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觉得他用得力道还不如狸奴叼幼崽脖颈,但谁晓得一夜过去,红的发紫的吻痕遍布了宓瑶的脖颈与胸前,其中还夹杂了几枚没消下去的咬痕。
此情此景他没了叫人起来的想法,但谁知下一刻宓瑶就睁开了眼。 听到要去给赵天赫请安,宓瑶立刻明白了她方才醒来时萧欻眼里的嫌恶是什么意思。
估计就是嫌弃她睡得太久,耽误了正事。 “往后郎君还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场合,提前一天叫我就是,我虽然爱睡,但偶尔早起一次不是难事。”
听出她话中晚起是理所应当,萧欻轻嗤了声:“让下人收拾隔壁的屋子,我不喜与人同睡,你今夜便搬过去,除此之外,让人把这屋子恢复原样,拆了红绸红蜡,你若喜欢便移入你的屋中。”
萧欻明显没忘宓瑶昨晚在床榻上的承诺。
吩咐完这些琐事,便把旁边的螺钿匣子移到了宓瑶跟前:“里面是账本与库房钥匙,你既睡饱了用了饭就可去跟账房对账,执掌中馈是你自个揽的职,若往后你有失职我会罚你。”
怎么就成她揽的职了,分明她不想被捅死情况下的妥协。 “我才不信萧郎舍得罚我。”
宓瑶娇哼把凳子移到了萧欻边上,瞧他眸光似笑非笑,干脆食指压在了他的唇上,免得听到什么难听话。
“权郎君给我了,那财又如何,郎君这般大方威岸的男子,不会让我如家奴般每月领月钱吧?” 松开了压住萧欻薄唇的手指,宓瑶期待地看向他。
“账上的金银你可以随意取用。” 萧欻说完后宓瑶等了等,觉着他会说出个限制,谁知道等了几个呼吸,萧欻都没有开口说第二句的意思。 不加限制的任意取用?
宓瑶眼眸倏然发光,亮如朝日:“萧郎你对我太好了,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的福气。” 她伸手搂住了萧欻的脖颈,见他不排斥便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吻。
“郎君,你对我那么好,往后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也不与你置气。”
既让宓瑶搬去隔壁,萧欻就打算不再与她亲密,但如今见她仰头翘唇,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眸一路向下,等到回神时已经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宓瑶吃疼呻吟,他才缓缓抬头。
“往后每月初一十五我们同房,如昨晚一般。” 闻言,宓瑶怔了怔,初一十五不该是焚香祭酒,求神拜佛,怎么到萧欻这儿就反着来了? 如昨晚一般,那就是只蹭蹭不进去?
目光交错,萧欻也没给她反对的机会,下达完命令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屋子。 “阿姊,姐夫的长随说让我们收拾院子内的侧房,说是姐夫吩咐,让阿姊往后搬到侧房居住。”
萧欻一走,虞琇就焦急地进了屋子,急冲冲地说完,目光触到宓瑶脖间没掩藏好的红痕,加上看到她红的不正常嘴唇,虞琇惊叫了声,眼泪汪汪:“姐夫可是欺负阿姊了,姐夫怎么如此,阿姊如此貌美还欺负阿姊。”
就不想让没及笄的小丫头知道太多男女的事,昨晚她还特意嘱咐,让今早虞琇别随着霜华她们进屋,免得看到一些她需要解释的东西。
谁知道她逃过了换衣服,却忘了将衣领穿高遮丑。 “搬到侧房不是镇使欺负我,而是我不想吃苦。” 那么大的东西,往哪里塞都可以,就是不能往她的体内入。
想到萧欻走前的几个要求,宓瑶先交代下人把屋子恢复原状。 “哪有那么早取喜绸,不说挂半个月,至少要挂三天吧。”
虽然宓瑶不说,但虞琇依然觉得着萧欻怪异,那么美的娇娘不爱,跟她阿姊置气,特意下她阿姊面子让旁人看笑话。
“挂不挂这个亲都成了,府里那些红灯笼可以不取,正好接上过年,但红双喜可以取了。”
宓瑶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萧欻带过来的匣子,打开账本,看到账面上的数目,她沉默了片刻。 “阿姊怎么了?”
宓瑶神色严肃,虞琇茫然地凑过去,她是庶女,在虞家没学过中馈也没学过算术,自然看不懂账本,所以不明白宓瑶是看到了什么。
“琇儿,你往后记得别说你姐夫的坏话,他是个大好人。” 原本萧欻说随意取用,她还以为萧欻是有两个账本,萧府面上的账目不会太少,但也不会太多。
谁知道账目上金银多的夸张,除了十二万两白银,还有八万两的黄金。 他是挖了金矿不成,既然能有那么多金子囤积在家。
放下账本,她又打开了记录库房名录的札本,为了不让自己控制不住太激动,她紧紧握住了虞琇的手。 不愧是男主,真是有钱。
估计这个府邸原本就是萧欻抄的,赵天赫也没让他上缴什么,所以萧家的库房品录种类丰富,涵盖了各地的珍品。
不过记录库房札记的人明显前后不同,前面的人记录详细,后面的人不通风雅,只会记书画一件,瓷瓶一件,并不详细描述是什么瓶,是什么书画,这般若是府中看守库房的人有外心,轻而易举就能替换库房中的东西。
“先把侧房完全空出来不急着摆设,咱们去库房一趟,看到什么好的就换什么。” 宓瑶越看越激动,取了件白貂绒镶边大红洒金披风,就打算去库房清理物品。
只是她才到院子,腿上就是一重。 低眸一看,是穿着棉滚滚的小萝卜。 “想我了?” 见萧善抱着她腿不放,宓瑶笑道。
萧善用力点头,指了指她身上的披风,又指了指自个身上的衣裳。
萧府大喜,今日除了萧欻穿了一袭墨绿色锦袍,其他人都是喜气洋洋,不止萧善穿了红色小袄,萧翼萧良也是缂丝葫芦纹红襕衫。 “拜见母亲,母亲万福。”
见萧翼上来就拉着弟弟要跪,宓瑶阻了阻。
萧翼以为宓瑶与阿爹成了亲,还是不愿听他们叫她母亲,想着弟弟估计又要伤心失落,就听到宓瑶道:“要行礼那就去屋里正经拜一个,不若在这儿,我兜里什么都没放,你们拜了我也拿不出见面礼。”
宓瑶的话一说,萧良惊喜地睁大了眼:“母亲要送我们礼物?”
“昨日我与你们阿爹成了亲,你们之后就算是我的儿女,既是这样你们今日拜见我,给我请安,我自然要给你们见面礼。”
等到屋里,让霜华拿了跪团,瞧着三个给她磕头的萝卜头,宓瑶真有了自个已经是长辈的实感。 十七岁的女娘有了七岁的儿子,简直丧尽天良。 见面礼是早就准备好的。
把三人叫起来,宓瑶按着大小秩序,开始一个个的送礼。
雕瑞兽的赤金项圈一人一个,萧翼额外得了一套文房四宝,萧良是玉制九连环,萧善则是一套迷你银茶具,是正常版本的缩小版,可以当摆设,也可以拿来小孩们一起过家家。
赤金项圈是虞家备的,其他则是她来益州的路上见着有趣买的,如今正好能拿来送礼。
除了萧翼稳重得了见面礼没有细看,剩下两个小的捧着礼物看了又看,萧善直接放在美人榻上开始玩了起来。
“让你们嬷嬷把东西放回住处,这会不急着玩,咱们去一趟库房,看看家中都有什么好东西。” 本来她觉得昨晚她妥协妥亏了,想与萧欻假装只有管家,没有当保姆的事。
但听到萧翼说他们清早来跟她请安遇到萧欻,萧欻说她还在睡,等到她醒来会派人叫他们过来问安。
她就晓得萧欻虽然是当武将,但就跟商人一样得了利就咬住不松口,不会给她假装没有这回事的机会。
既然如此,事事周到她做不到,面子功夫她就得做足了,等到再出门她身边多了三个红彤彤喜洋洋的萝卜,一群人浩浩荡荡去库房清点萧欻的家私。 *
见宓瑶的动静,濮青不禁不放心地朝主子道:“调查虞女的斥候回来道虞女对她那情郎情深义重,口述中的虞女与府中的虞女有别,奴怕虞女在镇使面前做戏,好让镇使放松警惕为桓冠斌报仇,镇使把库房钥匙与府中账本交给虞女若是她有异心……”
濮青边说边觉着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主子英武不凡,以往从未像是那些色欲熏心的男子影响过正事。
但这次不过才与虞女洞房,就把一反常态变了原本的计划,把全部身家都交予了虞女。 作为忠奴他认为自个有责任劝谏主子,所以只能一边忐忑,一边说虞女坏话。
说完他怕主子被虞女迷了心窍,会出言训他多事,就听到主子道:“若能调动她的异心并非坏事。” 她不把异心展现出来,他又有何缘由罚她。
他娶她前只打算把她当做摆设,但她这人太不讨喜,句句话看似乖顺但却叫人听了想要动手收拾她一顿。 而无缘无故,他如何能收拾她。 只能给她机会教她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