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妹妹夸赞,虞少阳脸上绽开了花:“这地的确不错。今早我与妹婿去见了赵公,领了我的差事,而后见时辰还早便一同回来用午膳。”
宓瑶的问话被虞少阳抢了,萧欻便只是点了个头。 “娘亲,唔想要一起睡!” 宓瑶一坐下,萧善就下凳钻到了她的身边,瘪着嘴巴不高兴地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在萧善努力表达的过程中,在坐的所有人都晓得她在指责萧欻小气,不许她进正房。 “他扔扔唔!”
萧善指向萧欻,痛诉她今早偷偷钻进正房,还没爬上榻就被萧欻扔出了房门。 “你母亲在睡觉,你留下会吵到她。”
萧欻淡淡解释了一句,说完看向宓瑶,看出了萧欻眼中的求救意味,宓瑶撇开了视线,她巴不得萧善能帮她骂几声昨夜欺压她的坏人,怎么可能帮他解围。 “坏!阿爹坏!”
“善儿别说阿爹,阿爹是生了病才能跟阿娘一起睡的。” 因为有舅舅与舅母在,萧良不想让他们误会自个阿爹不好,帮忙阻止妹妹道。 “生病?生什么病?”
虞少阳看了眼魁梧奇伟的萧欻,难不成是外强中干? 萧良觉得说阿爹生什么病不好,但见舅舅与舅母都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他眉毛纠成了一团。
在他还在犹豫时,听到了阿娘也问了声什么病,才开口道:“阿爹没有鸟鸟。”
虽然年岁还小,但萧良隐约明白这事对男子不光彩,所以他压低了声音,小小声地向全桌人公开了这个秘密。 宓瑶还想萧欻能有什么病呢,听到萧良的话,看了眼某个位置。
昨夜她肯定他是有的,如果今后他能没有,那可是值得敲锣打鼓庆祝的一件好事。
桌上反应最大的就是虞少阳,他噗地笑出了声,被甄婧提醒才神情严肃起来:“二郎,这样的话往后别出去说。” 萧良点头,他刚刚说出来就后悔了,不该说阿爹的秘密。
想着他偷偷瞄了阿爹一眼,见阿爹神色平静,没有发怒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
等到用完饭,萧欻出门办事,虞少阳去跟几个孩子散步,屋中只剩宓瑶跟甄婧两人,甄婧感叹道:“没想到萧镇使人看着冷情,脾气却那么好,不计较孩子的童言童语。”
原本她见萧欻高大威猛,不苟言笑,还以为他是那种讲规矩保持绝对权威严厉肃穆的人,但现在看来人与外表不同,是个好相与的。
除却感叹萧欻的脾气,甄婧还震惊于宓瑶性子的变化。 她原不想来益州,不是怕到陌生的地界不适应,而是有些怕宓瑶这个小姑子。
虞少阳觉得宓瑶千好万好,但她逢年过节去虞家暂住,最大的感觉就是小姑子不好相与。 与宓瑶打交道就必须得让着她,捧着她,发自内心地觉得她极美极有才华。
而这回见面她能感觉宓瑶变了许多,若说她现在不喜欢让人捧着了也不像,反正那种只在乎自个的感觉还在,但却让人跟她相处起来没那么度日如年。
就是这样她才起了与她多聊聊的心思。 “若是真没有才要计较,他当做听不见,自是因为他觉得自个不只是有,还是很有。”
想着自个快天亮才睡觉的苦楚,宓瑶直接皱着鼻子道。 听到宓瑶那么直接,甄婧好奇不已,但有不好开口往下问,只能道:“嫮嫮与萧镇使的感情真好。”
“嫂子跟兄长感情难道不好?我分明瞧见兄长说什么话,嫂子都会忍不住瞧着他笑。” 她跟萧欻的关系旁人怎么品她不知道,但虞少阳跟甄婧的感情是肉眼可见的好。
甄婧眼中只有虞少阳,而虞少阳也差不离多少,一见着有台阶就下意识的去扶甄婧,生怕甄婧摔了。 餐桌上也是主动地给甄婧布菜,免去甄婧伸胳膊的麻烦。
“嫮嫮你别拿我取笑,我都不晓得我会这样。”
甄婧含羞地拍了拍宓瑶,闲谈了两句,甄婧想到虞少阳交代的话,收起了脸上的害羞,认真地朝宓瑶道:“有些事你哥担忧你,却碍于男女有别不好问,所以他就托我问你。”
“哥哥担忧我什么?” 触到甄婧脸上的认真,宓瑶回想了她昨日跟虞少阳聊的那半个时辰,他们还有什么没谈到的?
“他听府中仆人说你每日都差不多是这个晌午醒来,怕妹夫欺负了你,毕竟妹夫人高马大,又是武官。” 什么没有鸟鸟,虞少阳因为在驿站与萧欻一同去过茅厕根本就没信。
甄婧想到虞少阳连萧欻小解时辰长都拿出来说,就觉得无语。 他言之凿凿地说萧欻肾好不是良配,听得她一脑子疑问,肾好的不是良配,那肾差的就是了?
她本来对他们之间的夫妻敦伦十分满意,因为他的话让她觉得是不是因为她没见识过好的,才觉得自己相公不错,实际上虞少阳相比其他男人差了许多。
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她夫君觉着她是不知世事,善良温柔的大家闺秀,若是她因为他的一句话联想到他脐下三寸,他怕是得吓死。
听到虞少阳忧心的问题,宓瑶脸色怪异不知道该如何去接。 该怎么说,她这个哥哥还真是好,宁愿觉得萧欻是禽兽,也不愿意承认自个妹妹是个每天都要睡到晌午的懒鬼。
虽然好奇她若是说她晚起的原因是因为萧欻,虞少阳会如何教训萧欻,但想着他们兄妹俩未来都要在萧欻的手下讨生活,她还是实话实道:“只是我爱睡觉罢了。”
“只是这般?” 甄婧不信地看向宓瑶,她记得在虞家时宓瑶没那么贪睡,每日还早起去给虞老夫人请安。
“就只是这般,在家时没有办法,不得不早起,到了萧府上头没有长辈,下头的孩子还小也不会管我,我就放纵自个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听着甄婧再一次感叹了宓瑶跟萧欻的感情不错。 若是旁人家,就是上头没有长辈,断然也不会妻子睡到晌午,夫君不出言制止,还习以为常。
那么一想,她又不禁想起了自个跟虞少阳,原本觉得虞少阳对她极好,但那么比较起来,又觉得他差劲了。 等到有机会她也得试试他,容不容得她贪睡。
宓瑶不晓得萧欻对她的态度还成了标杆,若是她知道甄婧觉得萧欻好到要让虞少阳学习,少不得说她越走越偏,好日子过多了想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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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第四十章
昨日萧欻去了吴家, 还未开口审董贾,吴立平就自个把夫人曾氏叫到萧欻面前做戏骂了一顿。 晓得吴立平是心中对他有怨,却不愿与他彻底撕破脸。
顾及着两人同为父君养子, 再者就是要教训吴立平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机会, 萧欻便收起了他进门时的肃杀, 没有追究到底。 吴立平认怂,董贾夫妻就成了无用的人。
萧欻连看都没有多看两人一眼, 抬步离开了吴府。 若是没有夜间中途的醒来,以及宓瑶那几句暗指他优柔寡断的话,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踏入董家院门。
萧欻骑了马,进入董贾居住的胡同的时引起了不少注目。 “董贾日日说他是萧镇使的姐夫, 说萧镇使迟早要助董家富贵, 本以为他是在白日做梦,
如今看来不会真让他如意,把萧镇使叫来了吧?” “那可不一定,你们忘了昨日董贾被镇使夫人绑了扔到吴家门口,
我看萧镇使这是来为夫人出气,不是来给董家撑什么腰。” 若是萧欻是来给董家撑腰, 那可得把他们呕死。 往日董家打着萧欻的招牌就已经够不可一世,
若是他们真得了萧欻的看重, 这胡同都得姓董了。 众人一边低声讨论, 一边都离了董家远一些。 上一次几个壮汉到董家砸家什, 他们毫不避讳地凑在董家门口看热闹,
但来人换做了萧欻, 只能说有些人天生带着让人惧怕的威势。 萧欻高坐马上, 眼风都未朝他们扫过, 但偏偏就让他们不敢直视。
拿萧欻扯虎皮的董家人与这些人差不多, 平日提起萧欻叫的亲切,真见到他人,董老娘傻了傻,瞧着萧欻脸上的冷凝就觉得他是来杀人的。
她往后退了几步,才结结巴巴道:“柔娘在屋里,我这就去把人给你叫来。” 萧柔正在厨房清洗碗筷,听到萧欻来了,她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但看到董老娘惊慌失措的样子,她生出了一丝希冀。 “见到你弟弟后好好说话,你看看大郎都成什么样了!若是你争气,大郎昨日也不会教人欺辱,现在吓到连床都下不了。”
董老娘缓过神立刻嘱咐萧柔抓紧机会,“你看看我们一家子人都挤在这个小院子里多窝囊,你得让你弟弟多提拔大郎二郎三郎四郎,别光想着自个,夫家好了你才能好。”
萧柔急着见萧欻,董老娘说什么她都点头,董老娘看出了她心不在焉,想到有了萧欻,家中又要捧她一阵,不满地扯下了她身上的围裙:“脑子放灵敏些,别再惹恼你弟弟,连累我们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