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打开最上方的小盒子，里面摆满了崭新手机。

年轻男人取了一部手机出来，开机在拨号键盘上输入一串数字，等界面跳出来新通道后，打字：【杀完了。】

发完消息后，他将手机丢到一旁，继续打开第二个盒子，里面全是包装好的硬邦邦的面包。

年轻男人低头安静又大口吃着，半湿的头发垂落，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落在他身上，本该格外冷漠俊美的脸，此刻竟显得有属于这个年纪的几分天真稚气。

……

“成功了！”程伯正看着实验机器分析的数据，转身对旁边医生道，“马上安排反应器大量生产抗体，分发给高铁上的乘客。”

他摘下口罩，面上松了一口气：“再等一会，我们就能见到中和抗体的作用了。”

“要不是程院士这次能过来……”旁边参与本次救援的疾控医生不由感叹。

程伯正摇头：“是大家一起的功劳，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他年纪不轻，又通宵达旦寻找病毒完整结构和基因改造的片段，研制出中和抗体，已经疲惫到极限，但程伯正没有立刻去休息，而是脱下防护服，下了P3移动实验室车。

结果刚下车就碰上来准备过来询问进展的边朗。

“程院士……”边朗见到他下车，大跨步过来。

“给1车厢重症乘客使用了提取出来的中和抗体，他们的病情得到了明显缓解。”程伯正对边朗点了点头，主动开口道，“已经安排大量复制生产中和抗体，这里所有乘客都将得到救治。”

边朗心中如释重负：“谢谢程院士。”

程伯正摆手：“你们也辛苦了，要不是发现这么快，几个市早乱了。”

“车上正好有医生，提前察觉不对劲。”边朗当然不会提及周怀夏几人，只道，“市医院的吕教授他们刚好要去B市参加研讨会，及时上报，我们才得以阻拦。”

“市医院……”程伯正一听，“吕志华？”

边朗分了根烟给程伯正：“对，您认识？”

“难怪发现的这么快，我不抽烟。”程伯正伸手挡了一下，随后道，“听说过，吕教授在心外科很有名。”

医学界最顶尖的也就那么些人，没见过也听过。

大概是有了解决的方法，两人也多了时间交谈。

“等注射中和抗体后，这些乘客还不能立刻离开，附近那栋军用训练大楼也已经准备好了，他们需要在那边住一段时间，等观察结束后才可以离开。”程伯正面上难掩疲惫，他接过旁边医生递过来的咖啡，道了声谢后，继续对边朗道，“不过，那名提供抗体的乘客……”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咖啡，长舒一口气：“那名乘客的基因很有意思。”

边朗面上镇定，略带好奇口吻：“怎么说？”

程伯正若有所思道：“她有几项，像VEGFA、ACTN3、p53这些基因表现非常突出。”

“什么V……53基因？”边朗复述得不明不白。

果然，哪怕对方只是病毒学专家，也能看出陈丹的基因不同。

程伯正见他一脸茫然，笑道：“可能比较专业，简单来说，按这个表现，这名乘客无论是伤口痊愈速度还是肌肉力量都远超常人。”

“哦，这个。”边朗闻言，恍然大悟，“那名乘客我查过了，是体校一名优秀运动员，体质肯定比普通人要强。”

“原来如此。”程伯正点头，自言自语道，“我本来想见见她，请她给我一位教授朋友做志愿者，这么特别的基因，或许能在医学上取得一些成果。”

“等他们好了之后，程院士您可以去问问。”边朗笑道，心中想只是百分百不会答应罢了。

“这事也不急。”程伯正又喝了一大口手中的咖啡，对旁边的医生道，“我先去眯一会，中和抗体有什么问题，随时喊我。”

……

中和抗体生产的很快，也用最快的速度送上了高铁，不过这时里面的乘客基本都奄奄一息。

不光是病毒的侵袭，还有在高铁封闭狭窄空间中的压抑，都让乘客们难受不已。

连一向生龙活虎的吕谨也扛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头靠在她妈腿上昏昏欲睡，偶尔咳嗽。

到了现在，几乎所有乘客都烧得脸颊通红，一点力气都没有，时常能听见呜咽哭声，太多乘客怕自己死在这趟高铁上了。

即便一个小时前，所有车厢的乘客都收到消息说马上会送来中和抗体，可以救治他们。

但依旧有许多人认为这不过是安抚他们的手段罢了。

“轱辘轱辘”

一辆辆载有中和抗体的医疗推车被送上了每一节车厢，医疗人员站在车厢头部喊道：“请大家耐心坐在座位上，我们将一排排过去，为大家注射中和抗体，如果有任何不适，请立刻举手，我们会过来为你们检查。”

“抗体来了？”

“真的有用吗？”

“能不能给我孩子先打？”

随着中和抗体的到来，车厢内久违喧哗起来，但很快又在医疗人员高声组织下，逐渐恢复平静，等待着注射中和抗体。

……

两个小时后，夜色完全降临，唯有高铁两边被移动照 明车上的强光探照灯照亮。

“哗啦”

原本封闭的高铁车门突然间全部打开，每一节车厢的乘客开始起身往外走去，有些已经无法动弹的乘客被抬了下来。

“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