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我打扰了你的私人生活,我应该找个地方搬出去。”
“不用,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也很孤独。”
莫星予觑着周师师的脸色,小心说话。周师师为人温和,但在朋友们做了明确的错事之后,会严肃地进行评论,有个这样的诤友不是坏事,可是庄玉玲的离开足够证明这样的做法有问题。
两人坐在院子里喝茶。
大红袍泡在白瓷的茶盏里,再倒进公道杯里,约莫是即将立春的缘故,正午的太阳照得人懒洋洋的,喳喳飞过的候鸟让人觉得很安逸,莫星予就在这种气氛中阖上眼睛。
周师师见她撑着头,靠在玻璃桌上摇摇欲坠,犹豫再三还是凑过去,趴在桌子上,让莫星予靠在自己的身上休息。
她侧过脸就能看见莫星予的嘴巴,她的嘴很小,但是唇形很饱满,红润得像一颗圆鼓鼓的樱桃。精于相面的同事于老师曾经说过,唇小的女人意志力薄弱,但是厚嘴唇说明她忠诚,周师师一副把这个论断当作笑谈,现在却忍不住想要相信。
如果自己在十九岁的时候遇见莫星予……
如果她喜欢的不是林风……
莫星予无知无觉地酣睡着,不知道身侧的人对她的心思,周师师小心地拂过她的嘴唇,尖长的手指不小心刮到她。
莫星予是个乖女人,她睡着了不会乱动,沉静得像奥菲莉娅一样美好。
周师师将自己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她仰头看到今日的天空。
蓝色的天空总是相连的,她想到了海边的天空,也会和现在这样,应着自己心潮的鸣响,蔚蓝深邃。
莫星予的嘴唇有些冰,像飘在窗棂上转瞬即逝的雪花,她想含着一瓣,把让它变得温暖。
踩踏枯叶的声音传来,周师师猛然想起两人现在在屋外,来往散步的行人都能够看见她在吻她。
一时间心中又窃喜,看见又有什么关系,她的这番心意躲躲藏藏,无法对星予说,理直气壮在他人面前表示出来,这是顺遂了自己的一番心意。
有人压低声音道:“亲够了吗?”
周师师念念不舍地蹭了莫星予两下唇,才转头去看那个说话的男人。
林风站在铁栅栏前,笑吟吟地看她。
莫星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向周师师,窘迫道:“对不起,我睡着了。”
她的目光在接触到林风后,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你翻过来。”
林风见不给他开门,勾着嘴,双腿一蹬,利落地翻了过来。
莫星予搓着肩膀:“这个天有些冷,我进屋子去拿件衣服。”
她头脑还在混沌状态,见两人像有话说的样子,干脆躺在屋内继续补眠,谁会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猜想而浪费自己的宝贵休息时间呢?
林风抱着双臂在屋外,昂起下巴道:“莫星予很惹人爱,不是么?”
周师师见他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只是垂下眼眸,看着隔壁奶奶家越过栅栏的那株梅花。
“莫星予喜欢我。”
林风一头黑发被北风吹得四处飘散,尽管春天即将飘然降临,冬天的肃杀依然没有消退半分,这个城市没有温和的春和秋,只有爱憎强烈的夏与冬。
“我知道。”
梅花的香味随着寒风幽幽钻进周师师的鼻孔,她看着一身正宫气质的林风,还是这样不温不火地同他说话。
“没想到你也有要当小偷的一天。”
林风将自己的头发往脑后拢了拢,周师师就这样用略微斜视的眼睛看他,林风皱了皱眉头,莫星予的这个样子让他觉得不愉快,像是能看透他脑子里的想法。
“莫星予喜欢你,你又为什么要怕我?她也没有对女人有过兴趣。”
林风听了这话以后,面色猛然沉了下来,仿佛周师师呆板又有些斜视的那对眼睛,一下子变成了只有狐狸精能拥有的勾魂夺魄的双瞳。
“师师,你这种性格确实不讨人喜欢。”
“你在愧疚,莫星予现在每次因你不愉快,你都怀疑是否是她没有释怀过去,可是她确实没有原谅过你。”
“可惜你是个女人。”
“如果我比你早遇见她,这个不是问题。”
林风不说话,眯起眼睛看她。周师师之前在他的心里只算得上是一个有能力的大学教授,用男人评判女人的眼光去看她还是第一次。
“师师,你不是喜欢惹事的人,为什么还是给自己招惹了一身痛苦呢?”
“也许是因为我的生活本来就是悲剧。”
“我的原本生活也是悲剧,但我可以不要它。”
林风说完这句话以后,昂首阔步地走进屋内。
周师师看着他的头发在风中摇曳,仿佛像某只骄傲的动物高高翘起的,得意的尾巴。
林风仪容仪表像女人,甚至有女人的矜持和做作,但在大事的判断上,永远都有男人特有的自信和果敢。
她永远也做不到他这么洒脱,她苦涩地想。
父亲期冀的目光还在昨日,有的人确实自私,但是他的爱也是真的。
拔一颗牙可以,拔一排牙还是需要用假牙来代替,否则会无法生活。
周师师开始无端地嫉妒起林风来,有时父母的薄情寡义也是一种未知的幸福。
莫星予在一片迷蒙中,嘴唇被人贴住了,紧接着有舌头伸进嘴里,变本加厉地里外都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