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路程不长,很快便回到了王家,汤婆子仍热得很,林文翰暖了一路,沉重的身体才渐渐复苏。回到王家后,熊青山给林文翰倒了杯热水,道:“你先回房换上棉衣去。今晚早些歇息,明日也别看书了,好好歇歇。”
“多谢姐夫。”被熊青山这样妥帖地照顾着,林文翰别扭着同熊青山道谢。
熊青山不当回事地摆摆手,将人赶回房去,自己则是到厨房和起了面。
王家的院子小,除去两间住人的屋子,院子便没多大了,厨房也不是正经厨房,只是在墙角搭了个小棚子,再堆上一小堆柴火,这厨房便也没多大空间了。
不知王庆什么时候能回来,但他与林文翰总不能饿着等他,因此,熊青山先和了面,给自己与林文翰下了锅面条,面他则是留了一块出来,等王庆回来了,再下给他。
林文翰换了棉衣出来,又到院子里小跑一会儿,这才去给熊青山帮忙。
……
吃过饭,林文翰将洗碗的活计揽了过来,这是自己小舅子,又不是妻子,熊青山丝毫不跟他客气,让林文翰洗得干净些,便不管了。
林文翰认真地将碗筷洗刷干净放好,便被熊青山打发回房,他又到外面看了看,不见王庆身影,这才回屋去。
夜色越来越重,王庆也总算是回来了,林文翰出来看了看,见用不到自己,便同两人说了声,又回了房。
“你回来的这般晚,饭可是吃了?”
“吃了吃了,在县衙吃的。老大,你们可吃了?”
熊青山点头,又问他明日可还有事。明日要批阅此场考试的试卷,而他们这些衙役,也是要去守卫的,只是不用再与今日这般起得这么早。
两人回了房,王庆将官帽摘下,随手往桌上一丢,熊青山则是将打包回来的下酒菜拿出来,又去拿了两个杯子,一边倒酒,一边道:“有点事儿,你常年在县里,也帮我想想。”
王庆有些惊讶,“什么事儿啊,竟还让老大你买了酒菜。”
他说着,走到桌前,端起熊青山倒好的那杯酒闻了闻,仰头一饮而尽,“我还以为是什么好酒呢,也不过如此。”
熊青山嗤了一声,“给你,还用得着什么好酒?够烈不就是了。”
王庆哈哈笑道:“也是,咱们这些糙汉子,再好的酒也尝不出好在哪里,还不如给壶烈酒实在。”
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捏了花生米抛进嘴里,熊青山喝完这杯酒,再度倒上,“你嫂子这段时日一直为生计发愁,我今日在街上转了转,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王庆惊讶道:“老大,你的俸禄难道都花尽了?也没见你挥霍过啊,莫非,你背着我逛了窑子?”
熊青山踢了他一脚,“正经些。”
给了王庆一点教训,他才道:“都攒着呢,只是总有花销。我那里还有一百多两银子,但到秋上,我想新盖个大些的院子,文翰县试若是过了,还要再到府城去考两场,届时花费更多,一百两看着多,倒是可不够花用的,因此她便有些急了。”
王庆挑挑眉,“盖院子?莫非是嫂子有喜了?”
他可是去过熊家的,熊家的院子虽也算不得大,但可比他这小院儿大多了。再者说,熊家也没有旁的人在,只有他们夫妻,也没必要再新盖个院子,因此,必然是有了什么变故。
熊青山诚恳地点头承认了,“是,日后孩子多了,总不能没地方住,也因此我才想着,早早地把屋子盖好,到时我们便搬过去。”
“恭喜恭喜,老大,等侄子生了,可别忘了叫我去啊!”
“你的见面礼可少不了。”熊青山说着,又踢了他一脚,“说正事儿。你嫂子做的卤味,你尝着如何?”
“好吃啊,我在县里还没吃过这样好的卤味呢,比一些店里的都好。”王庆说着,问道:“嫂子想卖卤味?”
熊青山点头,“依你看,在县里卖卤味,可有赚头?”
“怎会没赚头?嫂子的手艺这般好,谁能不爱吃?只是……老大,嫂子不是有孕了么,这段时日,不适合操劳吧?”
熊青山笑道:“所以我同她说了,我去卖,她只消在家里养好胎就是。”
王庆啧啧称奇,“啧啧啧,了不得啊,谁能想得到,老大这样的百炼钢,有一日竟也变成了绕指柔?”
面对王庆的打趣,熊青山面不改色,甚至还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得意道:“等你也娶了亲,你便知道这其中妙味了。”
王庆磨磨牙,恨不得以下犯上,给这从昨日来了,便在自己面前炫耀个没完的无良老大点教训瞧瞧,让他也知道知道,不能总是在未成家的光棍汉子面前,炫耀娶妻有多好。
(第109章 无良老大(二更))
第110章 张榜(一更)
自觉跑题,熊青山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你说,我是租个小小的铺面,还是担着摊子走街串巷地卖好呢?”
他将话题又扯了回来,王庆便也收敛起不正经,认真地思考起来:“这二者都各有各的好处。租家店面么,稳妥些,不用风吹日晒,也不用急着回去,就在店里住就是。但租店面要花钱,且店面位置不好,很能影响生意,挑着担子倒是可以四处走走,多让人知道知道你家这卤味。”
熊青山也跟着点头,“我也是这般想。你嫂子如今恨不得一毛不拔,若是问她,她定然是要先选后者的。”
提到林绣,他脸上便不经意间带上了几分笑容,那张向来板着的脸,棱角也软了下来,王庆看着,心里啧啧称奇,对林绣是愈发好奇了。
“这事儿,是老大你与嫂子的家事,还是等回去了,再同嫂子商量商量的好。”
“也是。”熊青山点点头,举起了酒杯,“来,喝酒!”
王庆也举起酒杯,两人碰了杯,随后便纷纷将杯中的酒饮尽。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就着花生米喝着酒,直至将酒喝完,喝得醉醺醺的两人这才起身,歪歪扭扭地躺到了床上,桌子也没收拾,等明日得闲了再来收拾。
……
第二日一早醒来,王庆揉揉有些发痛的额角,起身到院子里打了些凉水洗漱,又拿上几文钱,便换上官服拿上官帽出了家门。
他到街上买了几个烧饼,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往县衙而去。
王家院子里,王庆走后不久,林文翰便醒了。
他先打了水洗漱,又在院子里小跑一会儿,见熊青山还未醒,便到厨房做起了早饭。
林文翰也是会做些饭的,并不是除了读书什么也不做的读书人,他做好饭,正要去叫熊青山,便见熊青山从王庆屋里走出来,“姐夫你醒了?我做好了早饭,你洗漱洗漱,咱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