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无处不在。”
池眠顺手挠了挠云述的下巴,长长的睫羽轻轻垂落,在眼下洒出了一片阴影,而掩在阴影下的眸子则让人看不真切,他说:“可是会很疼的……”
“不疼。”云述直直地看着池眠,认真道,“能保护眠眠,不会疼。”
静静的看了云述两秒,池眠突然抬手勾起云述的下巴,然后缓缓俯身,在他的唇上轻轻的贴了贴,弯眸笑笑:“奖励你的。”
就在云述双眼放光要重新吻上来的前一秒,池眠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开始转移话题:“好了,现在来聊聊我们是怎么出来的吧。”
虽然没有如愿亲到池眠,但好歹也是得到了一个吻的奖励,再者……
他们来日方长,池眠总是躲不掉的。
掩去眸底明明灭灭的流光,云述开始老老实实的回答:“其他的赝品过来了,然后就帮我们打开大门了。”
语罢,云述又加了句:“哦,还有钟名,他们也来了。”
“钟名?”池眠轻轻蹙了蹙眉,“钟名他们在怎么也在?”
“谁知道呢。”云述的眼神有些飘忽,“可能是碰巧吧。”
嗯?
池眠挑了挑眉,问:“真的?”
“当然。”云述的回答没之前那么的有底气了。
不过池眠也没有太过在意,反正是要去见钟名的,到时候再问吧。
“那江许呢?他现在是被钟名他们带走了吗?”池眠想起了那个一心只有“永生”的极端异教徒。
云述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表现得兴致缺缺,眼皮耷拉着:“没有,逃了。”
“逃了?”池眠不解,“既然钟名在,怎么可能会让江许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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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你们后续留着江许还有用,所以我们就没有抓捕他。”钟名解释,“不过不用担心,他现在藏匿的地方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看着对面两人那与以往不同的亲昵氛围,以及几乎快被云述整个人都揽进怀里的,却没有什么挣扎反应的池眠,钟名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猜测道:
“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当然。”云述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但在点完头后又悄摸摸地侧了侧眸,去观察池眠的反应。
不过幸好池眠并没有什么动作,他既没有点头答应,也没有反驳不是。
一看这样,钟名心里就有数了。
估计是快了。
既然这样,钟名就开始向池眠告云述的状:“你不知道我们在发现云述不对劲的时候有多害怕。”
池眠来兴趣了:“怎么说?”
钟名:“本来我们正在处理别的任务,中途却突然发现云述们开始了极不正常的躁动。”
“起初我们认为这只是一次意外,毕竟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但是后来我们发现错了,这次的情况和之前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在短短的时间内,他们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栾都境内所有的云述都在疯狂地向着同一个方向涌去,并且每个云述的状态看起来都十分怪异。”
“像是那种……自己一直守护的珍宝被人动了的愤怒和焦躁。”
见池眠微微有些愣神,钟名顿了顿,继续道:“其实一般情况下,云述们是不会聚在一块的,原因你也知道,他们只要聚在一起就会互相厮杀。”
“但那天,他们聚在一块了竟然还非常的和平,没有一个云述主动动手,全部都在目标明确地向着同一个方向赶去。”
“而且,通常情况下一个小地区内是不会同时出现两个及以上的云述,可在那天,所有的不可能都成为了可能。”
“综上所述,再加上你们又在忙江许的事,我们推测应该是你出了什么事。”
“毕竟,只有你,才会影响云述至此。”
对于钟名的话,一旁的云述不仅没有反驳,反而还当做是对他的赞赏来听。
为救自己喜欢的人而做出某些违背自己天性的事来,这从来就不是对他的批判,而是对他的赞赏。
自己喜欢的人陷入了危险,如果你还无动于衷,那你就是最无能也最恶心的东西。
除此之外,说到那栋建筑,钟名整个人看起来还心有余悸。
“我们打开那扇大门的时候,如果不是知道那是一栋别墅,还真以为里面是一座焚化炉。”
“所有可以燃烧的物品都被烧得一干二净,在我们到的时候,那些教徒们都已经死了。绑在十字架上的三个人直接被烧成了焦尸,剩下的那些,有些是被活活疼死的,有些则是因为吸入了有毒气体而死的。”
“等我们到那里时,存活着的就只有你,和……不知多少个的云述。”
想起他们之前看到的场景,连钟名都觉得无比的震撼。
数不清的不断分裂的云述们用自己的躯体为池眠搭建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茧房”。
外面的火焰在不停的杀死着云述,但内部的云述们又在不停的再生着。
整个空间内都遍布着浓郁而又令人感到极其不适的,像是油脂被烧焦后的怪味。
建筑里的一切都是荒谬与不正常的,所有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黑烟,破败的像是世界末日时的荒芜。
可在这片可以说是充满了死寂与绝望的地方,却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被怪物好好的守护着,没有染上半分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