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 / 1)

……

吃过早饭,熊青山还要将碗筷洗了,林绣忙叫住他:“东西我都给你收好了,银子也放到了床前的桌上,你去将银子贴身放好,把东西也拿出来吧。”

家里的银子放在何处,熊青山早早地便同林绣说过,只是林绣却一直没去看过,方才找出来时,看着那白花花的银锭子,她不禁晃了神。

思及两人出门在外,林绣将家里的银子,都放到了前几日她新做好的钱袋子里,家里只留了些年前两人摆摊挣来的铜钱。

见钱袋子竟放了这么多钱,熊青山拿着钱袋子去找她,“都给我拿上作甚,我又花不了这么多,家里也留些,省得你买东西没钱。”

林绣别了他一眼,“我留了。就算是买东西,又能花多少?你出门在外,什么都要花钱,多带些钱总没问题。再者,你不在家了,家里便只我一个弱女子,若是有贼人摸进家里来把钱偷走了可如何是好?”

听她这样说,熊青山便也不放心起来,“你放心,年前你出摊赚来的钱,我都留着呢,几百文钱,还不够我花用的?”

熊青山无奈地看她一眼,“你不如跟我们一同去?你自己在家里,若是家里真的遭了贼,让我怎么能放心?”

“这不都是早早便说好了?还有金大娘他们看顾着我呢,你放心去便是。日后你出门的时候多着呢,难不成每回都要带上我?”

林绣说着话,也手脚麻利地将碗筷刷了干净,她将碗筷放好,在围裙上擦擦手,推着熊青山往外走,“好了好了,咱们这儿离县里可算不得劲,别耽误了时候,快走吧。”

熊青山无奈,心中再不舍,也只好收敛起,他转身进屋,将被褥与包袱都放在套好的牛车上,这才赶着牛出了门。

两人出了门,旁边孙家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急忙出来,见熊青山要走了,金花忙道:“你好好去,好好照顾绣儿她弟弟,绣儿有我们看着呢。”

熊青山对着金花抱抱拳,“这几日,绣儿就多劳金大娘你们看顾了。”

金花摆摆手,“咱们两家人什么关系,还用得着如此客气?你注意着些,钱可莫让人偷了去!”

金花又叮嘱了两句,这才与林绣一起,目送熊青山走远。

……

熊青山赶着车出了徐家坳,便直往山前村而去。

林家并无车子,他还要先去接了林文翰,才能一同去县里。

他出门早,徐家坳离林家更是不算远,到林家时,自然也早。将牛车在林家门外停好,熊青山便将包好的卤味拿了一包出来,提着进了林家。

这会儿的林家也不只林宏远与林文翰父子。

家里唯一一个读书人要去赶考了,林宏志一家子也都在了,知道弟弟家家资不丰,林宏志特意拿了些银子,给林文翰当盘缠。

林宏远推拒,他只道:“咱们是亲兄弟,这钱你还有什么不敢收的?难道你还准备吃住都让青山拿钱不成?”

“我没这么想过。”林宏远忙道。

熊青山虽然是他女婿,可也没有林文翰考试一切费用都让他拿钱的道理,家里虽然钱不多,但从去年开始,林宏远多少也攒了些钱了,这回林文翰去县里,他全都拿了出来。

只是怕自己准备的不够,他到底是厚着脸皮,将林宏志送来的钱也收下了,“这钱让文翰急着,等他日后赚了钱,再还给大哥。”

林宏志哈哈大笑道:“什么还不还的,文翰是我亲侄子,他去考试,我这个做大伯的,难道还不能表示表示?再者说,文翰考上了秀才,我说出去也有脸,我可是秀才大伯啊!”

林宏远也跟着笑起来,但他知道,这话只不过是林宏志说来哄自己的,秀才又如何?这十里八村,秀才还真有几个,秀才爹都不稀罕,更不用是秀才大伯了。

他心里知道这回事,却也没说出来,只笑着接道:“秀才有什么稀罕的,等文翰考上举人,大哥你便是举人老爷的大伯了!”

(第103章 帮扶(二更))

第104章 好友(一更)

熊青山到了林家,见众人都在,他先叫了人,随后将拿来的卤味放到桌上:“这是绣儿昨日卤的,特意让我拿些来给岳父你们尝尝。”

这个小小的意外,让林宏远暂时忘却了心里的紧张,他笑着道:“做了你们自己吃便是,怎地还送过来。”

林宏志在旁道:“咱们绣儿最是孝顺,有吃的想着你这个做父亲的,莫非还不好了?”

林宏志此话,说得林宏远笑得合不拢嘴,他道:“大哥大嫂,今日晌午饭你们也别回去了,就在我家里,也尝尝阿绣的手艺。”

林宏志丝毫不客气地便应下了:“好!绣儿的手艺那还用得着说?他娘,你一会儿回去拿些酒来,晌午我和宏远好好地喝一杯!”

“你这酒鬼,莫要再喝多了!”李氏笑骂了一句。

林文翰也早已打点好了自己的行囊,熊青山在林家略微一坐,两人便辞别林家人,出门坐着牛车往县城而去。

……

去县城这一路上,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虽然林文翰对熊青山有意见,但也只是因着先前两人还未成亲前,熊青山在林家吃饭时的一些习惯,这人可是个洗个衣裳都懒得拿皂角好生搓一搓,只随便在水里搅一搅便算了的懒货,洗自己的衣裳他都能这样敷衍,等成了亲,洗衣服不都得由他阿姐来洗了?

虽说旁人家的媳妇也都要洗自己一家子的衣裳,可在林文翰眼里,他阿姐那一双手,怎么能成日里在水里泡着?天暖时还好说,等天冷了,那水更是刺骨凉,林绣未出嫁时,家里的衣裳冬日她都少洗,这一嫁人若只是嫁出去吃苦受累的,那还不如不嫁!

只是等林绣与熊青山成了亲,几次回娘家时,林绣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看上去都不似吃了苦的样子,李氏等几位女性长辈也都说她过的不错,林文翰这才渐渐放下对熊青山的成见。

但去县城的这一路上,林文翰也不知该怎么同熊青山搭话,只好尴尬地坐着。

熊青山却并不觉得尴尬,林文翰先前的小心思,他自然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之所以不说什么,是因为他觉得,话轻飘飘的,谁都能说,可说的再好听,也没有实际行动让人相信。且林文翰不过是心疼姐姐,他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林文翰对他态度的转变,熊青山自然也感知到了,他心下暗暗偷笑林文翰犹有些幼稚的做派,面上却是淡淡的。他赶着车,时不时便同林文翰搭上几句话:“书读的如何了?对这次考试可有把握?”

他主动递了话柄过来,林文翰虽有些惊讶,却也不至于装作没听见,他老实回道:“书温习得尚可,对考试并无把握,只能全力以赴。”

实则,林文翰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在学堂时,他夫子都说他县试是定然能过的,只是话不能说得太满,谁知到时进了考场,会是个什么状况呢,等真过了县试,再欢喜也不迟。

……

熊青山主动递了话,林文翰顺着回了,二人之间的气氛便融洽了些。

听着林文翰的回话,再看他虽是第一次下场,却毫无紧张的样子,熊青山便知,他这小舅子心里定然是有着几分把握的,只是他竟还知道不将话说的太满,可见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