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为什么?

仲长芜为什么要?将相关的典籍尽数烧掉,又为什么会在烧毁之?前单独留下一本修炼九幽瞳的心法?

他是?突发奇想?一时心慈手软,还是?早就知道将来会有人用上这本心法?

可?九幽瞳这般稀少外界一直相传已?经绝迹,仲长芜又怎么能确定将来会有拥有九幽瞳的人出现?

江景鹤觉得自己原本就有些混沌的思维越发迷茫,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甚至陡然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仲长芜收下他为弟子,是?真的只出于晏吟秋的玩笑之?语,还是?他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早有预料?

如果是?后者……

江景鹤一瞬间觉得自己脊背发凉,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只有死死将指甲陷入掌心的皮肉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在这场棋局之?中,到底谁才是?执棋者,谁又是?局中棋子,他真的分得清吗?

江景鹤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绪,神色瞬息间又恢复了自然,他告别了白泽,刚要?准备从藏书?阁离开之?时,一声熟悉的声音却?突然从身后传来。

“表哥!”

“江百里?”

来人身着一袭孔雀绿色的衣衫,玉冠高束,面容与?江景鹤有几分相似,但?眉眼张扬,更显得为恣意风流。

然而江景鹤一看到他便皱起了眉头,反问道∶“你现在不应该带着新入门的弟子在修炼吗?”

江百里随意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带小孩这种事情?郁芸最喜欢干了,我让她?替我去了。”

“你还很得意是?吧?”

江景鹤神色微冷,警告道∶“新入门弟子要?提前与?五峰接触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向,你身为兽峰的首席弟子却?不出席,这样成何体统?”

江百里见江景鹤是?真的有要?动怒的迹象,连忙收起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站直身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继续吭声。

虽然大家年岁相仿,但?江景鹤自小便最守规矩,就连修炼速度也遥遥领先他们一大截,是?典型的别人家孩子,江百里从小看到他就犯愁。

最重要?的是?,江景鹤一般不打人,打起人来就可?疼,他本来只想?趁机偷个懒,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教训一顿。

因?而江景鹤话刚说完,他便立马乖乖点头应下,作势就想?要?跑,干巴巴道∶“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然而江景鹤却?并未这么轻松就放过他,他开口将人喊住,沉默了片刻,忽而问道∶“新入门的弟子里江家应该也有人入选了吧?”

“啊?应该有吧,不过江家旁□□么多,我也不太清楚。”

江百里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他挠了挠头,不解道∶“表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景鹤下意识别开了自己的视线,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有没?有什么好苗子,可?能会有九幽瞳的天赋。”

“九幽瞳?怎么可?能啊。”

江百里闻言连忙摆了摆手,感慨道∶“虽说九幽瞳是?咱们江家人专有的,可?是?在表哥你之?前都多少年没?出过了,怎么可?能说冒出来就冒出来。”

“就连宗主都说了,九幽瞳世所罕见,向来是?百年难遇,当世绝无可?能还会有第二人。”

江景鹤并不愿在此事上和江百里做过多的分辨,他的视线落在江百里张扬的衣服上,皱眉道∶“你这穿的什么衣服?”

江百里闻言一愣,连忙在江景鹤面前绕了一圈,疑惑道∶“不好看吗?我本来打算穿给小阿春看的,结果今天赤焰也在,她?又赌气不去了。”

“小阿春……风拂春知道你这么叫她?吗?”

江景鹤扯了扯嘴角,看着眼前像是?个开屏花孔雀一样的江百里,心里顿觉有些无语,“而且你确定她?会喜欢这种?”

偏偏江百里对此却?一无所知,他低头好好打量了自己的衣服一样,咂了咂嘴∶“应该吧,前两天晏夫人穿了件这种颜色的衣服,小阿春还说好看呢。”

他扫了一眼貌似一无所知的江景鹤,适时发出了疑惑∶“表哥,你不是?每天都去奎黎峰祭拜玄微仙尊吗,没?看到晏夫人穿的这身衣服吗?”

再次被戳到痛处的江景鹤∶“……看到了,衣服很好,她?穿起来很好看,”

“你就别穿这身了,晃得我眼睛疼。”

“啊?”

江百里一脸懵逼看着江景鹤拂袖离开,隐约察觉到几分他似乎是?生气了,但?他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江景鹤今天是?抽了什么疯,他思来想?去许久也没?想?明白,干脆慢悠悠地又晃去了归雁峰去看新来的师弟师妹。

今日负责带领新弟子入门的本该是?江百里和武峰的司马梧,额外还多了一个来看热闹的赤焰,江百里虽然让郁芸接了自己的班,可?却?把兽峰养的几只最温顺的灵兽给留了下来,权当是?给新弟子当教学?工具了。

因?而他刚到归雁峰之?时,一众新弟子正和几只灵兽玩的不亦乐乎,相比较之?下,反倒是?看台这边的气氛有些格外低迷了。

郁芸和司马梧性格温吞,两人都不是?什么喜欢挑事的性子,对此默契地双双沉默不语,唯有一旁的赤焰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台下的众人,他身体不好,但?并不妨碍他姿态摆的极高,视线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带着无声无息的轻蔑和探究。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赤焰师兄从刚刚开始好像一直在找什么人?”

炎锦儿趁着其他人不备,偷偷拉着旁边的林微微说起了悄悄话。

林微微本来正在偷偷观察今日才姗姗来迟赶到太虚宗的苏芙,不过见林逸朗那副老?鼠见了猫一样的怂样,她?心里总有种大仇得报的爽快,干脆装作自己没?看见林逸朗求救的视线,转头正大光明和炎锦儿闲聊了起来。

“有吗?”

林微微抬头匆匆瞥了一眼,猜测道∶“郁芸师姐说他是?师长老?的弟子,难不成是?来替师长老?相看弟子的?”

“怎么可?能,我总觉得他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和传闻中也有点不太一样……”

炎锦儿小声嘟囔了一句,林微微立马敏锐捕捉到了关键词,追问道∶“你认识他?”

“也不能算认识吧……赤焰师兄的母亲是?我们南离的国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