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业为重,婚事则是由林宏远操办,理应办这事的郭氏不在了,作为大伯母,李氏便时常带着儿媳过来帮把手掌掌眼,不仅如此,林宏远的邻居钱大富家的孙氏,也三五不时过来帮忙,林文翰两个舅母也是如此。
时日一天天地过着,林宏远托了媒人到秦家下聘,林秦两家也算是正式定了亲,日后林文翰再去后院吃饭,便再没了人说什么闲话。
林绣作为外嫁女,如今又有着身子,便不怎么往林家去,她大多留在自己的小家里,无聊了便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如今她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子,肚子也明显起来,怕她压到,熊青山便连洗衣都不让她做了。
哪怕他第一次洗衣服,被林绣揪着耳朵吼他洗衣服不干净,他也没说把这活儿再还回去,而是让林绣坐在旁边监工,看着他又仔仔细细地将衣服洗了一遍。
熊青山也是这时才意识到,原来洗个衣服也麻烦如斯。
他重新洗衣服时,几次抬头去看林绣,想要把衣服拧干晒上,只是被林绣一遍遍地打回,他洗了好久,林绣仔细地检查一遍,确认衣服都洗干净了,才让他将衣服晒到晾衣杆上。
……
天也越来越热,熊家院子里虽有棵树,但却离两人住的屋子甚远,树荫都够不着屋子,也因此,屋里显得闷热无比。
炎热的天气不禁使人心生烦躁,是林绣自有孕起,遇到的头一桩难事。
她热得难熬,白日里睡也睡不好,只能等到夜深了,才能睡一会儿,这样熬着,她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熊青山看着,急在心里,他暂时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好让林绣睡着,他在旁边给她扇扇子。
无意中听林绣说起还是林家夏日里凉快,他便想着,不然他们还是先搬到林家住些日子,等天气凉快些了,再搬回来。
只是他一说出来,便被林绣否决了,“不用去,就在咱们家里就是。我以前也没这般不禁热的。”
熊青山叹了口气,只好先转移她的注意力:“等咱们新盖了院子,定然要多种几棵树,夏日里好让房里多些阴凉。”
先前还不想盖新房子,如今林绣也不再说这话了,她只是沉默片刻,便顺着熊青山的话道:“虽要多种些树,可也不能种的太多了,到时整个院子里都没太阳。”
熊青山笑道:“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傻的事来。咱们就在卧房前面种一棵,旁的再随便找个地方种一棵就够了。”
他嘴上说着话,丝毫没有影响到手上的动作,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林绣终于睡了过去。见状,熊青山才松了口气,他又给林绣扇了会子,才将扇子放下,轻手轻脚地到了院中,他从井里打了桶水,提着水桶从头顶浇下,这才将水桶放下,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回房。
他将湿透的衣裳脱下,又将身上的水珠擦掉,这才上床,轻轻地将林绣揽入怀里。
他刚往身上浇过凉水,这会儿身上正凉着,纵使又重新换了身里衣,但仍是要比床铺凉快许多,一被他揽住,林绣便自觉地向着凉意靠去。
熊青山唇角勾出一抹满足的笑容,他低头用带着几分凉意的唇亲亲林绣的眉眼,这才吹熄灯闭眼睡觉。
只可惜他体热,哪怕是睡前刚往身上浇过一桶凉水,半夜仍是将林绣热得下意识皱起眉头来,也想要从熊青山怀里挣脱开,熊青山无奈,只好先将林绣放下,又去院中浇了桶凉水,这才又将林绣留在了怀里。
因着他一夜也要起好几次,不只林绣瘦了许多,熊青山也瘦了不少。只不过他白日里回到家,还能打着赤膊在院中树下打个地铺小睡一会儿。
每当这时候,林绣也能跟着小睡片刻。
初时见熊青山打着赤膊,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可随着时日久了,她便也习惯了,只是仍时不时会想起她第一到熊家来的那次。
她同熊青山说起,熊青山话里带着无奈,“我那时就想着故意逗逗你。那时我也不晓得为何,便喜欢看你被我逗得脸红。”
他这样说完,便惹得林绣羞恼地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她的力气自是不能与熊青山相比,也因此,熊青山只当这是两人之间的小小情|趣。
(第142章 难捱)
第143章 呜
时日渐久,林绣的肚子也如同吹了气似的,大的愈发快了,几乎是眨眼间,便从不过是略微有些鼓起,大到浑圆如球。
而随着身子重了,林绣也不再像初初有孕时那般轻松自在,她很少孕吐,但因着身子变沉,而带来的手脚浮肿等问题,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
如今天气也渐渐转凉,虽也热,却也不至于像夏日那般酷暑难耐,如今有熊青山在旁打着扇,林绣也没有再热得睡不着。
只是看着林绣一趟趟起夜,纵使能睡得着了,却也睡不好,熊青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是他问过金花婆媳两个,甚至连山前村也跑过,无论问谁,都没能得到帮助,无论是谁,都说也没什么法子,等生下孩子便好了。
熊青山虽无奈,却也只好不顾林绣的反对,将夜壶放进房里,夜里每当林绣再醒来,他都及时醒过来,将夜壶拿到床边来,等林绣方便完,他再放回去。
天冷的时候还好说,半夜睡的正暖,却突然要去茅房方便,纵使是披着袄子,待回来身上也都凉了。也因此,许多人家冬日里都喜将夜壶拿到房里去。
虽有些味道,第二日再开窗通通气就是,更何况冬日里,一天两天的,也味道也不怎地明显。
可如今不同。如今天气炎热,最易生出异味来,林绣实在是不想房里如此难闻。
只是她拗不过熊青山,只好难为情地应了。等到夜里,她甚至还放轻了动作,想着不惊醒熊青山,自己悄悄去外面茅房。
奈何熊青山实在警醒,她只不过稍稍一动,他便醒了过来。
无奈,林绣只好盯着羞耻心在房里方便。
只能说,无论是什么事,都只有一次和零次的差别,有了第一次,后面林绣便也破罐子破摔起来。而人一旦突破羞耻心,便会发觉原本被自己觉得很是羞耻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
甚至林绣还觉得,夜壶放在屋里,省了好些时间。她不必来来回回地跑,每一次剩下的时间虽不多,可次数多了,便也不少了,多了这么一会儿,她便能多睡上一会儿,这几个月实在是困怕了,发觉每日能多睡些,林绣也不说什么了。
……
等到八月,天气彻底算不上热了,便也到了林文翰的婚期。
早先两家定亲是,秦家人便说过,两人今年能成亲最好,林宏远是无所谓的,不过若是今年两人便成亲,那林家是实打实的有两桩大喜事。
找人算过日子,八月二十便是个不错的日子,因此两人的婚期便定在了这一日。
林绣是正月里诊出的有孕,那时大夫说是有了一月余,到如今,她便已有九个月的身孕,肚子更是愈发的大,行动间也变得笨重起来。
两人都没有经验,林绣大伯母李氏原想着早些住过来帮忙,只是没成想竟与林文翰的婚期赶到了一起,林宏远家里又没有个女人在,作为大伯母,李氏便只好撸起袖子帮忙。林绣这里,她则是打发了儿媳三五不时地过来看看。
林绣嫁过来也快有一年的时间了,但她嫁来时正是冬日,天气寒冷,附近少有村人会出来走走说说话,等后来天气转暖,她又有了身子,熊青山不放心她,即便是出去做活儿,也恨不得将她拴在腰上带着,更不怎么让她出门了。是以,这么久的时间下来,她在徐家坳也只与隔壁孙家熟识。
林绣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有这么一家关系好的近邻在,也能帮上不少的忙。这回林绣有孕便是如此,还是金花见她肚子这般大了,问起她几个月了,才说只怕快要临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