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她笑:“送我什么歌?”

他不直接回答她:“先保密行不行?”

“行。”她答得也干脆,又问他:“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帮你饯行。”

“好。”

两人相视一笑,浦望了眼台下,问:“想听什么歌,今天最后一场,你点。”

“这么给面子?”她嘴角弯了起来,“等我好好想想。”

“你有112级台阶的时间。”他笑了起来,两人并肩往回走。

走到楼梯口她才想起该跟包厢里的同事打个招呼,于是又折回去,让浦在楼梯口等。回走道时她一时竟然记不起包厢房间号了,只模糊地记得是在右手边,仿佛是第三间。苦恼地在门口站了一会,想起浦还在等他,只能赌一赌了,大不了走错了重来,于是深吸了口气,推门进去。

没等她用力,厚重的红木门一下子被拉开,眼前大亮,正要开门出来的那人一时不防门口有人,顿时被她吓了一跳,闪到了一边去,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啊……”果然走错了,包厢里坐着四五个人,男的女的都有,全都略带诧异地看着她。她没敢细看,迅速往后退了一步,低声说:“对不起。”低着头就要走,包厢里突然有人叫她:“这不是平阳吗?”

竟然有人认得她?她抬头望去,原来是席向晚,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身边还坐着一位女伴,看这情形,里面的状况好不到哪去,她微微鄙夷,却有些尴尬,勉强笑了一下,正要开口答话,突然觉得不对,视线往右移了一点,傅旭东果然也在,他坐在右手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搁在沙发上,衬衫的领口微敞,身边的女子却一点都不避讳,几乎要挂到他身上去。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胃里顿时一阵上下翻腾,嘴角轻蔑地扯了扯,咬着唇终究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就走。

再没心情去告辞,草草发了条短信,回去时浦还在楼梯口等她,见她脸色不太好,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们下去吧。”她没等他回答就直接下去了,浦跟在后面,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背影,却没再多问。

出来时已经是午夜,没精神绕个圈子去秦莫尧那,打了车直接回家。刚进公寓大厅就保安通知电梯坏了,正在抢修,她摆摆手,也懒得等了,走楼梯上去,32楼,爬得她筋疲力尽,脚下面前,声控灯一盏一盏亮起,如月夜绽放的莲花,白光清冷皎洁,边缘上有淡淡的青色。楼梯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清清脆脆地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击回荡,孤单地陪伴,冷意来袭,心里仿佛有穿堂风吹过。

爬到31楼半的时候,她靠在扶手上微微喘气,32楼的灯恰巧在面前亮起,她循着亮光望上去,傅旭东却站在光源下,倚着墙抽烟,听见脚步声时,低头朝下面望了她一眼,神情莫测。她仰视的时候,他眼里的光芒突然暗了下去。脚下一软,差点站不稳。僵持了一会,终于硬着头皮走上去,他停在原地没动,只等着她一步步走近。

擦身而过的时候,她低下了头,没有看他,也没有打招呼。从手袋里摸出钥匙,开门,插了几次竟然一次都没插准,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拿错钥匙了,换了一把,正要插上去,颤抖的手突然被他攥住。她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挣了挣,竟没挣脱。抬眼看他,他背着光的眼眸静默如海,深远地望不到底,暗潮在其间涌动,激起无数个漩涡,搅得她的意识错乱翻滚,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手搭上她肩膀,竟然轻笑起来:“你很不乐意见到我?”

她脑中突然浮现出包厢里他面无表情的样子,顿时很反感他这样的笑,别过脸去:“四哥何以见得?”

“那你告诉我你这几天上哪去了?要不是不想见到我,又何必走掉?”

“我想这样对彼此都好,你看不见我,也许会更快乐……”

“何以见得?”他把问题抛还给她。

“抱歉,我想这样的事实不需要我再说一遍。”她回过头,视线跟他撞个正着,冷冷地望着他,没有闪躲。

“平阳你不要欺人太甚!”他手滑下来,按在她颈动脉上,肌肤下血液蓬勃,他越收越紧,眼底恨意渐渐聚拢,绝望和不舍在其间纠缠,痛苦不堪。

狠狠地逼了上来:“你以为我想这样!”

他恨不得掐死她,她知道,从他踢翻茶几的那刻开始,他就不会再原谅她了,心里寒意更甚,面上却不肯讨饶:“四哥想怎样?”

他望着她不说话,高大的身形即使是静默也给她巨大的压力,她整个人被他的身影吞没,仰头看着他渐渐逼近,怀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背后是墙,她无处可退。

“我也寂寞了,你奉不奉陪呢?”他搁在她脖子上的手突然滑了下去,滑到她腰上,轻轻一勾,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跌落在他怀里。

她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想说不,可是她没有理由,她以这样的理由搪塞过他,没想到却被他这样利用,只觉得可笑,然而没等她作出反应,他湿热的气息已经贴到鼻尖上了,心下一凛,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他却没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几乎是粗鲁地咬上她的唇。

走廊里的声控灯瞬间熄灭了,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什么是自作自受。

没有未来的现在(1)

被黑夜掩盖的结合异常隐秘而激烈,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力气大的仿佛要将她揉碎吞掉,可是她在绝望和挣扎中竟然还会觉得快乐,可耻的快乐,焚烧过身体,一波一波袭来,将意识冲得分崩离析。

他耐性极好,卯足了劲地折磨她,折磨得她奄奄一息,翻了个白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傅旭东,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他却仍不肯放过她,把脸埋在她胸前,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她敏感的肌肤,闷闷地说:“你欺负我的还少吗?这样很公平……”

这算什么公平?哪门子公平了?她越想越气,身体被他压住了,还好脚能动,深吸了口气,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他闷哼一声,翻了个身下去,躺在她旁边。

他不老实,伸过手臂来抱她,她没好气地推开他,还是不解气,狠狠地又补了一脚,他反倒又扑上来,她一急,手脚并用地推开他,又打又踢又闹,形象气质全无。

他凶恶地压住她,却在她耳边轻笑:“还没闹够?如果你不累的话,我们再来一次……”

“你给我滚!”她气急,抽了个枕头就往他身上砸,他翻身避开。她一气之下,把整条被子扯了过来,全都裹在自己身上。他竟然也不怕冷,就那样隔了被子抱住她,在她背后轻轻喘息,吻她颈后露出的一小块肌肤。

她侧过身子,捂住脸,眼泪不由自主地从指缝里抛落,只觉得难过万分,又不知为什么难过,只想哭,好好哭一场,哭了睡着了,就当是一场梦好了。

可是这不是梦,她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第一次还可以借口是寂寞,这一次呢,难道是强迫?

贴着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环在她腰上的手绕到她面前,轻轻掰开她的手,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她心里一凉,贴着他疲倦地闭上眼睛。他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她的睫毛覆下来,软软地在他掌心里扫过,他心头突然一软,低头贴上她柔软的发顶,轻声呢喃:“这样就可能了吧,这样,你还能推开我吗,平阳?”

她不说话,眼泪又掉了下来,顺着面颊缓缓流到他掌心里。

“你骂我卑鄙也好无耻也好,我都不在乎,这一次,不能再让你走了,我要证明我们是可能的。”

她突然转身,抬眼看他:“你要怎么证明?娶我吗?”

他迟疑了一会,说:“当然,如果你愿意。”

她眼又垂了下去,低声但是坚决:“我不要。”

他抚在她肩膀上的手突然僵住:“为什么?”

她不答。

他笑:“你还记恨着我拒绝过你?”

她气馁:“我才没那么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