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新承笑着应了:“好啊。”
卞瑞萱听着,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她也想跟着习武,不?过?暂时是不?行了。
一旁的季新桐瞧见?,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卞瑞萱朝她笑笑,在心里默默道:希望阿娘的伤快点好起来,等他们在昌县汇合,她就能跟大家一起了。
因为时间紧迫,季新承只描绘了从?这里一路到?昌县的路线,着重标注了接下?来会路过?的城镇,至于怎么筛选就要靠卞瑞萱他们了。
众人就此分为两拨,宁竹两姐妹、方家四?人还有季家四?人直接启程去昌县,卞家三人则是放慢速度,去附近的城镇延医用?药。
宁竹留了一匹马给卞景辉,后者腾出一部分粮食给宁竹他们,推车上空出来的地方安置受伤的曹余馥,方便她养病。
剩下?的五匹马,一匹方阿泰负责拉方掌柜的遗体,另一辆推车比较大,方鹏带着老太太和司若蕊,还有他们一家的行李。
季元武赶马手法?娴熟,就由他帮忙分一小部分卞家和方家装不完的粮食,顺便带着季新桐。
剩下?两匹用来拉宁竹和季家人的行李,宁荷跟着宁竹,季新承和卞含秀赶一辆。
架马也是个技术活,宁竹还是在师门的时候学?的,那会儿每个月师兄师姐们都会下?山,买回来足够的生活用?品,都是用?马来拉的,久而久之宁竹也就学会了。
众人就在河边做了分别,最后宁竹犹豫一瞬,还是说出心中惦记了许久的事。
“虽然大家都没有感染疫病的征兆,不?过?那群逃兵是从?原北县来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当中是否有染病之人。”
宁竹心中想不?通的就是,那些逃兵对于疫病的态度简直就是有恃无恐,似乎并不?害怕染上。
难道他们已经有了解决疫病的药物?但是可能吗,疫病可是在地动后才出现的,倘若真的这么简单就能研究出药方来,那涉州城又何必急着封城......
总之宁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闻言,众人脸色皆是一沉,或许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想这个可能性?。
宁竹接着说:“按照涉州城的时间来看,染上疫病后应当很快就会发作,最好多留意自?己的状况,互相之间也减少接触。”
不?知到?疫病是怎么传播的情况下?,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她没把话?说得那么明,可是其他人也都听懂了。
卞景辉低头看着躺在板车上,陷入昏睡的曹余馥,苦笑道:“倘若真是我?们一家必有此劫,绝对不?会再去祸害别人的。”
真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妻子去死,是绝对做不?到?的。
卞瑞萱红着眼眶,也跟着保证道:“如?非必要,我?们路上会少与他人来往。”
宁竹手上只有九颗解毒丸了,这玩意越用?越少,珍贵程度不?言而喻,要不?是不?够多,她都想给每个人发一颗。
可是在她心中,始终还是自?家人更重要,犹豫再三后,也只拿出来了一颗。
“这个你们收好,是我?之前生病时候,有个老大夫卖给我?的,应当会对疫病起到?一些防护。”宁竹说着,将手中蜡封好的药丸递给了卞瑞萱。
这一颗已经是看在这些时日的相处和季家人的面?子上,再多的她也做不?到?了。
不?过?想来,能保一个人的命也是好的。
卞瑞萱虽然不?知道宁竹是从?哪里来的药,但她还是非常信赖的双手接了过?来,郑重地说了一声。
“谢谢,我?会留好的。”
站在后方的季新承将眼神落在那颗药丸上,微微拧眉,再望向宁竹的目光显得有些意味不?明。
众人就此话?别,两拨人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原本出涉州城时的十六个人,如?今只剩下?十人,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少了。
卞含秀扭头,看着后方减少大半的队伍,还有方家人沉郁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几?天她都跟着曹余馥还有司若蕊一起做饭缝衣,相处得颇为愉快。
那会儿闲聊的时候,曹余馥得知方家小两口刚刚成婚不?久,还调侃对方。
“今年要是抱上个大胖小子,那老太太就是四?世同堂,多好的福气啊。”
可把方老太太逗得合不?拢嘴。
方掌柜听着也是红光满面?,嘴里不?住说着“借您吉言”。
司若蕊和方鹏腼腆,只是笑着,不?过?卞含秀怎么会看不?见?两人脸上的幸福和期待。
那会儿一家人是多么的其乐融融。
可是就是这一晚上,方才还在跟她热切说着话?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竟让人恍惚得回不?过?神。
季新承听见?她叹气的声音,不?由分神看了一眼。
“阿娘?”
卞含秀回过?神,没有举着火把的那只手匆匆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诶,怎么了?渴了还是累了?”
季新承看她不?想说,只将安慰的话?咽了下?去,说了一句:“渴了。”
他时常觉得,自?己似乎缺少了一些常人的丰富情绪,对于不?在乎的人,不?管对方是同窗、老师、邻居、亦或是同行人,他都生不?出太多的情绪。
今夜的事,他会记得,但更多的是对那群无恶不?作的逃兵的,做不?到?卞含秀这般,为那些短暂相处的时日而伤心。
季新承接过?卞含秀递过?来的水囊,终究是一句话?没说。
往后一段路,众人没有再停下?来休息,除了解决生理问题和补给水囊,其他时候片刻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