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晚将母亲拉回了海棠院。
刚聚在前院吃瓜子的婆子,听朱安禾被气得浑身发抖,一脸的得意,甩着胳膊,赶紧去了李双汐的院中。
“三姑娘英明,老奴看到大夫人和她的侄女儿果然在二夫人院外听了许久,估摸着里面说的那些话,大夫人全听到了。”
“您是没瞧见,大夫人气的那个样子,啧啧,要不是有表姑娘拦着,她能进去把二夫人的院子给拆喽。”
李双汐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碎银扔到婆子手中:“你做得很好。”
婆子立即双手接过,满脸堆笑:“老奴多谢三姑娘。”
李双汐摆弄着手上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淡淡道:“不过么,还不够。你得想办法和这个表姑娘搭上话,告诉她这是镇国将军府,想要谁当这个家,是大房说了算,而不是我父亲说了算。你可明白?”
“这……”婆子犹豫。
李双汐抬起冰冷的眸子看着她:“我姨娘当家这段时间,你们个个都捞足了油水,别以为我不知道。”
第229章 杀人偿命
婆子顿时就怂了,这个三姑娘不好对付。
而且童姨娘是个软性子,她当家那段时间,就算她们偷会儿懒,她也只小声说他们几句,不会打骂他们,更不会克扣他们的银子,是个好拿捏的。
忙道:“是,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三姑娘您放心,这事老奴定给您办得妥妥的。”
李双汐很满意,将银子随手一扔,婆子没接住,掉到了地上,滚进了矮柜底下。
婆子忙跪下伸手去掏。
李双汐居高临下地看着,只要手上有银子,有权,不管是谁, 都能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
海棠院里,朱安禾气呼呼道:“你拦着我干什么!”
李双晚倒了一杯茶递给朱安禾,在她的对面坐下。
道:“娘,冲动做不成任何事。现在爹和哥哥都不在盛京城,你就算听到了这些话,又能如何呢?”
“自然是分家!”
李双晚嘴角微微上扬,做了这么多,让母亲终于看清了二房的嘴脸。
但是:“爹和哥哥不在盛京,这家目前还没法分。”
这个世道对女人太不公平,她以一己之力也抵抗不了这个世道。
仅凭她和母亲二人,要想把这个家分了,非伤筋动骨,根本不可能。
而且父亲和哥哥多年不在盛京,没有亲眼看到二房那恶毒,又贪得无厌的嘴脸。
根本不会相信,时间一长,难免爹娘夫妻二人之间会有怨怼。
再加上她们的好祖母,五月份底终于要回来了。
他们大房得先保存实力,否则被一些蝇蝇狗狗闻到味儿,她所谋划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不说,甚至有可能背上欺君的罪名。
她今天晚上就要离开盛京,让母亲一个人独自留下来处理分家的事,她也不放心。
论内宅的阴私手段,母亲又岂能是许氏母女的对手。
既然如此,不如先拿点实际的。
朱安禾气得直抹眼泪。
李双晚轻轻抚着母亲的后背:“我的好娘亲,莫要生气。他们这些年拿了多少好处您又不是不知?刚还妄想让李双苗吞下我在恒王妃的嫁妆,娘就算了?”
“想什么呢,那些嫁妆我自然要一分不少的全拿回来,一个铜板都休想被李双苗拿走。”
“所以,娘,当务之急,不是先分家,咱们的时间有限,不能耗在这上面。等爹和哥哥打了胜杖,班师回朝之后,再谋划这些事不迟。”
她轻轻叹了一声:“而且,父亲极为孝顺,祖母不在,父亲和哥哥也不在盛京,这个家不要说我们分不了。就算咱们愿意付出大代价最后能把家分了,等到祖母一回京,会把所有的气都撒到您头上,指着您的鼻子骂您,父亲也是两头为难。”
祖父的正妻是父亲的生母,可惜生下父亲没多久便过世了,如今的祖母是祖父那位被扶正的妾室,也就是二叔的生母,父亲也算是这位继祖母带大的。
所以,父亲对她格外孝顺。
可谁又知,她是隐藏在最深处的一条毒蛇呢。
前世,哥哥就是死于这个老毒妇之手,母亲没多久也郁郁而终!
今年五月,爹娘和哥哥大败北齐班师回朝之时,这老毒妇也将从西湘城回盛京。
从今往后,李家二房,半个子儿,她也绝不允许他们拿走。
朱安禾吸了吸鼻子,明白女儿说的对,点头:“那你说吧,要怎么办,娘都听你的。”
李双晚拿帕子帮朱安禾把眼泪擦干净了。
“娘,您先进宫,向景章帝哭诉严惩万玉枝。至于她刚才说的端妃和恭亲王的事,还有六皇子不是皇帝亲生的,这些事,您一个字也不要说。”
朱安禾点头,这是皇家的丑事,她一个臣妇说了那就是打景章帝的脸。
“诶,不对,万玉枝的那些话传到皇帝耳中,他不可能无动于衷,肯定是容不下她,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李双晚淡淡一笑:“那是两码事。此事一出,景章帝肯定要杀万玉枝,但他不能用这个借口杀了她,否则如何堵天下悠悠众口。如此,娘您进宫,哭诉女儿死得太惨,万玉枝手段毒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正是给景章帝杀万玉枝一个极好的台阶吗?景章帝只会感激您。”
若万玉枝没有说出那番话,母亲进宫,那就是逼皇帝,景章帝定然不喜,但现在不一样。
就算万励明知道了,也会感激母亲,万玉枝当着全盛京城百姓的面说的那些话不仅会要了她自己的命,也会害了凌宴,害了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