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天蠢,是长天笨,是长天混账,白白让皇姐难受了这么久。”
“长天改,长天都改,皇姐莫再这么狠心地待长天了,长天受不住的。”
……
钟鼓旗瞪大了眼睛看着马车,太子脱了衣服进去后,马车就微微地晃动起来了,里面该不是在……
钟鼓旗的手在身侧紧紧攥成拳,一颗鲜活跳动的心像被烧开的热油烫了个通透,痛得是撕心裂肺、面目全非。
他几乎就要策马过去,指鼻子道眼地痛骂这对罔顾人伦、白日宣淫的狗男女,却忽见太子抱着钟玉河出了马车。
钟玉河荏软地缠在太子怀里,只穿着亵衣的身子松松垮垮地裹着太子赤色的外衫,衬得他如削肌肤红玉莹,红唇滟滟惹人怜。
像条被抽了骨头的美人蛇楚楚可怜地蜷在山花烂漫处,候人采撷。
钟鼓旗看着钟玉河红着眼角,抽抽嗒嗒地低泣着,那靡丽的红紧紧缠住他的喉咙,叫他喘不过气来,捎着哭腔的尾音稠稠地蜜蜜地灌进他的心头,春雷响而万物生。
有没有可能,其实她心里是不甘愿的呢?
她只是……只是被太子胁迫了……其实她是不甘愿的……
第十章暴露
下人早早就搭好了主子的营帐,驻扎的守卫和伺候的宫人都在了。
太子帐前守着的侍卫只见太子面色凝重地抱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迎面而来,他吓得还没来得及行礼,太子就已抱着人火急火燎地窜进了帐子里。
侍卫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暗道不愧是恶名昭著的“恶狼太子”,长得是身姿挺拔、眉宇宽阔,怎么就横看竖看不像什么正派人呢,他乍一看还以为阎王现世了呢,还是三皇子瞧着温良恭俭让。
……
太子径直地走向床榻,屈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钟玉河搁置上去,轻手轻脚地掀开裹在他身上的长衫后又扯过旁边的绒毯给他盖上。
钟玉河一路上颠簸受累,都没怎么休息过,刚才还哭得又凶又急,身子已是困乏,现在一沾到床榻便忍不住眯起眼睛睡着了。
太子看着钟玉河疲惫的面容,不忍吵醒他,却想到他在马车上出了一层虚汗,亵衣应是有些湿了,要是不脱下来就入睡怕是不日便会染上风寒。
太子漆目烁烁地看着钟玉河粉腻的脖颈,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喉结,脸颊霎时蒸腾起一股热气,最终还是颤抖着指尖一颗一颗去解钟玉河亵衣的扣子。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他知道看了女子的身子意味着什么。
要成亲要负责,要听她的话,要把最好的都给她,要一辈子都惦记她欢喜她宠爱她,忠贞不渝。
他愿意,他从好久好久之前,久到自己也忘记究竟是何年何月的时候,就愿意了。
他在早年无意间听到过皇姐和婉妃娘娘的争执,只是距离隔得有些远,模模糊糊地听得不怎么真切,什么“披着人皮的蛇”“从肚子里爬出来的妖孽”,听的他云里雾里,这么些年都没回过味儿来。
他能清楚地从两人的争执中知道的,只有一件事皇姐不是父皇的孩子,甚至不是婉妃娘娘的孩子。也就是说,他和皇姐压根就没有任何关系。
但那又怎样,就算知道这些,她也还是他的皇姐,他仍然愿意敬她爱她捧着她。
随着最后一粒扣子的解开,亵衣缓缓地散开在两侧。
太子瞠目结舌地看着钟玉河白嫩得像水豆腐似的胸膛,就是他不曾瞧过女子的身子,也知道女子的胸部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平坦。
太子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却还是不敢置信地颤抖着手去碰钟玉河的胸部,触手不似男子肌肉的紧实发硬,而是软绵绵得像稍一用力就会在指尖破开来似的。
太子的手打着颤儿缓缓摸下去,在钟玉河腹部的滑腻细肉上微微一顿,最终还是切切地咬着牙,狠下心肠把手伸进钟玉河的亵裤里。
是囊鼓鼓的一团,捎着软绵绵的温度。
太子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撤回手,目瞪口呆看着钟玉河,“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要瞒着他?
十几年里钟玉河但凡肯透露那么一点儿蛛丝马迹,他都不会在猛然触及到真相时惊慌失措得像只拔了毛摘了冠被扔到沸水里的公鸡。
太子还没来得及从钟玉河是男子的事情里缓过神来,就见钟玉河有些难受地闷哼了一声,一个翻身撇掉了本就散开的亵衣,露出瘦削单薄的后背。
他的背很白,脊椎上的一道黑线就显得特别刺眼。
太子俯下身去近看那条黑线,才发现那是一道细细密密的蛇鳞,乌黑发亮地嵌在钟玉河凹陷的脊椎骨上。
好像那是一道封口,拿着刀一刺一剌,就能顺着那条线剥下钟玉河晶莹剔透的、靡靡艳艳的人皮。
等那层艳丽的皮囊被剥落,会钻出来什么呢?
太子的额间都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在霎那的惊鄂过后,他也只会请个道士和尚画画符、念念经,再不济就自个儿动手把那妖孽一把火烧透了就是。
可钟玉河不是别人,是他打小儿就搁在心尖尖最软最嫩的那块肉上的亲亲皇姐,要他怎么办呢?
要他怎么面对猛然在他眼前活生生血淋淋剖开的光怪陆离呢?
“咚咚咚咚咚”帐外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气势磅礴的击鼓声。
“敲个什么劲儿,死人了不成敲敲敲!”钟玉河怒骂一声,紧锁着眉头醒来,他无端感觉到有些凉意,挺着身子坐起来才发现自个儿竟被扒得只剩了条底裤。
他慌忙扯过一旁的绒毯裹住自己赤条条的上身,不知是被冷着了还是被吓着了,几不可见地微微发着颤儿。
是谁脱的他的衣裳?
钟玉河注意到床榻上投下的一大片阴影,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到嗓子眼里涌出来,呕他个几两血出来才酣畅淋漓。
他僵硬着脖颈,一寸一寸地扭过头,只见太子两眼无神、面色惨白如纸地杵在床榻旁,额间覆着一层密汗,像是一具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浮尸。
钟玉河瞳孔微缩,敏锐地瞧见太子手在身侧的手被动性地激烈抽搐着。
他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