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关月华和谷满年也被喊了过来。
趁着其他人正在?忙活,坐一旁等着的关月华拍了下关月荷,喊她坐过去,低声问?:“怎么突然就领证了?是因为前些日子外头传的话?”
关月荷去参加广交会期间,五星汽车厂有个没分到房的闹到房管科,质问?房管科的人,关月荷一个非本厂职工为什么能分到两间半的房子?
房管科当时也解释了,说关月荷是和汽车厂工人互换的房子,两边厂子的房管科都有记录的,属于是工人自己的行为,且人家也每月交房租,没有违反规定。
但有人就是?揪着不?放那?个,说关月荷在?服装厂分到的房只是一个单间,比她现住的小多了,她还是?未婚未育,这完全不?合理。
虽然那?个闹事的工人被?安抚住了,但这事说不?准哪天又要翻出来说嘴了。
所以,关月华才?想着,关月荷一回来就安排两家长辈吃饭、领证结婚,是?不?是?怕事闹大了会把她房子给?收回去。
领了证,那?就不?能拿“未婚未育不?该分这么大房子”说事了,而且结婚后,她还是?军人家属,房子正常置换的情况下,谁会想不?开?去找军属麻烦?
关月荷嘻嘻两声,“也有那?么点原因。早点结婚了省心。”
“先吃点垫肚子。”林忆苦端了碗饺子过来,又转头回他家里厨房忙去了,其他人都在?他家那?边忙边干活呢。
关月华来之?前还想说他们结婚太?仓促,啥都没准备好,但一听隔壁家热闹的声音,又觉得这早点晚点也没区别。
但她真是?至今没想明白,关月荷怎么就和林忆苦看对眼了呢?
关月荷看了眼屋外?择菜的谷满年,凑到关月华耳边小声道:“我以前也想不?明白,你?居然真能和我姐夫谈上?。”
她姐那?找对象的想法,不?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吧,九十度转变肯定是?有的。
“和你?个棒槌说不?明白。”关月华把人推开?,“沉得很?,别靠我身上?来。”
“你?肚子里这个,以后小名就叫棒槌。”关月荷说着,还上?手摸了下她圆鼓鼓的肚子。
肚子里的娃很?给?小姨面子,不?知道是?小手还是?小脚把肚子撞出一个形状,关月荷立刻道:“你?看你?看,人家就乐意叫棒槌!”
“啧!”关月华简直要被?她和肚子里的娃给?气笑了。
两家吃过饭,关月荷和林忆苦想动手帮忙收拾,还被?赶了出去,“忙你?们的去。”
这么早就闲了下来......关月荷拉着林忆苦去洗澡。
不?是?在?家洗,而是?一人端个洗脸盆,去她厂里的大澡堂搓澡。
搓澡回来,关月荷去开?了电视,坐了一会儿,发现那?群小孩没来,隔壁院子里的元宝正在?神气十足地质问?:“刘五星,你?不?是?说打死都不?来我家看电视吗?哼!还我小人书!”
但去赵大妈家看电视的大人还是?老时间到。
一个个进到后院就忍不?住往关月荷家瞟,以为会看到大门关着呢。
结果却是?门照常敞开?,屋里有电视声,林忆苦坐门口的小板凳上?搓衣服......
“林忆苦,洗好没?进来看电视。”关月荷趴窗户上?喊人。
“晾好了就进来。”
关月荷雷打不?动地执行着多年来的作?息习惯,只不?过以前是?听广播、学习一小时、睡觉,现在?变成了看电视、学习一小时、睡觉。
这不?,看完了电视,院子里的热闹声陆续散去时,她已经在?念英文了,念二十分钟,再去学四十分钟的德语。
学习这事,是?偷懒一天都不?成。
林忆苦见她拿起书本,到嘴边的话愣是?给?咽了回去,不?纯洁的心思此刻显得十分不?恰当,深呼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到处转悠,看家里还有哪些活没做的。
学习完,关月荷又发现了结婚的一个好处有人帮她铺被?子!
除了多个枕头,这炕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她睡觉不?老实,这么些年下来,被?子是?越做越大张,反正足够盖两个人的。
想到这,关月荷有些心虚:林忆苦今晚不?会被?她踹几脚吧?
接着,又发现结婚的另一个好处大晚上?有伴儿去厕所了。
她悄悄道:“我去厕所最怕遇上?常正义了,神神叨叨的,信仰不?够坚定的人迟早要被?他带偏。”
关月荷心情颇好地一边晃手电筒一边晃他的手,导致林忆苦一时间也不?确定:她不?会是?以为结婚了就是?多张证,别的都和谈对象时一样只牵牵小手、偶尔抱一下吧?
趁着还有电,灯亮着,关月荷赶忙上?炕,就着自己的枕头躺下来,然后开?始数数。
数到十,啪地一声,断电了。
林忆苦刚上?炕躺下,半点睡意也没有,正琢磨先给?她科普下结婚后的睡觉问?题,还不?等他开?口,关月荷准确地找到了他躺的位置,直接把他按住,“该睡觉了!”
林忆苦呼吸一滞,关月荷的身体已经贴了下来,好奇地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还道:“林忆苦,你?洗的衣服真的很?好闻。”
衣服味道很?好闻,衣服渐渐褪去,肌肤碰到一块儿的时候很?舒服,漆黑夜里十指纠缠时发现林忆苦的手长得好看。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沉重急促、缠绕着的呼吸让这屋里的温度急速攀升。
今早月荷说炕热得耳朵红,林忆苦现在?也觉得这炕虽然没烧,但确实是?热得慌,不?止他大汗淋漓,手指触碰到的柔软身体上?也覆着一层薄汗。
“林忆苦......”
她也没多余的心思惦记林忆苦有没有出声回应她,好不?容易等到意识回笼,又被?林忆苦拉着陷入下一场朦胧幻境里。
等到屋里的温度恢复正常,她习惯性地往枕头四周摸索,找她的手表,发现枕头已经被?林忆苦放到了旁边的桌上?,手表更是?不?知去处。
书桌上?的煤油灯晃着亮光,林忆苦把换下来的被?子和衣服团起来抱出去,见她摸被?子,就把她的手表拿了过去。
林忆苦在?客厅里搓衣服,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困意袭来时看了眼手表,零点即将到来,忽然觉得今天这一天格外?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