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蠢妇,宠儿子宠的没数了,什么都敢让他做,做就罢了,为何不把尾巴抹干净,在人的喜房外密谋,还是萧欻的喜房外面,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如今除了节度使,我们几个姓赵的手里的兵权都没他多,你们还巴巴的把把柄往他手里送!”

听说这件事是由萧家的新妇挑起,他就知道对方来势汹汹。

赵天赫养子不少,但最信任重用的就是萧欻,而萧欻在军中名声也比赵家子弟更好,赵天赫没有亲生的子女,他们赵家旁支想压萧欻一头,萧欻何尝不想抓他们赵家人的漏洞。

“他倒是聪明,怕节度使猜疑,自个躲到了翼州,让他的女人来搅和浑水。”

“五郎该怎么办?你怨我纵容他,可我也是到了最近才晓得他私下做的事,我们儿子是什么样你能不晓得,他都是被七娘那个贱丫头带坏了!”

提起赵七娘赵母就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扒皮拆骨,“你跟堂兄说了没有,错的都是七娘,我儿是无辜的!” “这话也就你信。”

赵天阳没好气地道,看到妻子癫狂的神色,他叹了口气道,“你就当这个儿子死了吧。”

他给吴父送了信,但就算吴家人把吴氏的自尽说成了她不检点,赵五郎保住一命人也废了。

“我怎么能当做他死了!你说的是什么,不过几个命贱的女人,怎么我儿就要死了!” 赵母神态疯狂,说着就要冲出去找人救儿子。

赵天阳当然不能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乱跑,只是他受了军棍,本来就是强撑着站立,刚伸手一拦人就被冲力带的摔在了地上。

赵天阳疼得冷汗直流,心中恶心得紧,也只能嗅着赵母身上的粪味,死死地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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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赵家的事让益州在年前好好热闹了一番, 等到风波过去,各府就发现为了看热闹耽搁了置办年货,醒过神开始热热闹闹地准备过年的东西。 萧府也相同, 宓瑶舍得银子,

而霜华作为萧家的新管事, 想要管好这头一年的大节,一个舍得一个想大干一场, 等到萧欻回府时,再看萧府大门都升起了一丝陌生。

他搬来就没管过的府门翻了新漆,见红褐色大门成了朱红,他才意识到这才是大门原本的色泽。 府门打开, 入目就是五颜六色绘有吉祥图样的彩灯,

除却花坛中本有的花草, 上了回廊,每走几步就能看见一尊架在木架上的铜壶,里头大多都是以梅花为主的插花。 看了一路的梅花,

他算是明白濮青为何特意传信,说宓瑶问方氏要了梅枝。 以府内展现的数量来说, 宓瑶应是在梅园薅了不少, 给方氏留下了一片光秃秃的主干。 “阿爹万安。”

听到下人通报萧欻回来, 萧翼急忙带着弟弟妹妹来迎接萧欻, 给他问安。 萧欻看了他们三人一圈, 他走了十天不到, 他们三个就齐齐胖了一圈。 特别是萧良与萧善,

脸蛋如圆盘, 肉的像是两只猪崽。 “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有什么事发生, 你们……过得如何?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前头一句还好,

问到最后一句,萧欻微皱了下眉,显然不习惯问这种问题。

萧翼听着也觉得惊讶,往常阿爹从来不会问他们这个,一般都是他们请完安后,阿爹看他们几眼,便让他们退下,到用饭时再见。 而用饭时阿爹会跟他们说的话也是极少的。

萧良没兄长那么敏锐,听到阿爹问有没有事发生,立刻兴奋道:“前些日子阿娘带我们出门去买点心了,我们还去了卖首饰的铺子。”

萧善在一旁翻出了她脖颈上挂的莲花葫芦,也不说话,斜着脸得意地看着萧欻。 “阿娘让我们选了三个不同款式,我的是麒麟葫芦,阿爹你看!”

萧良也把脖子上的葫芦亮了出来,见大哥没有动作,催促道,“大哥也给阿爹看看,不要舍不得。” 萧翼:…… 他哪儿是舍不得,只是觉得阿爹不会对这事有兴趣。

心中这般想,萧翼还是露出了脖颈上的宝相花金葫芦。 “做工不错。” 扫过三块不大的金子,萧欻不觉得有多好看,但对上萧良发亮的眼睛,他还是敷衍了一句。

“哎呀!” 萧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萧欻空荡荡的脖颈,为宓瑶解释道,“阿娘不是忘了阿爹,是这东西是我们小孩子戴的,阿爹别要。”

萧良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说什么话,能让得不到好东西的人不那么难过,只能草草安慰了萧欻,然后把葫芦放回衣服里。 “我们的,别眼红!”

萧善跟二哥心灵相通,说出了他形容不出的词,顺道也藏好了自己的葫芦。 “善儿不可以这样说阿爹。”

萧良虽然训斥了妹妹,但因为觉得妹妹说的词很准确,表情为难,脸上的嫩肉都皱在了一块。 什么话都没说,就成了眼红孩子的没出息大人。

萧欻眯了眯眼,他晓得萧善性子越来越难缠,只是没想到萧良跟虞女亲近以后,性子也越来越独特了起来。 变得有点欠揍。 “我拿你们东西做什么。”

萧欻淡淡回了句,被那么一打岔,他已经没兴趣再听他们这几日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不外乎是虞女跟他们说了什么,陪他们做了什么,最后把他们喂成了傻猪崽。

一路走到主院,萧欻瞥了眼房门紧闭的屋子,现在这个时辰既不早也不晚,难不成她还在睡觉,也不知她每日哪来那么多瞌睡。

换下了沾了雪花与灰尘的衣裳,沐完浴萧欻打开衣柜,看到其中多了几件新衣,嗤了声,拿了旁侧的旧衣。 “虞氏不在府中?”

重新束起了头发,萧欻叫来濮青,听他汇报城内事务前开口问了句。 濮青一愣:“夫人应该在府中,没听门房说夫人出去了。”

最近天气冷,宓瑶上次出门逛街后,就说开春前都不要再出门,这会还下着雪怎么可能有兴趣出门闲逛。

“镇使找夫人有事?”濮青品过味来,立马道,“属下这就去叫夫人过来。” “不必。” 萧欻淡淡道,他道她不在,原来是在,只是不知礼节,知晓他回府也不露面。

“我柜里的衣裳是怎么回事?” “镇使是说那些新衣?那些都是属下吩咐绣娘准备,若是有不合适的,镇使只管交代属下,属下让绣娘返工重做。”

满意自己周到的心思,濮青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得意。 萧欻瞥了他一眼,顿了片刻才道:“做的不错。” “这都是属下该做的。”

对虞女的疲懒已经有数,萧欻没说什么,只是到用饭时,他一反常态,走到了小厅。

扫了眼精神饱满,血色充足,不像是重病无法在他归府时,走出房门给他请安的宓瑶,坐在了她的对面。

瞧见萧欻,宓瑶掀了掀眼皮,说来奇怪,旁人越奔波就越憔悴,萧欻在外那么多日,眉目间隐着疲惫,反倒看起来更英俊了。 “叫大厨房把准备的菜送到这儿。”

宓瑶朝侍女吩咐道,说完看向萧欻,“我们近两日都在吃栗子饭,郎君要是吃不惯,就让下人盛正常的白米。” “不必麻烦,我和你们相同就是。”

听萧欻那么说,宓瑶不在说什么。 等到饭端上来,萧欻看了眼,发现虞女口中的栗子饭就是在米中加了板栗与红薯。

这样的饭食他小时候没少吃,只是那时候米用的是糙米,其中还加了许多水,一碗盛出来只有一块完整的甘薯与没有几颗米的米汤。

见其他几人吃的津津有味,萧欻吃完了一碗就换了正常米饭。 吩咐了下人之后,他似想起什么,看向宓瑶:“小时候吃腻了这些东西。”

意识到萧欻是再跟她解释,宓瑶应了一声:“那往后就少吃。” 萧欻语调淡淡,宓瑶也不热情,这短暂的一句交谈并没有让桌上的气氛热络起来。

萧善与萧良察觉不到,但年岁稍大的萧翼看了看萧欻又看了看宓瑶,有些纠结,难不成阿爹真像是二弟说的那样眼红了他们,所以跟母亲吵架了?

不想跟让她没胃口的人搭话,宓瑶把心思专心放在吃饭上,等到放下筷子反倒吃多了。 躺了一会还是觉得撑,她干脆披上了披风,打算到处走一走消食。 “去哪?”

宓瑶出院子时恰好遇上了回院子的萧欻,两人目光对上,萧欻先开口道。 “四处走走,消消食。” “你今晚吃的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