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1 / 1)

贺兰子彻看了看寝宫的方向,廊檐下的粉色宫灯让他看着有些眼晕:“云歌,云歌我回来了!”

凝眸看了看脚下的路,他往前面行去。

身旁花影摇曳,崔采薇浅笑盈盈的从花厅旁边走了过来,伸手将跌跌撞撞的他一把护住:“太皇!”

贺兰子彻嗯了一声,只当是凤仪殿里面值夜的宫婢,任由她扶着往前面走。

行了几步,昏昏然当中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扭头看过去,正看见崔采薇春水荡漾的一双媚眼,愣了须臾,贺兰子彻心中大怒,用力将身边人一推:“放肆!你怎么会在这里?”

崔采薇连着倒退了好几步,抓了旁边花树才稳住身形。

她垂眉浅笑:“奴家在这里等太皇呀!”

贺兰子彻伸手使劲揉了揉眼,往前面寝宫看去,眼前浮现出沐云歌敏感又忧伤的眼神,口气陡然生硬冷冽起来:“滚回去!凤仪殿岂是你能进来的!”

呵斥完之后,又往前面走去。

崔采薇也不生气,款步跟着他走了两步,见他进了屋内,轻笑一声,折身在花厅里面坐了下来。

“云歌,云歌我回来了!”他叫着她的名字,掀开珠帘却并没有看见本应该在**上歇息就寝之人。

四下看了看,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好几度:“云歌,沐云歌……”

鸾儿和凤儿听见他的声音,急忙从偏屋里面出来,屈膝行礼回道:“太皇,娘娘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去了哪里?现在都亥时将过,她没有回来你们还有心情睡觉?”

贺兰子彻心中莫名火气,怒斥了鸾儿和凤儿之后,在房间里面焦躁的转了两圈,又吼了起来:“还不给我找去!”

看着鸾儿凤儿带了人慌慌张张出门,贺兰子彻呼呼的喘着气,抓了桌上凉茶猛灌几口之后,在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只不过须臾片刻,猛然又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急匆匆出了房门,抓住一个慌张的宫婢问道:“她去了哪里?”

宫婢身子微抖:“奴,奴婢不知道!”

“废物!”他骂了一声,甩开那宫婢,大步流星往凤仪殿外面走去。

这大半夜的,她不在房间里面睡觉休息,难道……又偷偷的跑了?就因为后宫里面多出来的这些无关痛痒的女人,她又抛弃自己和衍儿,一个人走了?

这个念头一冒起来,酒是醒了大半,可是心中的怨气却慢慢的上来了。

☆、279 美人在侧

经过花厅的时候,隐隐绰绰看见里面坐了一个身姿秀丽的女子,他心中一喜,大步走了过去:“云歌……”

花厅中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色若春花的一张脸,笑得明媚:“太皇!”

“怎么是你?不是叫你回去了么?”贺兰子彻微带厌恶的看她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崔采薇站起来,急忙出声叫道:“太皇留步!我知道娘娘去了哪里!”

他收了脚步,回身看她:“崔采薇,你别在我面前耍把戏!”

她笑意更甚,从袖中摸出那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纸签,走过来递给他:“我在花园里面捡到了这个!”

他疑惑看她一眼,将纸签接过来,展开,那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出现在他眼前,他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不,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崔采薇上前一些,在他的身边呵气如兰道:“今夜娘娘邀我和锦美人赏月,中途有人送了这纸签给她,她见了之后不管不顾抛下我们便离开了……”

贺兰子彻似没有听见她的话,捏了那纸签转身就蹬蹬蹬往花厅外面走去,那前往墓冢之路他还是识得的,上次那个叫小福子的太监就带他去过。

那是宫赫莲母亲的衣冠冢,是宫赫莲和沐云歌相约见面的地方!

他的心口浊气上涌,一个让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慢慢的浮了上来:在她沐云歌的心里,到底是天天守在她身边的他重要一些,还是那个已经躺回到了墓冢之中的人重要一些……

此念头生得如此之快,一上来,便将他心口堵的闷疼!

“太皇!”崔采薇轻叫了一声,身形急忙掠到他的前面,挡着他的去路跪了下去:“太皇赎罪!太皇不要去!”

“让开!”贺兰子彻撩了袍摆,欲从她的身边过去。

崔采薇急忙伸手将她的脚一把抱住:“太皇恕奴家之言!娘娘既然要支开身边的人,一个人只身前往,就是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太皇,太皇你又何必……”

“何必什么?”他怒目俯视地上的女人,磨牙森冷道:“何必自讨没趣么?”

崔采薇不敢对视他比刀子还锋利的目光,慌忙低下头去,却还是撑着声音说道:“太皇对娘娘**冠古今,娘娘若还要一心去见外面的人,太皇你又何必,又何必……”

终是说不下去了,脑袋越垂越低,大概也知道自己今日行为是触碰到了太皇底线,故跪在那里,身子忍不住的轻颤。

贺兰子彻冷冷连哼急声,抬腿将地上美人一脚踹翻在地上,怒气冲天道:“回来再治你的罪!”

语罢,抬腿离开。

崔采薇跌坐在地上,垂着头呜呜的哭泣起来。

今日在这凤仪殿里面用了糕点赏了皓月之后,她同锦觅儿一起离开凤仪殿,回到自己居住的宫阁之后,又精心的打扮了一翻,这才又重回到凤仪殿来,为的就是要找准机会和太皇单独见面,共赴那啥的……

没想到太皇对她的态度,却是冰冷无下限,刚才居然还用脚踹她!

崔采薇想着今生大概是再也不能得到圣**了,父亲交代的那些事情,估计是一件也做不成了,故坐在地上哭得更加凄惨。

过了许久,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温和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刚才踹疼你了?”

她慌忙抬眼看过去,可不是刚才甩袖离开的太皇么?

他现在就站在她面前,态度谈不上温和,可是比起刚才,他身上的暴戾之气消减了不少。

她抽抽搭搭的深吸一口气,惊喜道:“太,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