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氏小产不光是被她气的,还因为秋氏新嫁的丈夫,晓得这次的牢狱之灾是因秋氏母子而起,听到两人大声咒骂,心中烦躁对秋氏动了手。

听到这事,甄婧觉得活该,但又有些不自在,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不如我去找个近点的寺庙上点香油钱,不然我心里始终过不去。”

听了宓瑶安慰那只是一滩血水,离成为孩子还远,甄婧还是有些晃神。 宓瑶见她的模样,觉得这趟寺庙不去她不安心:“嫂子想去我让齐娘打听一二,到时让她陪你去一趟。”

“我与柔娘说了,她也同我们一起去。” 宓瑶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甄婧口中的柔娘是萧柔,点了点头道:“顺道问问萧翼他们去不去,若是去你们就一同出去放放风。”

至于她,自然是一个人享受安静的院子,到处躺到处趴。 “美人就是好,懒起来也那么有韵味,让人舍不得训斥。”

甄婧忍不住伸手在宓瑶细腻的臂膀上来回摸了几下,看着她妩媚慵懒神态,连着她脸也捏捏摸摸才够。

做完了一切她赶紧用手去摸肚子,“乖女你快记着这皮肤,记着这模样,要按着你姑姑的模样长。” 宓瑶见着好笑,没管甄婧而是继续举着书看书。

等到一群人去了寺庙回来,宓瑶才发现自己觉得好笑是笑早了。 她看书看得发困,看到一半就闭了眼,再醒来时感觉有人在摸自己。

梦中第一意识就是萧欻杀了个回马枪,睁开眼才发现是虚惊一场,是萧良和萧善举着个观音瓷像在摸她肚子。 “这是在做什么?”

“娘亲,这是我们给你请的送子观音,你要有宝宝了!” “生五个,三个阿姐,两个小弟!”

萧善眉间不知道被谁点了个红痣,此时她捧着观音,奶声奶气的语调铿锵有力,还真像有了什么言灵的本事。

宓瑶灭了屋内散发白气的熏香,把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轰出了房,别说她不打算生,就算要生,一胎五宝,当她是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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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第七十二章

“你是说那人弄了个斗兽场, 买了不少人让他们像是禽兽般互相撕咬?” 宓瑶吩咐濮青去找曹丫头的兄长,没想到濮青会回给她那么个答案。

昨日濮青找到了打算买曹丫头的买主。 听到那人后院埋了成片的孩童尸骨,她就没吃下几口饭, 现在又听到有人弄了一堆活人养蛊, 放在囚笼厮杀,

活下来的奖励是吃对手的尸体活命。 宓瑶一阵反胃。 “夫人和舅夫人快喝茶缓缓。” 听到濮青的禀报,屋中只有齐娘还抽得出神, 捧着茶杯到处递。

“怎么会有那么坏的人,在他眼中人与禽兽有什么区别?” 甄婧直接跑到了屋外喘气,一边大口吸气一边朝屋内痛斥,“寻常人哪怕对待禽兽都不会那么狠毒,

这还是人吗?!” “自然是畜生。” 宓瑶接了一句, 朝齐娘摆了摆手, 现在她还能控制得住,要是嘴里喝了什么东西,怕等会真忍不住吐出来。

“这人的确是个畜生玩意, 他不会强行掳人,而是让管事当着亲人的面把孩童买下, 然后再把孩童送进斗兽场。” 孩童是掳走心中还能有些念想,

若是当着家人的面被家人买卖, 就会让被买卖的孩童知晓没人能救他们, 他们是被抛弃的孩子, 除却听买主的话, 依附买主别无其他选择。

斗兽场的主人做这种事不止是为了逗趣, 还为了培养家奴, 在斗兽场上胜上几十场的, 他就会收为奴隶, 训练对方成为他的杀戮武器。

这种培养家奴的方式以前多是传闻,实际并未多见,现在大兴乱起来了,就多了这些不把人当人的权贵。

“夫人不用在为这事费神,只要曹铁牛还活着,属下一定会把人带到夫人面前。” 见宓瑶干呕,濮青紧张地看了眼她的肚子。

甄婧他们求了送子观音的事他也知晓,见宓瑶呕吐他就想的说不定观音大士已经灵验,女主子的肚子里已经揣上了小主子,受不得惊吓。

“别看我肚子,里头原本有些米粥,昨日已经吐干净了。” 因为萧善他们的一胎五宝,她现在对旁人的目光敏感的很。

若不是不方便,她都想直接告诉所有人她见了送子观音当晚就来了癸水,而且因为没再服用乱七八糟的药物,癸水的颜色还比之前鲜亮不少。

“对方是什么人?既然能弄那么个地方,身份一定不低,是季家人?” 宓瑶猜测地问道。 萧欻跟他说的荆州势力,她也就记得个季家。

听出宓瑶要管,濮青直言道:“那人不姓季,但和季家的确有关系,是季家家主二女儿的夫君,全名叫唐荣焕,是楚王小儿子,说是身体不好,所以跟妻子到荆州养病。”

“荆州是养病的地方?” 哪怕她刻意回避乱世,也知道荆州许多地方受灾比剑南还要厉害,特别是季家的地盘。

唐荣焕就是来养病,也是来养癫病,知道荆州够乱,专程来玩他的养蛊游戏。 “夫人,只是救曹铁牛不难,但若是要唐荣焕性命却是不容易。”

濮青提醒道,唐荣焕身边有楚王给的精锐,加上还有季家护卫,不像是上一个被他煮了人魔,说弄死就弄死。 秋氏为曹小花找的买家,是一个小官的小舅子。

查清他真有食人的癖好,濮青一行人救了他锁在屋中还没下肚的两个孩子,按着宓瑶的命令直接把人扔进了滚水锅里,之后又一把火烧了那人的住宅。

连带给那人当庇护的小官也没讨到好,晚上走夜路摔了进了沟里,直接摔断了脖子。

濮青事情办的隐秘,等到旁人发现两人身死,再看到烧焦宅院挖出的一片骸骨,也只是呸了声罪有应得。 哪怕有人有所猜测,也不会去为他们调查是谁要了他们的命。

听出濮青不同之前的为难,宓瑶问道:“唐荣焕厉害,还是你家镇使厉害?” “自然是镇使,唐荣焕连给镇使提鞋都不配!”

一拿萧欻作比较,濮青就像是打了鸡血,梗着脖子为自个主子摇旗呐喊,“唐荣焕就是个靠爹靠女人的废物,做的事也丧尽天良,镇使跟他相比,镇使在天,他只能算是地上的泥土,镇使看到他这块污泥,连下脚都不屑。”

“既然如此,我有你家镇使做靠山,想杀个看不顺眼的人也需要犹豫?”

濮青一噎:“镇使留了许多精锐在此地,但都是为了保护夫人们的安全,若是夫人看不顺眼唐荣焕,等到镇使事了了,属下再领人去杀如何?”

“萧欻走时跟我炫耀这里是他的地盘,洪家人归顺了他,既然如此不需要那么多精锐守着我们,看不顺眼的人,今日不杀我今日就睡不着,明日不杀我明日也难眠,这般拖下去,等你家镇使回来,那只能见到鬼了。”

“夫人别吓属下。” 濮青被宓瑶说的冷汗直流。 作为萧欻的长随,他是最能看出萧欻的变化。

如今宓瑶对主子来说是相濡以沫,要白头到老的夫人,不再是从江南送来的虞女,若是宓瑶有什么事,他们这些属下也不必活了。

“你放心,我不是会为了管旁人闲事,把自己安危不当一回事的人,你把赵德叫来,我看他每日皱着眉窜来窜去,明显是闲到累了,我们先坐下来商量,看你们能不能去把我看不顺眼的人给趁早弄死,若是实在不行,我再忍忍也不是不行。”

赵德和濮青不一样。 赵德是赵天赫赐姓的家臣,身上的官职都是跟着萧欻上战场拼出来的。

濮青守在他们一家子身边不觉得烦闷,但对于赵德来说,明知道上官与同僚都在厮杀,而他闲在这处,只会越闲越躁。

赵德到了宓瑶面前,果真也如她所想,赵德早就待不住了。 “夫人别担心,一个纨绔子弟,不用带人,我单枪匹马夜袭把他刺杀了就是。”

宓瑶不听他吹牛,还是把人聚在了一起,给了赵德足够多的人马才放人离开。

“要记得你们首要的任务是保护我,所以到了地方,若是唐荣焕难杀,你们直接回来就是,你们要是出事,我更寝食难安。” 听到宓瑶的交代,赵德连连应是。

晓得夫人心软,不止看不得无辜孩童受罪,也不愿意他们这些属下出事。 “夫人放心,只是此行要是顺利,那些孩子该如何处置?是带回来还是一把火烧了?”

赵德顿了顿,怕宓瑶觉得他残忍,解释道,“碰过人肉的崽子已经与常人不同,夫人好心把他们留在身边恐怕会留出祸患。” 所以相比把人带回来,不如就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