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面的随身小太监一看到凌尧两边的脸颊高高肿起,心疼道:“殿下,皇后娘娘她怎么又打您了呀。”
凌尧转头看了眼匾额上“东宫”二字,甩袖走人。
总有一天,他会让母后后悔的!
……
李双晚离开后,亦竹强撑着把金疮药送给赵嬷嬷。
赵嬷嬷后背被打得皮开肉绽,躺在床上哎呦哎呦地叫唤,也没个人进来伺候她,更没有大夫来医治,见亦竹拿着药和盆推门进来十分诧异。
亦竹掀开被子,看到赵嬷嬷背上血肉模糊的样子,轻叹一声,绞了帕子替她清洗伤口:“赵嬷嬷,您是王妃的奶嬷嬷,应该和王妃一条心才是,今天您怎么能这样呢?”
赵嬷嬷疼得额头冷汗直冒,但她清楚,她的后背看上去伤得严重,实则都是些皮外伤,是殿下特意吩咐的。
她要承殿下这个情。
嘴上却道:“是王妃让你来的?”
“那还能是谁?王妃是个面冷心热的,见不得您受伤,这不进宫前还特意嘱咐我好生照顾您,说您终归奶大了她,她对您啊生不起气来,还给了我这瓶上好的金疮药。不是我说您,您是看着王妃长大的,咱王妃是个什么秉性,您还不知道吗?”
赵嬷嬷抹了抹眼角的泪:“是我鬼迷了心窍,怎么会糊涂到以为王妃偷人呢。真是听风就是雨,我也是被人给蒙骗了。”
她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我可真不是个东西。亦竹,你是个好的,我现在也爬不起来,就请姑娘替我向王妃请个罪。”
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碧玉镯子塞到亦竹手上:“这是王妃赏我的,我一把年纪了,戴着也不像样,早就想给姑娘了。”
亦竹也不客气,接过塞进袖子里,继续替赵嬷嬷清洗伤口,上药。
她两头说好话,半个时辰后,药上完,赵嬷嬷也终于相信李双晚是真的看在她是奶嬷嬷的份上,对早上的事不再计较。
从赵嬷嬷屋里出来回了自己屋后,亦竹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力气,把自己关在房里半天没有说话。
她想不明白,殿下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家姑娘这么好,他凭什么看不上,竟然让一个暗卫顶替他圆房,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好在,好在那顾九公子是个好人,若不然,姑娘该是何等的屈辱。
第178章 不过如此
凌恒借口府里公务众多,先回来了。
李双晚则将朱安禾先送回了镇国将军府,一路上她都在偷偷打量周采瑶。
只她神色不宁,脸色也不大好。
回府时已是下午申时,骆管家迎出门:“王妃,回来了,王爷在书房忙着。”
李双晚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也顺便告诉他凌恒和司珀二人此刻就在府里,点了点头:“骆管家,今日过年,府里准备得如何了?各家的年礼是否已全都送到?”
骆管家退后她半步,萝曼则守在她的另一侧,将二人的对话挡了去。
“是,已全部送到。王妃,护国公府贺家长媳亲自送了年礼过来,胡大姑娘也送了礼过来,还有钟员外家,是钟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亲自送了礼来。”
李双晚点头:“替我备一份回送过去,护国公府和钟员外家就让王府的人送。胡家那边,多准备些吃食,米肉菜都可以,还有布料什么的,也不必挑贵的,棉的就行,旁的也不必送,不实用,你亲自送去。”
“是,属下已准备妥当,这便送去。”
“初六侧妃进门,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骆管家摇头:“属下去问过王爷,王爷说就按王妃说的把浮光院整理出来便是,旁的什么也不用准备。就连伺候的下人也不用多,只一个婆子一个丫鬟便可,不能从府上挑,到人牙子那里买现成的,也不必调教,初五将她们买来放在浮光院就成。”
李双晚轻笑一声,凌恒这做派,表面上给足了她面子。
可实际呢,李双苗定然会认为这是她安排的,故意刁难她,加剧了她们姐妹间的矛盾。
好笑。
“就按凌恒说的办吧。”
北晋十八年的除夕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滑过去了。
李双晚坐在窗前,望着黑沉沉的夜空,怎么也无法思考,脑中想的全是顾星言。
大梁帝突然身亡,比前世提前了好几年,估计也打乱了他的布局。
他的长兄和母后被困深宫,危险重重,他必快马加鞭赶路,此去大梁几千里,竟是连一顿热呼呼的年夜饭也吃不成。
而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又何止大梁陈贵妃一人。
陈贵妃和他的母族,或者别的顾氏皇族人同样虎视眈眈,他们会不会半路设伏杀他?
他会遇到什么危险。
若能一切顺利回到大梁,虽有前世记忆,那些人却与他还没有半丝交情,他又如何狂澜全局,取得他们的信任。
前世的他又是历经了怎样的困难处境,才在大梁站稳的脚跟的,那时的他还身中暗卫剧毒。
李双晚光想想都是揪心得疼。
顾星言,你一定要好好的。
正月初二,按着惯例李双晚要回镇国将军府,她极为不愿凌恒跟着。
但明面上,他们二人还未曾撕破脸皮,凌恒依旧是她的丈夫,回娘家,凌恒就得陪着去。
李淮义守在门口,一见到马车来,忙迎上去:“微臣参见恒王殿下,恒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