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地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舒筱听到了全部,她不在意地收回视线,重新打开手机。
药房离急诊科并不远,陆星白去了没多久就提着一个白色的小塑料袋回来了,从胸口的袋子里掏出来签字笔一一写下药物的服用剂量后,又把它们重新装回了袋子里。
“药一定要记得按时吃,然后最近饮食清淡些,多喝点水,多休息,少熬夜。”
陆星白将袋子递给她,然后温声叮嘱注意事项。
临告别时,舒筱还是没忍住回头瞥了他一眼。
男人端坐在电脑前,白大褂被他穿得斯文隽秀,金丝眼镜下是一双平和温润的凤眼,鼻梁高挺笔直,下面是两瓣带点笑弧的薄唇。
这样的陆星白,终究不再是她一个人可以私藏的了。
-
陆星白越来越火,节目的热度也越来越高,但舒筱收到的询问也就越来越多。
起初周晚意是让她别管,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反正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事儿,没有必要奉告全网。
但是后来节目正式开拍,为了让热度再涨一个浪潮,舒筱在网上澄清了自己与陆星白已分手的事实。
郑丛没看错人,舒筱确实狠,尤其是对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节目开始录制,舒筱就呆在家里安心养病,偶尔过去探个班验收一下成果。
最近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和导演组这边交代得差不多了,舒筱又盯上了京城的一个大IP,打算火速买票飞京城谈项目。
走的那天临江下了雨,下午三点的机场人并不是很多,舒筱取票的间隙去二楼咖啡店里买了杯冰美式,坐在休息区慢悠悠地等待登记。
大概是下午五点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舒筱打开一看是周晚意发来的一条消息。
钓月亮:【你真的打算和陆星白就这么算了吗?】
舒筱手指慢慢收起,但又很快松开,在键盘上飞快敲下一行字。
美女罢了:【不然呢?我已经想清楚了,既然我做不到全身心地投入一场感情中,那我还不如放过。】
美女罢了:【更何况他现在不是有很多人想要嫁给他吗?总能看到一个合眼缘的。】
对于舒筱的自暴自弃,周晚意又那么一丢丢的无语,她还想要发些什么,还没开始编辑思绪就被对方打断:【好了,我要上飞机了,回聊。】
舒筱关掉对话框后,浅浅地吐了口气,站起身将手里的咖啡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推着小行李箱和登机牌去安检。
蓝天被飞机划破,在身后留下两行纯白的云线,飞机驶过临江市第二人民医院的上空时,一夜涨了好几千万粉丝的陆医生忽然有些失神。
他想起来那晚舒筱和他说的话,他们二人,从此以后,山南水北,不再相逢。
心脏有些抽疼,像是被人用擀面杖乱揉了一团一样,难受得紧。
“陆医生你怎么了?”本来一起交班的小护士见他突然顿住脚步把眼睛空洞的望向窗外时,还是没忍住问了句。
陆星白很快回神,视线挪回重新放在笔记本上,语气淡淡地回答
“没什么。”
? 110、招桃花
关于婚礼的筹备, 江厌不想委屈了周晚意,一切流程,场地都往最大最好了的选。
婚期定在五月初, 但在那之前,周晚意还是很想出去玩一趟,总觉得以后要是结了婚,或者是两人工作更忙了,就没什么时间了。
江厌很听老婆的话, 经常下班之后两个人窝在小沙发上一起对着一张世界地图挑挑选选做攻略。
挑挑选选,最终还是去了俩人当时定情的地方, 秋水镇。
启程那天,周晚意拒绝了自驾, 拉着江厌去坐一个半个小时才能到的火车硬座。
江厌原本还挺不解的,但听到周晚意说要让她参与她的前半生时,他还是卷了卷唇角,在她额上印了个吻。
绿皮火车摇摇晃晃地开着, 掠过窗外的农田和山野, 周晚意在江厌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笑着说:“大学还没毕业那会儿,我总是跟着系里的师兄们去各种地方拍摄,那时候高铁还没普及,绿皮火车是最便宜且速度相对较快的交通工具了。”
江厌嗯了声, 将她额前地碎发一点点拨开,指腹似有若无地在鬓边停了会儿, “临大的学生摄影师周晚意, 我在京城读书时听过身边有人提的。”
周晚意手里往他嘴里喂了块巧克力, “还有更巧的, 四年前我去寿鸣寺约拍,在金鼎的时候看到你了。”
“但是好可惜,”她的神色暗了暗,“我们那个时候隔得好远,我一抬头,你就没影了。”
“真这么巧?四年前我确实是去过一次寿鸣寺山。”
巧克力微苦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江厌拧开矿泉水润喉,喉结微微上下滚动着,唇角还有零星水珠溢出来,瞧着有几分欲色。
车厢里人多,周晚意慌忙地抽了几张纸给他细细擦好,然后找出之前舒筱给她发的那个视频。
“你看,这是在寿鸣寺的庙里头,我当时还买了一串招桃花的粉水晶,第一分三十六秒的时候你身后那个女孩儿就是我。”
江厌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他微微挑了眉,将桌上还剩下的那颗巧克力喂还给周晚意,“看来那个招桃花的粉水晶还挺灵的。”
苦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但江厌却反手扣住周晚意的下巴,惩罚似的不让她吐,笑得有些狡诈,“巧克力好吃吗?”
周晚意摇摇头,其实就是因为不好吃才要喂给江厌吃的,这是之前舒筱减肥的时候买来的黑巧,一直放在周晚意家里也没人吃,今天早上回家拿东西的时候黎秋知不想浪费,于是全部都打包好塞到了周晚意的包里。
她也是没发现多久。
江厌学坏了很多,都知道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了,但最后看着周晚意两只眉头全部都苦巴巴地皱在一起之后,又给她拧了一瓶新的水。
“还敢不敢捉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