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晏吟秋不同,在破壳当天她就被?送到了?神殿交由神树抚养,尽管父母皆是白龙族的长老,可?是晏鸿是个喜欢没事找事的控制狂,她娘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经外出游历,至今未归,父母亲情在她这里,永远只是单调的词汇罢了?。
在她已经来来回回数了?三遍兰凰到底有几根尾羽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兰族长,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讨论一下?正?事了?。”
兰芝闻言连忙正?色,顺带着?把怀里圆滚滚的兰凰也给摆弄端正?了?,一本正?经道∶“魔族封印之事凤凰一族会尽全力配合,诸位尽可?放心。”
“至于那些已经逃窜而出的魔族,我们也已经告知族人要尽力搜查,只是目前?尚未有所收获。”
兰芝的视线在在场众人身上划过,看到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晏吟秋却忽而一怔,犹豫问道∶“不知道可?否劳烦晏夫人请修真界大能协助一二?”
晏吟秋原本正?在沉思旁的事情,如今突然听到兰芝喊她,下?意识抬头看去,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她到底说了?什么。
“这是自然,太虚宗一直都有四?处探查魔族踪迹。”
晏吟秋轻轻点了?点头,可?是兰芝闻言神色却有些凝滞,她放低了?声音,试探道∶“听说玄微仙尊死而复生,晏夫人可?否请他出面帮忙,也算是多一重保障……”
“死而复生?仲长芜诈尸了??!”
兰芝的话还没说完,晏皙蕤就已经一脸诧异地抬头看向晏吟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像是听到了?什么鬼故事似的。
可?是晏吟秋却出乎意料的淡定,甚至脸上还隐约带着?些许兴味,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她微微一笑,轻声道∶“原来他已经活过来了?啊,真是让人惊喜。”
“毕竟……我已经等了?他太久太久了?。”
修真界近来风波不少?,因为魔修和魔族之事闹得?很乱,后?来又有九重楼少?主?也遇刺身亡的流言传出来,一时间人心惶惶,众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太虚宗中亦是如此。
江轲死后?,江景鹤几乎是毫无异议地继任了?宗主?之位,每日忙于处理各种?琐事,几乎腾不出半分空隙,甚至连身体都受到了?影响,经常头疼欲裂,甚至视线有时都会模糊不清,严重时甚至连路都看不清。
但是他不能歇息,只能强撑着?每日与其他宗门的宗主?掌门见面商议魔族之事。
黎尧却不管江景鹤到底忙不忙,他甩开了?一众弟子,直接闯入了?宗主?殿中,江景鹤正?从繁复的卷宗之中抬首,却见黎尧脸色难看站在他的面前?。
“黎长老?”
江景鹤眉头微皱,只当黎尧是来询问龙族之事,因而还是耐心道∶“已经传来了?线报,秋夫人顺利继任白龙族长之位,如今正?在重新归整族中之事。”
“仲长芜……”
黎尧却没有接着?江景鹤的话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我似乎在奎黎峰上看到仲长芜了?。”
“师尊?”
江景鹤愣了?一下?,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虚弱,皱眉道∶“怎么可?能,是不是姬隐过来了?。”
“姬隐和仲长芜我还是大概分得?清的,更何况姬隐现在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盘在黎尧肩头的螣蛇惊惧地拍打着?尾巴,黎尧压低了?声音,声音隐隐有些忐忑不安,“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今天见到的人,真的像极了?仲长芜。”
说起来都觉得?可?笑,一个死人竟然会出现在太虚宗中,不管是早死的仲长芜,还是后?死的姬隐,哪一个都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江景鹤神色一凛,他猛然站起身来,眼前?的视野再度出现了?模糊,让他不得?不扶住桌角停缓片刻,许久之后?才终于起身,决定亲自前?往奎黎峰看看究竟。
奎黎峰上,弑云正?在重复着?每日必需的流程,他将仲长芜的牌位擦得?很干净,再端端正?正?供奉三根香,供奉祭祀一日不落。
晏吟秋离开之后?,江景鹤忙于处理宗中之事,奎黎峰上便只剩下?他还待在这里,平时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人会踏足此处。
但是今天,正?殿的大门却被?人从外推开。
弑云闻声下?意识回过了?头,见到眼前?熟悉的身影不由得?一愣,干巴巴道∶“姬隐?你过来做什么?”
“弑云,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已经认不出我了?吗?”
仲长芜垂眸看着?弑云,他与从前?的模样别无二致,眉眼疏离冷淡,似高山冰雪,与姬隐的性格算得?上千差万别,一眼就能分辩出两人的不同。
“主?……主?人?”
弑云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桌子上摆着?的那块牌位,一时间心乱如麻。
仲长芜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块牌位,问道∶“那就是阿秋给我准备的牌位?”
弑云讷讷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到身后?一阵爆裂声响起。
桌上的牌位被?雷劈成了?碎片,飞溅的木屑落下?,直接穿透了?旁边燃着?香的香炉。
仲长芜却只是神色平静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淡淡道∶“以后?都用不上了?。”
“……是。”
弑云慌忙点头答应下?来,根本不敢反抗仲长芜的任何要求。
江景鹤匆匆赶到奎黎峰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在他心底一直彷如噩梦一般的仲长芜正?坐在上首,眼神冷淡地垂眸看着?他,亦如数年?之前?他教导江景鹤剑法的时候一样。
只此一眼,江景鹤就知道,眼前?之人是真正?的仲长芜,绝对不是姬隐假扮的。
江景鹤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几乎已经看不清仲长芜的面容,就连呼吸都逐渐变得?困难,只能拼命深呼吸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仲长芜的威压无声无息笼罩着?他,可?是江景鹤却始终没有低头,即使他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像是在被?千斤巨石所挤压,他依旧站得?笔直。
“倒是长进?了?不少?。”
仲长芜微微挑眉,但他看向江景鹤的眼神始终带着?冷意,他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江景鹤的膝盖顿时一痛,完全不受控制地狼狈跪在地上。
他勉强抬头看向仲长芜,冷声道∶“弟子的长进?全是有托师尊的福。”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师尊。”
仲长芜抬眸打量着?江景鹤,忽而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江景鹤看到仲长芜在自己眼前?停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仲长芜就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