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1 / 1)

“那便是有什么伤心事了,”司马兰台把她乱了的发丝理顺:“说出来总是会好过些。”

苏好意瘪着嘴,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司马兰台,哽了两下才说:“我其实自己都有些不敢信,可是又不能不信。我姥姥,就是把我养大的姥姥,她不是我的亲外祖母……她应该是我亲外祖母的仆人,还有我舅爷爷……他也不是我的亲舅爷爷,当然了,他是我姥姥的亲哥哥。那个叶前辈,他……他实则是我的亲外公……”

“这么说你是陈鱼的外孙女?”司马兰台一下就理清了:“叶前辈告诉你的?”

“嗯,”苏好意点头:“我外公当初找了我外祖母整整三年,只是查到她被人逼得跳了崖。

以为我娘也被人害死了,后来才知道外祖母生下了孩子,交给了忠心的仆人,就是我平日里同你提到的姥姥。

她带着刚出生不久的我母亲逃到了姜崖县,她哥哥原本是个江洋大盗,后来落发为僧,她是投奔他去的。因为我的亲外祖母曾经教给她一些接生的手段,她便以此谋生了。

为了掩人耳目,她干脆说我母亲是她的孩子,她也确实当成亲生的一样养大。我亲生母亲的身世只有他们兄妹两个知道,后来我母亲长大后嫁给了付玉,之后才有了我。

我听了这些才知道,原来我家人身世都这么坎坷。越想越伤心,就忍不住哭了。”

“那叶前辈是如何笃定你就是他外孙女呢?毕竟他当年也不过只查到陈鱼跳崖而已。”司马兰台又给苏好意倒了杯水。

“我之前就听师父说过,我亲外祖母是个医术奇才。她写了一本医书,上部是《青衿录》,下部是《玉簪录》。所有学医的人没有不想看的,再加上她手里有一批财宝。这两样东西足以让许多人生出贪念,也是最终导致我外祖母被人追杀的根由。”苏好意鼻音重重地说:“我外祖父之所以认定我,一来是因为我和外祖母长得太像。二来是因为……”

苏好意后面的话压得甚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清。

“原来是这样,”司马兰台听了之后,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如此一来便能解释得通,我的瘟疫为什么会好了。”

“你的意思是?”苏好意起先只顾着难过,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想。经司马兰台提醒,她才恍然大悟:“我记得师父曾经跟我提过,当年也曾有一场瘟疫无论如何也治不好,后来是我外祖母出手才止住了瘟疫,难道就是因为她的血?”

司马兰台猛地捂住她的嘴,眼中的神色惊恐极了:“这件是万万不可对人说,记住没有?!”

“什么事?”苏好意被吓住了,她还没见过这样的司马兰台。

“绝不可再告诉任何人你的血可以治瘟疫,”司马兰台的两只大手紧紧的握住苏好意的双肩,捏得她骨头生痛:“听见没有?!”

“好痛啊!我听见了,你快放手!”苏好意一边说一边企图挣脱。

“你发誓!”司马兰台不松手,反而更用力地禁锢住她:“发誓你再不会对任何人说。”

“师兄,你别这样,我害怕!”苏好意快哭了。

“快点儿发誓!”司马兰台的眼珠子都快红了,看上去像个疯子。

“我发誓,我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的血可以治瘟疫。”苏好意忍着疼说。

司马兰台这才放松了对她的钳制,转而把她搂进怀里,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好八郎,不是我吓你,如果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你就太危险了。”

第434章 忘川之水六根净

夜里起了风,早晨起来地上落了许多树叶。

苏好意的眼睛用冰敷了许久,肿得已经没那么厉害了。

“外公说叫你今日陪着我去见他。”苏好意喝了口粥说:“说是有话要嘱咐你。”

“好,吃过饭就去。”不用苏好意说,司马兰台也知道。

“血脉亲情这东西真是不由得人不信,难怪我第一次见外公就觉得他特别亲近。”苏好意放下碗,叹息一声:“如今想起来,我们路上是经过那个女儿寨,她们所说的圣姑,多半就是我外祖母了。当时那婆婆就说我和圣姑长得一样。我当时并没多想,只是以为天下长相相近的人也不是没有。就从时间上来推算,也必定就是她了。”

第259节

“还好这山上只有外公见过她的真容,”司马兰台说道:“看来世间许多事冥冥中都是注定的,如果我没有把你带来仙源山,你和外公也不可能相认。”

“外公第一次见你,不是就问你是我的什么人吗?还吓唬你,要你把眼睛换给我。”苏好意忍不住笑了:“其实都是在试探你呢。”

“那他对我可还满意吗?”司马兰台问她:“如今这山上又是你师父又是外公,替你做主的人多了,我更不敢欺负你了。”

“本来你也没欺负我,”苏好意抿嘴笑:“今天你和我一起去,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要做什么?”只要是苏好意想做的,司马兰台都会帮着她。

“你也知道外公把自己监禁起来已经快四十年了,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让他出来?”苏好意眼巴巴地望着司马兰台:“我不想让他继续折磨自己了。”

“我尽力。”司马兰台握着苏好意的手,她的指尖是凉的:“我想有你在,他已经甚感安慰了。”

“我同他讲了给母亲报仇的事,”苏好意微微垂着头说:“外公也没责怪我,他说我的性子像外祖母,恩怨分明。”

“不要再伤感了,这是好事,疼你的人又多了一个。”司马兰台抱了抱苏好意,他的小东西娇气着呢。

“我还犹豫着这件事跟不跟师父他们说,”苏好意有些纠结:“只怕说了我就没法在这待下去了。”

“外公什么意见?”司马兰台问。

“昨天事情太多,我忘记问了。”苏好意有些不好意思,她昨日太失态了,和往常简直判若两人。

“还是先问外公的好,”司马兰台一向慎重:“能不能在这山上待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要防着麻烦找上门。”

他们两个吃过饭后便来后山见叶寒星。

今日的叶寒星和往日不同,他的头发束了起来,别着一根玉骨簪。

衣衫穿得一丝不苟,看上去仙风道骨,很有遗世独立的风范。

因为知道了他和苏好意的关系,司马兰台再见他比前几次更加恭敬。

端端正正地跪下来,朝他行了个大礼。

叶寒星受了他的礼,抬手道:“起来吧!好意能遇上你也是她的福分,我年纪大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外公放心,孙婿一定遵命。”司马兰台认亲不是一般的快。

“我听说你们过些日子要会京城去,”叶寒星问道:“可订好了启程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