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亲醒后, 才终于是心满意足地走了。 人走了她没有不舍, 只觉得终于解放,让诗雅换了下充满萧欻气味的被衾,在大床上滚了几圈,
哪怕不困为了享受一个人睡的感觉,闭上眼硬是又睡了一觉。 睡醒后她伸懒腰开始点菜, 只是说完后, 她又叫住了诗雅:“算了, 大夏天这些东西我也吃不下去。”
若是以往, 吃不了她可以点了摆在桌上看, 反正最后有下人解决。 但如今到处都是灾民。 除却洪灾, 还有被战乱和苛捐杂税逼得到处流亡的百姓。
放弃了庆祝的想法, 宓瑶一时想不到有什么办法来宣泄心中情绪, 只有懒洋洋地撑着脸, 趴在桌上发呆。 “唉。” 宓瑶以为是自己叹气叹出了声,
往旁边一看,才发现没精打采的人不止她一个。 三个小的都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 那声叹气听着像是萧良叹的。
“这是怎么了?你们在这不是交了许多朋友,每日都跑出去玩的乐不思蜀。” 说起这个,她本来想借这个事跟萧欻吵一架,只是到最后没吵成。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荆州的一个边界的小城,一家子说是受了灾投奔亲戚。
萧欻安排的这家亲戚算是富户,所以宓瑶他们一群人也不必太收敛,华服不能穿,但也不必穿补丁的衣裳装穷。
先前见萧欻不约束三个小的出门玩,她怀疑萧欻不是把他们带出益州避难,而是在萧府的床上睡腻了,想换个地方睡她。 对她的找架吵,萧欻平静地给出了解释。
“荆州不像益州还能维持面上的和气,荆州其中最大的势力为季家,其他地方四分五裂,由各个本土势力盘踞,汾城的话事人是洪峰,而他早就偷偷投奔了我。”
“这几条街都是我的人,若是有外来人出现,我会第一时间知晓。” 说话的语调云淡风轻,但宓瑶听出了孔雀开屏。
他摆出了深谈的架势,可她偏偏当做看不到,不去追问他是靠着什么魅力让洪氏一族归顺,只是有空劝说了甄婧两句,让她多与萧善他们一同出去,多散步保持运动量方便生产。
想着,她扫了眼,甄婧不在院子里,估计是去了午歇。 “娘亲啊。” 萧良叫了声宓瑶,接着又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舍不得你们阿爹?”
想到这个可能性,宓瑶蹙了蹙眉,若是他们为其他事烦恼,她还能帮忙解决,若是舍不得萧欻,那他们的母子情分可要砍一刀了。
她说完,萧良连忙摆手,就怕慢一息,宓瑶就要误会他,把萧欻找回来。 “阿爹好不容易有正事要忙,我一点都不想他。” 萧善连忙跟上,斩钉截铁:“我也不想!”
见状,萧翼想要开口训斥弟弟妹妹,但见宓瑶因为他们的话露出笑脸,默默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虽然不习惯一日能看到阿爹几次,并且还是连续日日看到,但他还是喜欢阿爹在家,外头有多乱,弟弟妹妹不懂,他是懂的,阿爹不在家就意味着危险。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越是有危险越要顶天立地,要护在百姓与家人的前面。
母亲应该是这样才舍得阿爹出门,母亲是个格局宏大奇女子,就像夫子所说的一样,他在她身边成长,一定能受益良多。
“阿爹日日霸占母亲,我有一日连母亲的面都没见过,阿爹的属相又不是猪,怎么比我这只小猪还爱睡觉。” 萧良撅了噘嘴,为了骂萧欻连自个也折进去了。 “两日!”
萧善两只手都比出了二的手势,脸上全是愤怒,她有一日睡的早,所以比萧良还少见宓瑶一日。 说起这个,宓瑶也是无语。
以前在萧府,地方大所有人还能每日见面,到了这个地方,他们就住两个院子,她每日看的最多的就是萧欻和床幔。
有一次甄婧见她,还表情怪异地感叹:“原本你兄长说萧镇使肾好,我还羡慕几分,想着你兄长是文官,比起武官有所不足,还督促他平日多练身体,如今我是一点都不羡慕了,也就是嫮嫮你看着柔弱实则身体好,才能受得住萧镇使的索求无度。”
以前在萧府时只是觉得宓瑶晚上睡的精彩,现在住的拥挤了,哪怕听不到什么动静,夫妻俩日日关在屋里,想也知道在做什么。
宓瑶被甄婧说的面红耳赤,不过觉得她也算办了件好事,至少让她哥能少受点甄婧白眼,维护了哥嫂夜间生活的和谐。 若说她这半个多月有多难熬也不至于。
萧欻是大战一触即发,满腔亢奋无处发泄,再加上觉着跟她心意相通了,所以缠着她不停深入交流。
而她是在救灾时心中就憋了一口气,随着日子过去,知道时局不会变好,只会越来越糟,再想到书本里那些描述,需要一个发泄的借口。
所以说这段日子她常觉得萧欻烦人,但在双人运动下,她依然得到了不少放松。 至少没再像之前一样,有焦虑失眠的状况。 “想娘亲了。”
萧善萧良靠在宓瑶的怀里蹭蹭,因为宓瑶的怀抱又暖又香,他们的苦瓜脸又成了暄软的白包子,松软好捏。
宓瑶双手并用,捏够了才开口:“既不是舍不得你们爹,但方才叹气是叹什么?难不成是想吃烤乳猪,听到我让厨房别做觉得舍不得?” “善儿,大哥,你们是这样的吗?”
萧良两道淡眉蹙起,皱着脸看了哥哥和妹妹,把贪吃这事引到两人身上才叹了气,表示自己跟他们可不一样,他是为了正事愁眉不展。
“是因为脏丫头,娘亲,脏丫头好可怜,她的继兄想把她卖给吃人肉的大恶人,咱们帮帮她好不好……”
萧善本来想反驳自己不爱吃,听到二哥说起正事,一时忘了,抱着宓瑶的胳膊:“娘亲,救救!” 在萧良的讲述,还有萧翼和萧善的补充下,宓瑶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在萧府时候宓瑶不爱出门,萧良和萧善都是府邸里面玩耍。 到了这个地方后,萧欻嫌他们天天找宓瑶,特别是萧善看不到人就砸门,他就把他们轰出宅门出去玩。
刚开始萧善他们有些不自在,后面认识了其他同龄的小孩,找到了乐子,不用萧欻赶人他们就天天不着家。 脏丫头就是他们出去玩认识的。
他们不晓得脏丫头叫什么,见着她身上很脏味道很臭,也与其他人一样离她远远的。
后面是萧善看到脏丫头脸上有伤,跑去问她怎么了,萧良问下人要了药,给她涂完还劝她去洗澡。
“脏丫头开始还怕我们,不敢跟我们说话,后面我和善儿一直找她说话,她就与我们说她是故意不洗澡弄得脏脏的,不然她的继母和她爹就要把她卖给吃人肉的坏人换钱。”
“脏丫头本来有个哥哥,她继母就给卖了,不过她哥哥岁数大了,还是男孩,吃人肉的不要,就卖去当苦力,脏丫头也不知道哥哥去哪了。” 说着三个孩子又开始愁眉紧锁。
他们没想到会有人吃人肉,还专门吃白白嫩嫩的小孩,听着就觉得恐怖。
听脏丫头说继母坏,萧良和萧善还努力辩驳,他的娘亲就很好,然后脏丫头就给他看她身上的伤痕,说都是她继母和继兄打的。
“脏丫头不擦伤药,说最近她继母都不打她了,可能是要把她的皮子养好,这样能卖更多银子,所以她在努力把自己弄伤。”
萧良越说越觉得新朋友可怜,抱着宓瑶道:“娘亲,咱们帮帮她吧,我和善儿跟大哥说了,大哥说我们花钱把她买下来,但是需要一个大人去找脏丫头的亲爹和继母。”
“所以说你那个叹气是故意叹给我听的?” 听到三人都计划好了,宓瑶挑眉笑道。 萧良抓了抓头,他还真是故意的。
不过他也是没办法,阿爹嫌他们烦,舅娘怀孕不能劳累,虞琇小姨不喜欢可怜的孩子。 他们只能紧紧抓住娘起床的时辰,让娘晓得这事。
“若是买下可以解决的事情,我会替你们处理好。” 萧良说起吃人肉一脸惊恐,宓瑶这个听他说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乱世什么都能成为粮食,包括人肉,但也有人天生变态,哪怕有东西可吃,依然把人肉当做一道好菜,书里面就有一个配角喜食人肉。
那人出现的时候是大兴的末期,各地分裂,民不聊生,那配角占领一地起号为王。
不少官员为了讨好那人,没有制止他的爱好,为了保全自己的位置,还不停献上美人和幼童,说这两种肉最好吃。
统治者如此,那些为了讨好他的官员,自然一齐同桌吃肉,更有甚者会割身上的肉献给统领,以表忠诚。 想到这些宓瑶就觉得反胃,诗雅给她准备的肉糜粥她一口也没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