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清和欢喜收下那把钥匙。
待云氏走后,清和马上叫了阿禅进来。
阿禅似乎也刚打听回来,把书房里云相宁的说辞和沈定疆对此的惩罚一一交代。
听到要议亲,清和忍不住笑了:“我这个宁表姐,眼见高,寻常人家恐怕看不上,你先把那个秋心笼络过来,日后还有用。”
阿禅低头应“是”,别的从不多问。
清和身边另两个贴身婢女秋音和秋雨见阿禅一个侍卫在小小姐的闺房进进出出,深深担忧。
秋音给清和研磨时就忍不住道:“小小姐,奴婢和秋雨都是赵妈妈调.教出来的,不敢说多机灵,但发誓对您忠心无二,也能帮您办事的。”
“嗯。”清和写着信,头也没抬,“我知道呀。”
赵妈妈可是母亲的心腹,母亲给她选来近身的人,自是千万个放心。还记得前世宁表姐想买通秋音为她所用,刚递了玉镯子,秋音那个耿直的倔脾气哦,当时就发毒誓,说自己生是小小姐的人死是小小姐的鬼,除了小小姐赏的东西其余就是打死她也不要,给宁表姐气的,脸都青了。
只可惜,上一世她错信歹人,没有珍惜秋音的好,最后叫秋音落个被发卖的结局。
思及此,清和忽然停了笔,从梳妆台的匣子里找出一对玉镯子,给秋音。
秋音愣住了,不知怎的就哐当一声放下墨块,竖起四根手指头发毒誓:“小小姐,奴婢只是觉得阿禅一个男子进出您的闺房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会坏了您的名声,绝没有逾矩争宠!否则就叫我一辈子生不出孩子!”
清和:……
这个毒誓真的很毒很毒了。
清和站起来,认真把秋音那手指握住放下,顺便也把镯子套到她手腕上,“我知道,就是因为你这样好才赏你的,至于阿禅嘛……”
清和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没关系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秋音傻愣愣地盯着她看,清和重新坐下,写完信封存起来,吩咐道:“另一个镯子拿给秋雨,这信交给驿站送去西南。”
秋音云里雾里的去了,谁知迎面撞上阿禅进来,给她吓得跳起来,匆匆说句对不住就跑了,出了屋子才后知后觉,阿禅侍卫的胸口似乎有点软。
作者有话说:
下次更新在周四,双更。
16、进宫
第十六章
云相宁回去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不明白好端端的谋划怎么变这样了?难道是沈清越和二房那位教的?不然依那野丫头的见识和心计,听她一夜蛊惑怎么敢不乖乖照做!
从云家跟过来的老人陈妈妈也叹了声:“您命苦啊,老爷夫人走得早,您跟着大老爷大夫人受了多少冷待,如今终于苦心谋得将军府这个表小姐,比家里的大姑娘还要风光体面,可这小小姐,怎么就忽然找到了?连将军府的老人都说,小小姐当年十有八.九是死了的……”
云相宁把脸埋进被子里,恨恨道:“她要是死在那里就好了!偏偏要回来,偏偏要抢我的恩宠疼爱,她要是个假的该多好?”
“假的?”陈妈妈心眼子转起来,忽生一计,“听说人就是赵妈妈在大街上偶然遇到又带回夫人身边的,诺大的京城人来人往,这也太过偶然了,毕竟是大将军十多年都没找到的人啊,倘若,这位小小姐就是以假冒真呢?”
云相宁捶打被子的动作停下来,可是没一会,捶打得更用力了,声音都透着绝望:“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从老家探亲回来那会,我一听说就马上找人反反复复打听了,确实是凑巧发现,可我亲眼看过她身上的胎记,是真的,她有那个玉佩,而且她跟沈平南是孪生兄妹,两人站在一起,什么都明了了。”
所以,要从身世真假这里动手脚的可能性为零。
陈妈妈气得跺脚:“那就没有办法了吗?就由着夫人将您嫁出去?御殿下……我们就没有一点儿希望了吗?”
提到御殿下,云相宁两行眼泪流下来。
那样光风霁月的郎君,她一见倾心。
可她深知自己的出身是远远够不上的!
要是将军府的嫡小姐呢?
当然可以。
只要没有沈清和,时日久了,姑母一定会以女儿的身份将她收养膝下,记入族谱,她再央着姑母去宫里走动走动,皇帝也要笼络将军府的吧?联姻是最好手段,只要绸缪得当,她就能得偿所愿了。她未来就是风光无限的皇子妃!
可惜,可恨的是,这一切都因为沈清和而破碎。
现在姑父见不得自己女儿受一点委屈,就想把她给嫁出去,好让他们一家人享尽天伦之乐。
她怎么能甘心?
绕是如此,第二早,云相宁还是得强颜欢笑,去望舒院找沈清和道歉,然后开始为期一月的禁足。
六月天的清晨凉爽,清和起的很早,跟阿禅在院子里练些防身的招数,秋音秋雨好奇,也跟着比划比划,满院安宁。
云相宁过来看见这一幕,又气上心头,咬紧牙根缓了半响,才跨过月门喊了声“表妹。”
清和只是回头道:“宁表姐这么早过来呀?”
“是。”云相宁走到近前,怕清和会打到自己,又退到斜右侧,歉意道:“昨日是表姐糊涂,不该那么误导你,你是个好性子,不会怪表姐的吧?”
清和终于停下动作,困惑地皱了眉,语气认真:“怎么能不怪呢?”
云相宁一愣,完全没想到她是这个路数,准备好的腹稿竟卡在嘴边。
二秋和阿禅见状恭敬退下了,院子里飘着茉莉香,清和站在那里,无辜又单纯,语气却浮起些怒:“宁表姐,你差点害了我害了整个将军府!要是我昨天没问父亲就私自收礼,今日朝堂上有言官告父亲私德不修结党营私该如何?你承担得起这个罪名吗?”
云相宁笑脸一僵,未及答话,又听到清和恨铁不成钢地道:“亏表姐还是养在母亲身边的,也是晓得父亲刚正廉洁的,竟没耳濡目染到一点点崇高品行吗?我在乡下长大尚且知道无功不受禄,幸好这事外头不晓得,否则,人家是说母亲教养无方,还是说表姐心胸窄小不学好?”
这张小嘴巴巴的也忒得说了吧?!
云相宁攥着手指,憋红了一张脸,可不得不承认,那一连串的逼问确实让她答不出话来。
清和盯着云相宁看了会,终于大发慈悲,惊讶问道:“表姐,你该不会生我气了吧?我年纪小不懂事,表姐却是大方明理的,应当不会同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