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武玉跟在两个青年的身后,坐在田间地头,看着皎洁的月光下一片静寂的田地。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已经跑到了正空,而后才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见田间有一个黑影蹿出。
它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武玉等人放在一棵大树下的粮食。
两个青年相视一眼,一前一后的追上去,准备将老鼠抓住。
而就在这时,那遮蔽月光的阴云被风吹走了,武玉视力本就极好,敏锐的察觉到那老鼠是不同于寻常老鼠的皮毛。
它的背脊到尾巴,有一条连贯的黑线。
“住手!不要碰它!”
武玉的冷汗一下子下来了,随后她左看右看,在自己身边捡了一个脑袋大的土疙瘩,离得老远便以一个标准的投球姿势,丢过去。
那两个青年就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本正贪婪吃的食物的黑线鼠,直接被那土疙瘩砸成了一滩碎泥。
两个青年:!!!
现在的姑娘家都这么牛逼了吗?!
武玉深吸一口气,然后冲着两个惊魂未定的青年笑了笑:
“辛苦两位了,我想我找到这次疫病的来源了。”
武玉说完这话,便迈着沉重的脚步,带着两人回到了那座众人聚居的院子。
老者自从武玉决定和两个青年一起去逮老鼠的时候,就对她有了些许改观。
一个娇娇弱女子竟然能为了查清疫病的源头,连那等让汉子见了都觉得厌恶不已的老鼠都敢去抓,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这会儿他见着武玉回来了,语气也变得多了几分温和。
“回来了,番薯已经烤好了,你们带来的干粮里是精米,之前煮了一锅粥了,你一直不回来,她们已经给你端了一碗晾着了。”
老者口中的她们,自然便是福晋等人了。
武玉打眼看去,便发现福晋的人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她冲着她们勉强的笑了笑,然后面色沉凝的走到老者的身旁:
“老先生,你在此地这么久,可有什么发现?可有查清楚源头究竟是什么?”
老者听了武玉,这话愣了愣,然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是老夫无用,否则何以至于让一个村子的人现在还在受苦?”
那林铁牛如今瞧着生的壮实,那也是因为他当初不在村子,没有第一时间接触病人,而是等到数日之后察觉到不对才去见了林柱子,再加上老者来的,及时给他灌下了自制的草药。
可是,林铁牛不在村子的这几日,林柱子最初可没少在村里晃,到这一村子的人可不就都被他给霍霍了?
这会儿放眼望去,不大的院子里一家一户地挤作一堆,可是真真正正可以坐起来的人却少之又少,而这一切也都是老者这些日子的不辞辛苦。
武玉听到这里,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她缓缓说道:
“我找到了。”
女子的声音极轻,就好像一片羽毛拂过一样,可是入了众人的耳,却重于泰山!
众人全都放下了手头上的时候,齐齐抬眼看过来。
“……源头究竟是什么?”
老者问出了众人的心声,只是他的声音干哑的厉害,还带着一丝颤音。
“是黑线鼠。”
武玉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
“这种鼠是出血热病毒的天然载体,病毒就是一种大家眼睛都看不见的东西,但是只要和其接触就会生病。
如果我没有猜错,林柱子之所以会染了异病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吃掉了黑线鼠!”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灾年间也不是没有人吃过那些蛇虫鼠蚁的,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看来最无害的老鼠吃了之后竟然会成为疫病的源头。
“这黑线鼠究竟是何样子?”
“它皮毛是黑褐色的,背上生了一条黑线,从背部一直到尾尖。”
武玉这会儿没有藏私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说起来她能知道黑线鼠的危害,还是因为她在现代游荡的时候看到的一则新闻。
是一群住在宿舍的学生吃了被黑线鼠爬过的零食后,结果,无一幸存。
那时候,她便将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老鼠记住了,以至于刚才一见到它背上的那条黑线,便让武玉飞快地和自己记忆中的那则新闻对上了号。
“既然找到了源头,那这些日子大家再如何馋肉,也绝不要再碰田里那些东西一丝一毫了。姑娘以为我这样说可对?”
那老者的语气从温和又转为了尊重,而武玉也是点了点头:
“不错,不光如此,连我们所要食用的食物也需要小心看管,不要被黑线鼠接触,否则也会有染上疫病的可能!”
老者点了点头,武玉说的有鼻子有眼,他已然信了大半。
“你胡说,我们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那么小一个老鼠给害了,别是你自己在这里危言耸听吧?!”
林铁牛听着听着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一双牛眼看着武玉,他的鼻子翕动着,像是在爆发的边缘:
“我才不相信柱子就是因为那么一只老鼠就没了性命,我,我,我这就去抓了那只老鼠回来,我要吃给你看!”
武玉懵了一下,随后俏脸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