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来买衣服买的少,年九逸的衣服都是定制的送过来的,就连她的衣服也都是有人打电话给她说新进了几套衣服,往往都是她们不要才拿去市面上卖,就算出来买也不会看上这种对于他来说属于‘平民’的店子,所以一路都在听店员的介绍。
“嫂子?”年九画略显惊讶的声音传来,她走到她面前,店员很自觉地离开,“刚刚有人说看到你在这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你真在这……”她环顾这个店,眼中打量,“你是在给大哥挑生日礼物吗?”
年九逸的生日在节气大雪那天。
方晚淡定地摇头:“不是,我是在跟我哥逛街。”
年九画显然有些尴尬:“你哥……又是你哥啊……”
好熟悉的句式。
店内开着空调,但是方晚还是觉得有些冷,今年似乎比往年还要冷。
方晚给方展发了一条信息,让他稍微在店内等一下,随即带着年九画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一会。
方晚给她点了一杯热可可,也不知道合不合这种大小姐的口味,大概是因为知道没有结果,所以她现在也无意迎合他们家。
“你应该多穿点,太单薄了,这样的天气会感冒的。”方晚看着年九画穿着正装,手指都冻得通红。
“这话大哥也会很希望听到的。”年九画揉揉眉心,显得很头疼,“他最近把自己过得一团糟,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方晚用沉默回对,只是看着她。
年九画抿唇,苦恼又偷摸着看方晚的样子让方晚明白了,也许年九画知道了些什么。
又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方晚甚至想也许年成定也知道了,所以才会强迫年九逸去跟袁梦瑶吃饭之类的。
“嫂子……我觉得你好像都不在乎大哥,好像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比他更重要,你家里人就算了,你的店员也是吗?你还跟温……温华……”年九画双拳攥紧,“我一直试着理解你的想法,可是我没办法理解,在这些事情上面为什么不能依赖我哥呢?我哥难不成不能解决吗?”
方晚微微歪头,看着窗外,语气充满了无所谓:“我不能依赖你哥。如果过于依赖,会上瘾,在离开的时候,我怕我会变成跟你哥前面那些女人一样,毫无尊严。”
那种事情经历过太多次,她们低声下气地恳求,甚至跪在年九逸面前哭泣着渴求他的爱的样子都太过卑微,面对着的是冷漠决绝的年九逸,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这些都牢牢地印在她的脑海里,时不时浮现,以此来警告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就算现在有了感情又怎么样?又能维持多久?她依旧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得靠着他,没有工作经验过,连实习的时候都是看中她是年九逸情妇的身份而不敢让她做什么,整天明里暗里向她说好话,打听年九逸的事情。
谄媚的笑脸,两面三刀,那样的生活有意义吗?
人心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如果将来有一天年九逸对她厌倦,而她则交付了真心,那么到时候要如何收场?
有的时候方晚也会用这样的想法以及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来想象自己和方展,得出的结论却是方展绝对不会这么做。
没有理由,她相信方展。
“所以你什么事都很少求助我哥,那个病人,那个讲座,还有你哥的事。”
方晚沉默片刻,拉开话题:“我知道你哥对我已经付出了感情,这样很危险,已经没办法用‘交易’来简单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年九画忍不住锤了一下桌子:“那你就能因此用身体去求温华吗?!”
“那样至少跟温华分开的时候我能毫不留情。”方晚直视她,说的干脆利落。
年九画一时语塞,好看的眉头紧皱着,鲜红的嘴唇也是被咬住,隐隐发颤,她的语气太温柔,温柔中又隐含着绝情,有种所有的力气打在一团棉花上的无力感。
方晚叹了一口气,双手在桌下交叠:“我觉得就算没有其他人,没有这些事,我跟你哥真心相爱,你,包括你们家也不会同意我嫁进去的。”
“为什么?”
“因为……”方晚眼里露出痛苦,苦笑一声,“我没办法怀孕。”
0049 不孕
这件事没有什么曲折离奇的,只是让方晚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百成功率的避孕手段。
头两年是两个人做爱最频繁的时候,避孕套都是几盒几盒的买,又很快就用完,年九逸的性欲很重,哪怕被工作缠得很累了也要跟她做一次。
所以当方晚意识到月经已经推迟了一个半个月的时候,慌乱在她心里上了戏台,她的本就经期不稳,有的时候甚至三个月才来一次。方晚在内心纠结觉得不可能又怕那万分之一下,她偷偷摸摸去药店买了验孕棒,在马桶上等待的时间就像是被推上断头台的罪犯,悬空在头顶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不幸的是,两条杠,她怀孕了。
方晚不相信,颤抖的手有点抓不住它,她拿出手机来搜索,说验孕棒也会有验不准的情况,最好是去医院验血。
方晚怀揣着最后的希望去医院,她抽完血,门诊医生说当天就可以出来结果,但病人流量太大,最好是第二天来拿。
就这样,方晚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一天,晚上连年九逸的正脸都不敢看。
“你怎么了?”年九逸向她求欢,声音低哑地吻着她的肩头,深入她体内的巨物一顶,她的身体便颤抖不停,可是年九逸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方晚呻吟着摇头,紧紧抱着他。
能做的……不会怀孕的……他们每次都戴了套,不可能怀孕的……
“方晚,恭喜你,怀孕了。”第二天换了一个门诊医生的脸,冷淡的声音传来。
方晚一脸恐慌:“不会有错吗?”
医生不耐烦地指了指化验单上的HCG指数,说这是检测怀孕的金标准。
方晚双手颤抖着拿过那张化验单,上面标注着她的姓名,年龄20。
她在门口听到医生的嘀咕:“二十岁,还在读大学吧,哎……现在的小姑娘都不知道保护自己吗?”
方晚把化验单扔进了垃圾桶,跑回家痛哭。
她能怎么办呢?要告诉年九逸吗?年九逸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她是想通过这个孩子来要挟他?
方晚脑海里不断闪回那些苦苦哀求他却只能得到冷漠羞辱的女人,像是被当垃圾般甩掉,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