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不遗余力的叫卖着,都是些简单小巧的东西,简单买了根木簪,素雅的很,简单讲簪子放入怀中,满脸笑容的停在了慕华楼,这是慕容家旗下的酒楼,对立面的叫花鸡以及醉鸭,简单甚是想念。
随着小二的指引,简单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餐,花生米与清酒上了桌,简单倒了一杯,小口的啄着,不烧喉咙,味道淡淡的,倒有点果酒的味道,还不赖。
慕华楼的生意繁荣,原因之一是处于京城最好的地段,其二吗,慕华楼对面即是清涫坊,京城最火爆的青楼,里面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优雅的琴声不绝于耳,就着丰盛的菜肴到是别有一番滋味。
简单点了三个菜一个汤,叫花鸡,醉鸭,辣牛肉以及青菜碎肉汤,叫花鸡的味道简单已经半载未曾吃过,上一次吃的时候还是慕容婉在慕容府还未出嫁时,是慕容婉的嫡亲哥哥慕容卿给她带的,那味道,诱人的很,敲碎泥土的那一刻,简单的心悄悄的颤了颤,扑鼻而来的香味与她的呼吸缠绵在一处,使得简单迫不及待的动了手。
在人心急的时候,筷子极不好用,简单干脆用了手,反正她易了容,谁也不认得她,而且,她现在还是个少年,难得的眯起了眼,笑的像只正在储备粮食的小松鼠,李怀得趣的挑了挑眉,拿对食物不着痕迹的模样,倒是想家里的那只等待投喂的松鼠,每次他逗弄它时,就会露出这般神情。
李怀毫无顾忌的坐下,一筷子夹起一块醉鸭,简单一筷子挡住李怀的动作,伸手塞入了嘴中,那护食的可爱模样,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李怀笑的欢快,隐约还能感觉到因为笑声胸腔的强烈震动。
“兄台,我未带银两。”眨巴眨巴的眼睛,那模样似乎在说,赐我一口饭吃吧。
简单差点吐出一口米饭来,勉强将嘴里的食物吞入腹中,简单警惕而快速的继续,彻底无视这个觊觎她的美食的陌生人,李怀见此,只能自己动手。
两双筷子相互交错着,你来我掩,你动我抢,倒是玩的不亦乐乎,简单喝下最后一口汤,看着摆在李怀身前的一堆肉骨头时,脸色黑了一片,丫的,抢她的肉,还吃这么多,这么小的身板,咋还不胖。
简单低垂脑袋,望着自己的小身板,神色缥缈,貌似,自己与那厮有过之而不及。
“兄台,多谢款待,我还有事,先行告退。”简单放下筷子,试图先遁走,李怀凤眼微眯,并不打算就这般放过她,他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的柔软让他眉头微皱,怎么一个男子皮肤这般光滑,让他平静的心湖荡起一丝波纹,李怀不动声色的扬起狐狸般的狡猾笑容,“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手腕的力道收紧,简单皮笑肉不笑,左手推脱着李怀的手,试图挣脱掉,“简洛,简单的简,洛阳的洛,现在请你放开我的手,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很不适合。”
李怀笑的勾人,凤眼里闪耀出夺人的光辉,“同为男子,你又不是未出阁的姑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就你这小身板......”李怀的目光从下巴往下,让人浮想联翩的意味甚浓,简单无语的扯了扯唇角,表示自己的无语,一把将李怀推坐在椅子上。
结了账,从容的出了慕华楼,李怀这种人,你愈理他,就愈来劲,标准的打蛇上棍的混人,脸皮厚的很,别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她就是用她的火眼金睛瞪出来的。
“走这么快干嘛,简兄,身为朋友,不如今晚就让我尽地主之谊,带你逛逛这京城。”简单木着一张脸,她咋知道今天的运气你这么背,不过是吃一顿饭,就被狗皮膏药给赖3上了,重点是,还是那么一大坨,她拖都拖不动。
简单木然的盯着李怀,李怀一脸无辜,微微往下的凤眼还透露出一丝委屈,简单简直想一巴掌挥上去,该委屈的是她好不,你一脸委屈样是咋回事啊!
“地主之谊?你确定我不是本地人?”
“啊,是这样啊。”李怀抓着简单的衣袖,“既然这样,那你尽尽地主之谊,带我逛逛这京城。”
简单:“......”
这货是彻底赖上她,不想走了是吧。
简单试了多次,得出了这个结论,她走到哪里,李怀就跟到哪里,这让她怎么回五台山?在线等,急!
“你还想跟到什么时候。”若说方才简单还是客气的,现在简直就是一块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李怀是谁,彻底无视掉简单的抗拒与冷漠,笑呵呵的说,“时间也不晚了,简兄住哪儿,我送你回去,若是太远,不如去我家委屈一晚,兄弟我家虽不大,但你住进去还是足矣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住你家的?简单一巴掌挥在李怀落在她肩上的手,在李怀跟上来的瞬间,转身恶狠狠的警告,“别跟着我,我很忙。”
李怀停下步伐,看着简单的身影消失在暗影之中,“公子,是否要跟上去。”
“罢了,过犹不及,她现在处于暴躁之中,若是再跟上去,说不定就爆了,人啊,还是得踩着底线,不然就不好玩了。”李怀的手微微握紧,仿若方才的温度还残留在指缝间。
“真是出乎意料的小家伙,本以为,半载前就是终结,这看起来,似乎变化颇多,且更有趣了呢。”李安跟在李怀身后,听着李怀的自言自语,吧砸吧咋着嘴唇,摸了摸脑袋,一脸纠结的跟了上去。
回到斋房,简单已经累得近乎竭力,感觉自己再动一下身子便会散成一块一块的,恨不得重炉深造,都怪李怀那厮,若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意料之外以及似有似无的警惕与不甚在意,简单都要以为李怀认出了她,还好那厮最后没有跟上来,不然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是打晕了扔到河里毁尸灭迹,还是直接活埋以解心头只恨,简单心里想着,无知无觉之间,昏沉的闭上了眼。
华宸站在高处,天空上挂着一轮弯月,皎洁的月光落在华宸身上,本就温润的气质愈发温柔起来,指尖似是有着似有似无的柔软,细细的摩挲着,华宸背身而立,一只白鸽扑腾扑腾着翅膀,围绕着华宸飞了一周,缓缓的落在华悦的肩膀上。
华悦一手抓着白鸽的翅膀,取下绑在白鸽脚上的纸笺,“主子,华新来信。”
华宸拿起纸笺,打开信件,目光落在上面的内容之时,温润的气质被一股莫名的威压所代替,华悦忍不住的屏住呼吸,就连华悦手中的白鸽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试图隐藏自己的位置。
“告诉华新,慕容婉的消息一字不落的传回来,记得,是一字不落。”华宸双手往后,纸笺握在手中,因为手的动作,皱在一处,似是在暗示主人的心情。
☆、摄政王的宠妃(四)
辰时,寺里的钟声一阵接着一阵,响彻整个佛缘寺,远处站在树端的鸟儿因为突如其来的响声,一哄而散,从枝叶间散落,随而又停在树上,周而复始,简单是被钟声吵醒的,脑袋还处于昏沉的状态,昨晚因为李怀的缘故,子时才悠悠的赶回来,素心软软的躺在桌上,也不知简单是何时回来的。
“主子,您醒了。”素心恭敬的站在床边,窗户半开,微醺的阳光窜了进来,简单伸了伸懒腰,白皙的藕臂露出半截,白皙如玉,一头青丝散落,精致的五官下无意识露出那双勾人的眸子,素心心底一紧,微微的垂下脑袋。
“你害羞什么,露的是我。”素心绯红的小脸,简单扬了扬唇角,“更衣罢。”
素心脑袋垂的更低,在对上主子明显调侃的目光,小脸儿更红了,黝黑的眸子水润润的。
简单及时赶到早课,入目的是一连串的木鱼,似乎只需她动手,就能敲出一整首曲子。
早课是件挺无聊的事情,整整一个时辰,简单都在回顾佛家经典,半跪着的膝盖已经有点发麻,每当她想要动手敲敲自己微疼的腿,在看到他们小僧入定般的神情时,简单缓缓的收起了自己的手。
随着长眠的钟声响起,早课结束,简单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在素心的搀扶之下,主持恰巧挡在简单么面前,“阿弥陀佛。”
简单:鬼的阿弥陀佛,她现在只想躺床上。
“主持。”简单淡淡一笑,在玳朝,主持的身份都不算低,佛缘寺的主持皇室之人更是礼遇而为。
“太后娘娘,以后的早课您不用次次到达,我会派人送佛经到您斋房。”主持的目光平和,自始至终眼神保持平稳的状态,主持身后跟着一连串的僧人,渐行渐远,简单试图往前走了一步,麻木的小腿带着强劲的酥麻,仿若有千万只虫子一同啃了一遭,痛意与麻意涌上心头,脚微微一动,钻入心脏的麻与疼,就若非素心将她搀扶住,简单差点给跪了下来,主持那般说着,是看出了她的不适。
慕容婉不过二八年华,年纪尚小,未曾接触过佛学,主持这般,倒是尽心尽力,给了她应有的尊重,其实,慕容婉现在算是处于一种较为尴尬的位置,新婚不久,李莞伇,慕容婉未被牵连已经实属不易,而李珣,只是养子,半年来母子俩的关系不算生疏,但也不是特别亲近。
新帝尚幼,尊为太后,一无权利,二无子嗣傍身,三则慕容家对慕容婉的观视态度,慕容婉还被尊敬的供着,算是极好的状态了。
待腿上的酥麻褪去,简单放开了素心搀扶着的手,佛缘寺很大,远远看去,建筑物似是重叠在一起,周围时而有小僧人路过,褐色的袈裟掩盖了那青春的脸庞。
两人兜兜转转,呲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简单抬头往右,一院子的板栗树,从侧面看,可以清楚看到树上的硕果累累,开叉的刺里是饱满的果实,简单瞬间来了兴趣。
“素心,我们过去那边。”简单指着那一院子的板栗树,小脸儿满是兴奋。
一墙之隔,简单搭着小凳子,翻墙而过,素心的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相信优雅如斯的主子会做翻墙这种事,“素心,快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