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绪像是被这句话烫到,飞快的用尽全力推开龙应皇帝,龙应不再步步为营的‘前进’,结束那场让人心乱的发言,整理了一下衣冠,浅笑着说:“好罢,再呆下去,恐怕就不是被推开了,阿绪我出去了,你就在这里好生休息,有事叫我,你知道我会来。”

龙应的确是离开了,刚踏出去就碰见签来汇报军情的士兵,说梁国突然来犯,在军前叫阵,我军后方还有一小团交战商队和劫匪,正在向他们这边移动。

龙应方才对天宠国师极尽温柔的声音开始变得冷冰冰,眼底藏着阴鸷的狠意:“好,他们既然来挑衅,就正面让他们知道我们沅国到底还是不是十年前的沅国!准备作战!”

“那后方的商队……”

“大约是魏国在作怪,这个时候哪里来得贼匪敢在大军交战之际出来胡作非为?让暗卫监视他们就行了,一有动静再通知朕。”

“是!”

很快,沅国与梁国竟是首先对上,沅国国君对上曾经叛国的赵将军,两个人却都笑得出来,甚至还互相问好。

战争一起,高下立分,梁国兵疲,瞬间溃不成军,龙应站在战车上清楚的知道这场复出之战赢定了,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总觉得赵将军前来叫战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打仗,而是另有图谋。

而当沅国轻轻松松大获全胜的时候,这种怀疑在龙应心里发出警报!

于是在追逃兵几十里外后,龙应下令撤退,不能再追,结果一回头发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压压的一片梁兵死士不要命的朝他这边冲来,龙应这时候再不知道赵将军针对自己那才是真的蠢!

但他绝不会出事,哪怕他被死士跟自己的兵马隔开,一个人站在包围圈里,龙应也毫不畏惧,他能以一敌百,越战越痛快!他还要提赵将军的头颅回去给他的国师,让那人开心。

将那个人从泥泞的仇恨里解救出来,获得新生……

龙应皇帝战斗力惊人,从无数死士中杀出一条血路,无人能挡,却在看见一个士兵的脸时,浑身一震,动作慢了一拍,后脑便被狠狠一击,倒在地上……

跟随龙应出来的副手卫淋浴血奋战之际一回头,就发现他们的皇帝被死士围困在中央不知死活。

这些死士真是啥也杀不完,好像就是为了死才来战场的!

“陛下!!!”因为是皇帝的心腹,卫淋哪怕自己死也要保护皇帝,就在他撕心裂肺要所有人去解救陛下的时候,却看见陛下突然从围困中突围!那遇神杀神的气势所向披靡,迅速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把纠缠于此的死士击溃四散而逃!

这一场,绝处逢生,大获全胜!

心腹卫淋看着龙应皇帝,哈哈大笑着说:“恭喜陛下,我们赢了!”

龙应皇帝脸上还沾着血点,眸色犹如深渊之底,看着这漫山遍野的尸体和战旗,看着蓝天白云,潇洒上马,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有拉着缰绳的手不住的颤抖,像是方才拿刀太用力而导致的痉挛,又像是因为不能为人道也的缘由而抑制不住的激动!

“恭迎陛下凯旋!”当回到军营的时候,全体战士跪下行礼,声音震耳欲聋。

龙应皇帝高高在上的接受膜拜,微风吹动他的黑发,带走归人们身上浓郁的血腥味,龙应皇帝摆摆手,意味深长的轻声说:“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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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绪能不能发现呢~~~~~~

真假龙应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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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应皇帝凯旋,?不去先和天宠国师会面吗?”龙应刚从马上下来,身边的心腹卫淋便凑上前来询问说,“而且听守卫的说,国师大人自陛下您出去后就一直睡着呢,?国师大人身体不好,用膳也用的少,陛下要不要现在传膳过去?”

龙应听着卫淋说话的口气,神色未变,?在黄昏里摸了摸自己马儿的鬃毛,马儿极不安顺的甩着头,似乎并不习惯被其触碰。

“不必,国师大人也累了,?我们各自休息,?明日再见他。”

“……国师大人不是在陛下的皇帐中歇息?”卫淋奇怪的说。

龙应脚步有微不可查的停顿,?但表面上却是依旧温和的说道:“嗯,是啊,?朕的地方归他,?朕去他的帐中。”

“哦,?陛下与国师果真是情深义重,不分彼此。”

“嗯。”

龙应淡淡的点点头,?别了这个心腹后,准备想办法让随便一个侍卫引自己去国师的帐中,?却没想到刚离开不久的卫淋又匆匆跑回来,?先是一行礼,?然后说:“陛下!之前那被一堆贼匪围攻的商队竟是太子假扮,太子现今正在国师大人的帐中!”

龙应微微颦眉,说:“他来做什么?!胡闹!”

“陛下先别急,我看太子殿下也是有苦衷,何妨去问一问缘由再判断太子殿下是否有过错?更何况国师大人最是宠爱太子殿下了,陛下若是责罚太子殿下,国师大人恐怕又要大病一场,和陛下您吵架……”

龙应那捏着腰间玉佩的手不断的抚摸过玉佩上的花纹,说:“是了,暂且不要让天宠知道太子来了,你随我一起去看看太子吧。”

“是!”

龙应和心腹看见太子的时候,太子身边站着的两个双生子正在哄太子开心,而太子不知道从哪儿受了气,看见父皇来了以后,小手一摆,很有气魄的说:“都出去,本宫要和父皇单独说话。”

龙应沉默的看着太子,这是他的孩子,一个刚满十岁,明面上说是和某个不知名宫女所生,长的倒是有些可爱,只是性格不知道像谁,如此不知礼数,对父皇还在大呼小叫。

龙应心中没有多少可以称之为感情的东西,因为眼前的这一切关系都并不是真正属于他,是那个假冒他的人创造出来的玩意儿!

“父皇,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那老千岁在白玉殿下头藏了什么怪物?”太子气的脸上的嘟嘟肉都在不自觉的抽动,眼神狠戾的看着在他看来懦弱无能的父皇,“还有,你又让什么人接近爹爹了?!我听说爹爹找到他大哥了?我不管什么人!你都赶紧给我弄走!我们一家三口还不行吗?爹爹和那些男人已经不清不楚,你还要多一个人来分享吗?!”

太子殿下后面的话声音压的很低,几乎只有龙应可以听见,可龙应皇帝却是听的犹如耳边炸雷,疑云丛生!

什么意思?什么爹爹?什么一家三口?那个假我到底和谁生了太子?!我现在该说什么?听这个太子的语气,假我似乎很不争气,连一个爱人都笼络不住,甚至还让爱人和其他人有一腿!简直岂有此理!

“你还想说什么?”但龙应依旧的不动声色,他对太子的资料很少,并不能一来就过多和太子说话,因为太子好歹是那个假扮他的人最亲密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身份,所以他必须慢慢来试探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能少说话便少说话。

可谁知道太子竟是爆出一个惊天秘密,从小就被培养成他替身的假皇帝竟是藏了这么多连梁国绝密探子都打听不到的消息!

太子的生母究竟是谁?这个人替身居然藏的这么深,恐怕这个人才是他恢复身份中最大的障碍!

龙应真是恨不得手刃了那个替身,这一切本该就是属于他的人生,却被那个假冒的给破坏了,如今反倒是他需要来模仿假冒之人的一切,从语言习惯、交往关系还有喜好。

他心中明火不灭,但那熊熊烈火之上是压了他千万年的寒冰山,山上寸草不生,一如他被囚禁的这些年那毁天灭地的孤寂冰冷。

“什么叫我还想说什么?”太子抓狂的抠了抠头发,对父皇说,“你还想要我说什么呢?我说了你听吗?父皇,我求求你,别再等老千岁那个阉人住在白玉殿了,他养了好多药人去喂养一个死人。而且要我说,父皇您最好趁着这次出征,将那个燕七杀、神秀还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爹爹的大哥的尸骸留在战场。”

“好了,父皇,孩儿要去爹爹那里了,你去吗?”太子发过火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说,“等会儿爹爹要是生气,有父皇在,正好能哄一哄爹爹,儿臣这是在给父皇创造和爹爹增进感情的条件,父皇可别让我失望。俗话说的好,只要拥有共同的敌人,不管关系多差的两个人都能结盟友好,现在儿臣就充当一回‘敌人’,父皇要好好和爹爹站在一条战线,反正爹爹永远不会怪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