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日后要兑现承诺,左右还有贺玄度,他一直是个好说话的。
思及此,柳舜华点头道:“若你们肯从良,那自然再好不过,只要你们不再有害人之心,我相信万都尉没有理由?拒绝。”
程三躬身郑重道:“如此,我等愿奋力一战。”
众人见他如此,纷纷高和道:“我等愿奋力一战。”
群情激昂,看得?狱卒都有些热血沸腾。
柳舜华让狱卒开了牢门,一行人奔向武库,各自挑选了顺手的兵器,朝着?前厅杀去。
……
角楼处的侍卫来报,刺史府的贼人将到。
贺玄度紧紧盯着?都尉府大门,周围的侍卫高举着?火把,院内登时亮如白?昼。
不一会,外面便传来哐哐的脚步声,随即叫喊声隔着?大门响起:
“都尉府勾结匈奴,数典忘祖,罪不容诛。”
“快快出来认罪,饶尔等不死。”
“不知者无罪,若开门来迎,恕其无罪。否则,格杀勿论。”
……
贺玄度听他们提到匈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瞬间将整件事串起来。
之前他一直想不明白?,刺史府为何?敢如此明目张胆,造反这样?大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两个无关紧要、模棱两可的证据便能轻易坐实?的。
如今他总算想通了,为何?刺史府如此笃定能妥善处理,因为从始至终同?匈奴勾结的,是刺史府。
他冷笑?一声,上前隔着?门朗声道:“数典忘祖,里通外贼的是你们刺史府。匈奴屡屡骚扰边境,次次得?逞,都是郑刺史你的手笔吧?”
外面叫喊声顿时止住了。
片刻,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巧言善辩,颠倒黑白?。谁不知道都尉府皆是精兵,对付一小骑匈奴兵,却是屡战屡败,明明是万都尉与?匈奴联合,洗掠边境百姓。”
贺玄度回敬道:“郑刺史,你也不怕这话闪了舌头。此刻郑刺史身上,应该有与?匈奴往来的书?信吧。这些书?信便是今日你要诬陷都尉府的证据,我猜的可对?”
“诸位,你们可千万别被郑刺史给骗了。他才是真正的叛国贼,你们若是跟着?他,不怕日后追责株连九族吗?不信的话,你们将郑刺史上下翻一翻,准能翻到好东西。”
喧嚣声暂停,外面人群举棋不定,郑刺史冷声道:“贺二公子,我本以为你是被那万诚的表象给迷惑了,有意想放你一马,你却执意与?他同?流合污,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贺玄度高声道:“我是相府二公子,你动都尉府便是动我。你与?丞相为敌,就不怕将来我爹降罪与?你?”
郑刺史不屑一笑?,“二公子,你当真以为我在凉州,京城之事便全然不知。贺丞相与?都尉府关系怎样?,又是如何?对你,咱们心里都有数。”
贺玄度嗤笑?道:“好啊,那你有本事就来杀了我。”
郑刺史劝道:“贺二公子,你还年轻,犯不上为了这些人赔上性命。若你此时开门,我可以保你不死。”
贺玄度朗笑?道:“保我不死?郑刺史,你也说了我是同?党,你怎么保,徇私枉法吗?”
郑刺史见劝不动,不再与?他口舌,“贺二公子既不打算开门,却还在这周旋,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可惜啊,今夜,谁也救不了你。都尉府,完了。”
他大喝一声:“来啊,给我冲,第?一个冲进去的,赏金千两。”
门外的士兵听到赏金,方才一瞬的顾虑全然没了踪影,一个个红了眼,朝着?大门疯狂撞去。
眼见大门一时半刻攻不破,士兵们搬来梯子开始爬墙。墙边的侍卫们早做好了准备,举起长枪,对着?墙头的贼军便是一通乱刺,霎时惨叫声四起。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倒下了一批,又有一批攻了上来。
贺玄度命人将烟花爆竹点燃,朝着?墙头扔去,霹雳吧啦的声响下,贼军们落荒而逃。
过了片刻,待爆竹已经燃尽,守在外墙的士兵又卷土重来。这次他们都憋着?一股劲,势头更加迅猛,成群成群地爬上墙头,黑压压的一片。
侍卫们已是刺不及,迅速点燃地面上的酒水火油。火势迅猛,很?快形成一条火障。来不及躲闪的贼军身上沾染了火,疼得?满地打滚。墙头上的人不敢轻易上前,一个个趴在那里,只待火势弱下去再攻进院内。
贺玄度一面示意弓箭手射击,一面让人在火上撒去面粉。
一时乱箭齐发,又听一声巨响,面粉在空中爆了开来,巨大的冲击力将骑在墙头的贼军震下墙来,碰到火又烧了起来。
血腥味混合着?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中。
墙头终于?静了下来。
可府内的侍卫们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他们都知道,火不会一直烧下去,待火熄灭,他们最后一道防线也将荡然无存。
不知过了多久,墙外再次传来骚动,贼军们又死灰复燃,纷纷跃过墙头翻进院内。
随着?贺玄度一声“杀”,侍卫们纷纷举枪与?贼军厮杀开来。
最初侍卫们还算有点优势,可敌人实?在太多,渐渐便有些力不从心。
人群中,贺玄度早杀红了眼,玄色的衣袍上湿漉漉地滴着?血。
看着?越来越多的贼军,他心内盘算着?,再坚持坚持,只要一刻,一刻便好。
一声闷响过后,都尉府大门被贼军从外攻破,厮杀声四起。
贺玄度咬紧受伤右手上的布条,提起银枪奋力与?贼军缠斗在一起。
贼军越来越多,且新?涌上来的贼军个个战力非凡,贺玄度与?一众侍卫很?快便被围了起来。
郑刺史信步踏进来,对着?贺玄度道:“贺二公子,方才好言相劝你不听,如今可后悔?”
贺玄度顺手擦干嘴角的血,嬉皮笑?脸道:“你别说,我还真后悔了。郑刺史,不如你放我一马?我保证,出了这个门,就将今晚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