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听得认真,蹲在旁边跟着学,鼻尖沁出细汗,眼镜滑到鼻梁上,模样透着股憨憨的书卷气。
末了,江屿小声道谢,从兜里摸出半块干硬的玉米面饼子塞给她:“谢谢你,李香同志,我、我没别的……”
还有回,队里让统计各户的柴火存量,江屿抱着账本在晒谷场犯愁,好些老乡不认字,报的数颠三倒四。
李香刚交完杂草,见江屿对着账本直皱眉,便凑过去:“要不我帮你记?婶子们报数时,我能听出个大概。”
毕竟,她是穿书来的,即便穿到原书中一个边缘化女配的角色身上,那算有上帝视角。
李香接过铅笔,笔尖在纸上沙沙响,把王婶说的“三捆半”、张大爷报的“五捆零两小把”都记成规整的数字。
江屿在一旁看得眼睛发亮:“李香同志,你可真厉害,比我这高中生都灵光!”
一来二去,两人熟络起来。
江屿遇上不懂的农活会问她,李香也爱听他讲城里的事什么电影院放新片了,图书馆有多少书。
这些字眼像颗糖,能让李香暂时忘了自己困在这土坡坡里。
闲话就像野草,悄摸地从石缝里钻出来。
“哎,看见没?李香那小蹄子,天天往江知青跟前凑。”王婶扛着锄头,跟张寡妇使眼色,“昨儿还帮男知青江屿 插秧呢,那热乎劲,比给周海揉腰都上心。”
张寡妇撇撇嘴,压低声音:“谁让周海是个没文化的糙汉呢?你看江知青那模样,细皮嫩肉的,又会念报纸,哪点不比周海强?”
“可不是嘛,”旁边纳鞋底的李婆子接过话茬,“我早瞅着了,李香看江知青那眼神,跟看周海不一样!周海就是个会打兔子的,哪懂啥风花雪月?怕是这媳妇要跟人跑咯!”
“听说,郑军他媳妇李婷 也在嚼舌根,说李香‘看着糙汉老公,心里想着文化人’,还说周海早晚得被甩……”
这些闲话像长了腿,很快传到周海耳朵里。
这天收工,周海扛着猎枪在田埂边等李香,脸色比山林里的夜还沉。
江屿刚跟李香说完“明天见”,转身就见周海那双淬了冰的眼睛盯着自己,吓得江屿推了推眼镜,快步走了。
李香蹦跶到周海跟前,想挽周海胳膊,却被他躲开了。
糙汉子闷头往前走,猎靴踩在泥地上“咯吱”响,腰间的猎刀鞘晃来晃去,像头被惹毛的熊。
“周海哥哥,你咋了?”李香瞅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心里咯噔一下,“谁惹你不高兴了?”
周海没吭声,走到没人的山路上,才突然停下,转过身。
夕阳把周海脸上的疤照得发红,眼神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委屈,又像是……爪子被踩了的野兽。
“他们说……”周海声音粗哑,攥着猎枪的手指节发白,“说你看上那个戴眼镜的了。”
李香心里一慌,赶紧摆手:“没有的事!我就是看他干活费劲,帮个忙而已!”
第0011章 村里嚼舌根,糙汉子疯狂吃醋
李香心里一慌,赶紧摆手:“没有的事!我就看他干活费劲,帮个忙而已!”
话虽这么说,李香指尖却无意识地蹭了蹭掌心。
方才帮江屿扶秧苗时,无意间碰到他手腕,那皮肤细腻得像没磨过的新布,跟周海掌心的老茧截然不同。
李香垂着眼皮,偷瞄周海紧绷的下颌线。
这糙汉子确实是块行走的精肉,腰臀比完美得像山林里最挺拔的松树,床上那股子狠劲,也总能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可对着江屿时,李香心里那点现代魂又开始痒痒了。
那是种截然不同的吸引力。
周海是原始的、充满野性的捕猎者,而江屿是温润的、带着墨水香的青瓷瓶,摆在屋里看着就舒心。
“他一个城里来的,哪懂咱这土法子,”李香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伸手捏了捏周海胳膊上的肌肉,那触感硬得像块铁。
“我不帮他,难道看他把秧苗插得跟狗啃似的?回头队长又得骂街。”
李香嘴上哄着,心里却跟小猫挠似的。
她想起江屿念报纸时,眼镜滑下来那瞬间,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的影子,可真够斯文的。
要是能把这文弱书生按在炕上……
啧啧啧啧啧啧,指不定比周海那糙汉多几分滋味呢!
这世道不就跟逛菜市场似的?见着新鲜水灵的菜,谁不想多看两眼?
周海这头“黑熊”能满足她对肉欲的渴求,可江屿这颗“文青白菜”,看着就适合拌点精神食粮尝尝。
反正都是穿书来的,游戏人间嘛,何必守着一棵歪脖子树?
周海盯着李香忽闪的眼睛,总觉得那里面藏着些他看不懂的光。
糙汉子没文化,不懂什么“现代思维”,只知道村里的闲言碎语,像针一样扎人。
周海更知道,李香方才看江屿的眼神,跟看他第一次扛回野猪肉时一样,亮得惊人。
“江屿……”周海喉头滚动,想问“他比我好在哪”,却又问不出口。
周海没读过书,不会说漂亮话,除了打猎和把猎物捧到李香面前,啥也给不了。
李香见他闷声不响,心里那点愧疚跟野草似的冒了个尖,又被她随手掐了。
李香踮起脚,用鼻尖蹭了蹭他下巴的胡茬,声音甜得像野蜂蜜:“周海哥哥,你想啥呢?他哪有你厉害?你能打狼,能扛熊,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