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1 / 1)

贺玄度溃不成军。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贺玄晖会对蓁蓁了如指掌。有那么一瞬,他几?乎就要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如贺玄晖所言,是天命?

所以,他明明知?道,蓁蓁从未骗过自己?,她?与贺玄晖之间?也未有任何私情。可那幅画还?是深深刺激了他,让他瞬间?失控。

他俯身将柳舜华紧紧搂住,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对不起,蓁蓁,我吓到你了。”

柳舜华拍着他的后背,不停安抚道:“玄度,可是近来太紧张了?我给你倒杯安神茶来。”

“不,你不要走,我不准你走。”贺玄度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像是怕她?消失一般。

柳舜华笑着戳他心口,“傻子,我不走,我是你的妻子。”

她?的脸颊贴在他胸前,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贺玄度摩挲着她?耳后的红痣,欲言又止,“蓁蓁,若是一个人……爱错了人……会怎样?”

柳舜华背脊微微一僵,旋即抱紧他,声音轻柔得像羽毛,“红绳错系,就该当机立断,斩断孽缘。这红尘万丈,自有命中良人相候。”

贺玄度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心脏猛地抽痛,却还?在拼命克制,生生挤出一个笑来,“是啊……”

他指尖不自觉蜷缩,想要回抱着她?,最终却无力地垂落。

夜阑人静,烛火已?熄。黑暗如潮,沉沉地笼罩着大红的床帐。

柳舜华悄悄睁开?眼,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身侧的贺玄度。

他呼吸很轻,应是还?未睡,眉头?紧锁的模样让她?心头?一软。

柳舜华想了良久,还?是缓缓开?口,“玄度,我有些话,想要同你说?。”

贺玄度身形微僵,喉间?发紧,“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柳舜华怔怔地望着他紧绷的侧脸,想是他近日太忙,又要面?对贺玄晖的试探,不忍再打扰了,默默转过身去。

贺玄度闭着眼,听着更漏声声,心绪纷乱。

突然,他一个翻身,滚烫的呼吸纠缠着她?耳后朱砂痣,“蓁蓁,若我就是那错系的红绳呢?”

柳舜华先是一怔,继而笑弯了眉眼,手指抚上他紧绷的脊背,温柔至极。

“傻子,你怎么会是错系的红绳呢。”她?声音柔得能融化的冰雪,“贺玄度,你是我的良人,生生世世。 ”

一滴温热猝然落在她?颈间?,贺玄度将她?狠狠揽在怀中,听着她?急促的心跳与自己?渐渐重合,哽咽道:“蓁蓁,以后无论?如何,都别离开?我!”

柳舜华眼眶泛红,“贺玄度,你放心,即便是死了,我也要攥紧你。”

窗外雪落无声,炭盆里的火星“噼啪”炸开?。

贺玄度低头?轻吻她?发间?,嗅着熟悉的荷香,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开?。

这一刻,什么破画,什么朱砂痣,都不及怀中人的温度来得真实。

蓁蓁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第95章 第 95 章 程氏害得她好苦!

腊月初, 刘九生?登门柳府,正式提亲。

消息一出,柳府众人对此事态度分明, 迅速分作三派。

柳父尚不清楚刘九生?背景底细,但观其言谈举止, 自觉非池中物, 对这个?准女婿极为满意。再加之柳棠华在旁说尽好话,言语间尽是对刘九生?的赞誉,更坚定了结亲之念。

柳桓安始终眉头深锁,他?虽遵从睿帝遗愿, 暗中扶持刘九生?, 却不愿将家人卷入这风云诡谲的棋局。对此事始终抱有?疑虑, 持中立态度。

另外?自然是以柳舜华为首的反对派,紧随其后的, 还有?柳棠华的生?母, 孙姨娘。

作为其中最激烈的反对者,孙姨娘听闻一个?来历不明的穷小子登门求娶自己女儿,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原盘算得极好, 大小姐已?嫁入相?府,芊芊即便攀不上王侯贵胄, 至少?也能许个?门第相?当的官宦子弟, 谁知竟等来这么个?无名之辈!

更可恨的是,老爷竟像被灌了迷魂汤, 非但没将人轰出去, 反倒欣然应允。

她哭天抢地,嚷着要绝食,找上柳奉闹了几次无果后, 听闻柳舜华也极力反对,连夜让人传话邀她过府一叙。

柳舜华本?就有?此意,得了她的信,当即命人备轿回府。

临行前,她瞥了眼随行的贺玄度,嘱咐道:“今日回府,你只管喝茶。”

贺玄度不是柳家人,又与刘九生?交情匪浅,夹在中间,也不好乱说话,只缩在厅角装鹌鹑,捧着一盏茶啜得专心致志。

正堂里,柳家人争论?得不可开交。

孙姨娘借着添茶的由头,凑到贺玄度跟前,压着嗓子道:“好女婿,你高门显贵的,可认得哪些尚未婚配的年轻才俊?”

这声“女婿”虽让贺玄度很受用,但哪里敢掺和进来,慌忙摆手,“您说笑了,我认识那?些,都是不成器的,哪配得上二妹妹这样的闺秀。”

孙姨娘见?他?不肯帮忙,讪讪离开。

柳舜华与柳奉还在争执。

柳奉以为她嫌弃刘九生?,捋着胡须道:“蓁蓁啊,看人,眼皮子不能这么浅。眼下他?刘九生?是清贫不假,但他?举止有?礼,谈吐不凡,将来未必没有?个?好前程。”

他?前程可太?好了,踩着尸山血海爬上帝王之路,好到让她害怕。

柳舜华只道:“父亲,刘九生?他?不适合芊芊。芊芊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嫁给?他?呢?”

柳奉一头雾水,“你怎么知道他?不适合芊芊,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