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他怒呵道
“废什么话!不想死,快上车!”
说话间,举着长刀的士兵迎面袭击而上,温惟一个利落的下身弯腰,连连躲过两刀,拔剑出鞘,刀光闪动,一跃而起翻身而跳,身段柔软如细柳,挥刀如风,发出嘶嘶刀鸣音,咫尺间卸了一个人的膀子,又砍断两人的手臂,一时间血肉模糊,血流不止。
出刀之准,用力之狠,让人哗然失色。
刹那间,温惟舞动挥刀如一个锋利飞转的齿轮,让人几乎无法接近。
李荣赈几人立在一旁,没有着急动手,庞秋沉抬手示意,高声命令道:“备弓箭,上!”
站在一旁的元昱大露赞赏之色,称赞道:“都说这东陆手下的暗卫身手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开了眼界,可惜就凭他一个人怎救得了主子,不过勇气可嘉,有点意思,待小王上前会会他!”
话信刚落,刀剑无眼李荣赈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人就窜进了混乱的兵群中。
随着庞秋沉一声令下,箭如雨落,万箭腾空冲着一个方向飞奔而来,温惟一把将东陆他们推进了车舆,挥刀破风,身体旋转舞动,在空中挡着如疾风骤雨飞射而来的密集箭丛。
东陆掀开帘帐,看着她瘦削的身影以一敌千,俨然像个无畏英勇的战神,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车前,没有半点退缩,心中不禁为之一震。
他望了望远处,见时间差不多了,随后曲指入口打了胡哨。
哨声响起,一时从四面八方涌来成群的暗卫,各个膀大腰圆龙精虎壮,像一群饿狼加入这场混乱的激烈地较量中。
李荣赈、庞秋沉见状,也不再干等着,驱马上前,准备速战速决亲手将人擒获,晋如趁机带兵守好城门。
这边元昱挺身而上,拔刀向着温惟直接动起了手,温惟用眼角余光扫到了身后的元昱,没有出招,只是小心得躲过。
见黑衣人躲开了自己的突袭,越挫越勇,毫不客气地使出狠招与温惟近身纠缠。
温惟见他无休无止胡搅蛮缠,开始量力还击,一个巧妙的翻身连带着精准的擒拿手,就将元昱制服于臂弯之中。
擒贼先擒王,擒不了大王抓个金贵的小王也一样!下一刻她从身后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元昱的咽喉。
在他耳侧低声用师者的口吻耳语道:“虽然武艺精进不少,但有勇无谋匹夫之勇,魄力有余而能力不足,得罪了!我的小王爷”
这……太诡异了!
元昱听后,目瞪口呆满脸愕然,不可置信,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结结巴巴地道“怎……怎么……是你!”
温惟长眸一眯,声音一沉,故意用低厚的声音,朝着众人喊道:“听着!都给我退后,把城门打开!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李荣赈纵马走到近前,双目炯炯,对视着那个武艺精湛,英勇不凡的少年。
此时、一身黑衣,蒙面裹发的温惟也仰面看向他……
第72章 他不信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纠缠交织, 那双勾魂摄魄黑白分明与众不同的长眸,李荣赈早已深深地隽印在心底,两人之间十几步的距离, 只肖一眼,他便能轻而易举地辨认出――
是她!
此时, 他昂首挺胸坐于马上, 雄姿英发, 风吹袍裾瑟瑟作响,一双虎目似暗夜寒星,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既没下令继续围剿厮杀,也没有让晋如开放城门。他像一个运筹帷幄生杀予夺的王者,迟迟未发一言,似乎在沉默思忖着什么。
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受人挟制,以任何方式来拿捏自己,如果今日不是温惟,他敢保证以他的能力作为,必保元昱毫发无伤的脱困,东陆纵然再谋划算计也在劫难逃, 任何前来施救之人都只是徒劳送死。
可他做梦都想不到,前来出手施救的人竟会是她, 就在昨日他还满心期待着取东陆首级为她了结家仇,让她从此心无仇念安然度日, 可短短一日不到, 她为何要如此!为了昔日的仇人不顾性命,以身涉险。
疑惑,愤怒、抑郁……充斥着他的五脏六腑, 憋着一口闷气难以发泄,要不是守着这么多人,他真想下马走过去当面质问她――尔首可有疾乎!
他非常明白,今日一旦放东陆出城,错失良机再抓他几乎没有可能。他看着温惟还有受她挟持的元昱,慢慢挪开视线,此时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握戟橐?K等着他发话下令。
“开门!放人!”他厉声命令道
“侯爷!三思!”庞秋沉在一旁出言相劝……
元昱见机发挥,佯装生气嚷嚷道:“哎、哎,你们可不能不管本王死活,我要是有个好歹,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瞧他那怂样不用猜,就知道元昱在配合她演戏,李荣赈用嫌弃的眼神斜楞了他一眼,二话没说拉起缰绳催马转身离去。
见李荣赈离开,晋如虽然心有疑虑,但也只好依令敞开城门。
待东陆的暗卫全部撤出城外,东陆的马车也安全出城,温惟与元昱骑马将追兵甩在身后,找个没人地方,温惟将面巾拉下,微微一笑:“谢你今日帮了我大忙。”
元昱皱着眉头,表情严肃道:你这是要整的哪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是被朝廷的人知道,这可是死罪!”
温惟满不在乎,转移话题答非所问:“明日傍晚我回城,到时麻烦小王爷赏脸接应一下。”
“哼!就这种事想着小王我了。”
温惟呵呵一笑,翻身上马,嘱咐了一句:“在这老实呆着,一会儿等着那群追兵把你接走。”说完,潇洒驱马,一骑绝尘,随着东陆的车马一同离去……
以冬见温惟追上来,忙掀开帘帐,兴奋地喊着温大人。
马车继续行驶在崎岖不平的泥路上,来回摇晃颠簸中以冬把头探出车窗外,用崇拜敬慕的眼光仰望着骑在马上的温惟,眉飞色舞地说道:“今日多亏了温大人我们才能顺利脱身,温大人您智勇双全,英姿飒爽,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子!主子,你说是不是?”
东陆被以冬这随口一问给问懵了,坐在车中,只是尴尬一笑没有应声。
天色黯淡,夜幕笼罩。
因数次出城,温惟对这周边比较熟悉,她带他们来到一处闲置无人的农舍,让他们在此处歇上一晚,明儿一早再上路,务必赶紧离开这京畿重地。
温惟去邻近的农户家要了些吃的,三人勉强果腹。又在屋内燃起柴火,屋内顿时暖哄哄的,夏秋换季天气自然冷不到哪里去,要不是顾及屋内那位怕冷,她都嫌热。
一旁的以冬手脚麻利地为东陆简单地铺好床榻,又找出一身干净的衣衫让他换上。
东陆抬眸瞅了温惟一眼,从开始到现在两人一路无话,不知为何总感觉别别扭扭,他有话要问她,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
温惟转身出了门,坐在门前石阶上,月光皎洁,清风徐来,双目微阖,倚着墙角不知不觉打起了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