来走去的流动商贩。

比如做“代步”生意的小哥,他们会拉着小毛驴在人群中穿行而过,遇到了想要歇歇脚的客人便献上自己的小毛炉,由小毛驴驮着客人,带着客人前往目的地;还有卖茶汤的小贩,他们用扁担挑着茶壶一边吆喝一边待客,遇上想要喝茶的客人便靠边停下,手脚利索地倒出一碗茶汤,以解客人口渴之忧。

苏锦召稀罕的不得了,即便不渴,硬是拦下了一位脚步飞快的茶贩,买了两碗茶汤,茶汤虽然粗涩,远不及尚书府上的茶好喝,但苏锦召要的就是这份浓浓的烟火气息,是以茶虽涩口,心里却还是美滋滋的。

至于顺喜则对代步毛驴产生了兴趣,他坚定的认为这项工作简直是为叭叭量身打造的,那毛驴吃了他们那么多粮食和胡萝卜,也该出来工作工作,分担家用了。苏锦召则完全不同意顺喜的想法,原因无他,那驴子踢人,踹伤一个,他们赔都赔不起。

顺喜只得不甘心的放弃了让叭叭出来打工的念头。

在街上逛游了足足一个时辰后,二人来到了醉仙楼外。

来到醉仙楼之前,苏锦召已经见过了合悦楼、清风楼、千春楼、庆丰楼、太平楼等等等等,那些酒楼随便拎出来一座,都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然而和眼前的登仙楼相比,便好似县城里的高档酒楼比之一线城市的五星级大酒店,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