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彦栋在电话那头说,他已经带着三十五名武装警员包围了神社,他们三人可以放心行动,外面的人可以随时提供支援。

闻言,付易荣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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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从天而降的女人,后有健步如飞的将死病患。

见俞七茵和付易荣两人不仅没有因为他们的“哥哥”跑走而震惊,反而熟练地拨打急救电话,年轻女孩怔愣了一会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怕是着了道,引狼入室了。

“你、你们!”她警惕地盯着付易荣和俞七茵两人,身体不断地后退。

趁俞七茵分神,低头检查女人生命体征时,她张嘴就要喊出声。

付易荣一个箭步过去,一只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巴。

“闭嘴!你要是敢出声惊动其他人,这间神社犯下的所有罪就只能你一个人来担了。”

所、所有罪名?

年轻女孩果然被唬住了,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包了两泡眼泪,拼命地摇着头。

付易荣还以为她是怕了,稍微松开了些手。没想到手掌还没离开嘴唇多远,女孩目光一凌,突然对着他虎口处用力地咬了下去。

警察的虎口处都是带老茧的,可茧子再厚,包在下面的也是血肉。

付易荣痛得“嘶”了一声,脸都黑了。

察觉到自己摁着的这个女孩挣扎着想要逃走,付易荣强忍着疼痛的同时手起掌落,一记手刀将人劈晕。

后脖颈被人一击,女孩咬着付易荣的嘴松开,整个人跟没了骨头一般软倒下去。

平日里付易荣在警署都算得上是个非常怜香惜玉的主了,这会儿却完全没有这个耐心,任由女孩像一滩烂泥一般倒在了坠楼女子身边。

俞七茵看都没看那女孩一眼,皱着眉头看了眼付易荣的手,“没事吧?”

付易荣满不在意地往裤子上抹了两把,擦掉那女孩留下的口水。

“能有什么事,她没多大力气。”顿了下,他转移话题,“督察已经带人包围神社了,马上就能把这里的犯罪分子全都抓起来。”

俞七茵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付易荣不愿意说,她却也看得清楚。被那个女孩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圈很深的齿印,她用了很大的力,中间凹进去很深的一块,牙印两边的肉肉眼可见地肿起来,肿到血液不流通,一时半会还是毫无血色的。

付易荣活要面子,神社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他消毒的医疗用品。

俞七茵索性也就不戳穿他,让他忍着去了。

……

顾应州用了不到一分钟就跑到了三楼,他记忆力很好,仅凭借着空间感和站在楼下的那几眼,就找到了出事的房间,3016。

房间的门紧闭着,他没有一点敲门的打算,退后半步,一个助跑飞起一脚就踹在了靠近门锁的门板上。

第一脚没踹开,他紧接着跟上第二脚。这栋建筑里的门都是木头制的,中间位置镶嵌着一把门锁,看起来就不是很牢固。

门板在巨大的压力下晃了又晃,终于承受不住,晃晃悠悠地朝着里面打开来。

门一开,阳台外面就吹了一阵风进来,吹得房间里的窗帘飘荡起来,也将一股湿漉漉的旖旎气味、混着蜡烛燃烧过后的蜡油味一同吹进顾应州的鼻子里。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房间,地上掉落的蜡烛里还有没有凝固的蜡油,一根凳子旁边掉落着两截麻绳,绳子中间的断裂面很整齐,是被锋利的物件切断的,而在绳子的旁边有皮鞭、铆钉和各种奇怪的见都没见过的情.趣用品。

整个房间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底,从床对面的镜子里还能看到正对着床头的卫生间门大开着,里面没有人。

那个刚才还在房间里的男人,已经跑了。

顾应州神情微变,最后看了眼房间,他继续朝着这条走廊的最深处追去。

这栋建筑楼层不低,却没有配备电梯。一整条走廊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楼梯作为安全出口。

在靠近另一边楼梯的一间标着“员工专用”的房间里面,顾应州看到了一个被众星拱月的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运动装,身材高大,长得也很年轻,他的气质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毕竟一个笑起来脸上都带酒窝的男人,总会让人不自觉地将他跟单纯这个词相挂钩。

男人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他翘着二郎腿,用十分不屑的眼神看着追过来的顾应州。

顾应州脸上的口罩都还没有摘,除了上半张脸让他看起来像个英俊的男人外,他从头到脚都再看不出一点能让人高看的地方。男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普通的人到底是哪来的胆子追到这里来。

男人在打量顾应州的时候,顾应州一双鹰眼也在打量着他。

他的运动外套是浅灰色的,胸口和裤子大腿处都有星星点点的暗色脏污。看起来有点像不小心溅到了油,但顾应州知道那是血迹。

男人穿着的运动鞋上,也有踩到过蜡烛留下来的痕迹,甚至就有蜡油干在他的鞋尖上。

这人,就是跟坠楼女人共处一室的那个人。

顾应州抬腿往房间里面走。

这个房间的装修跟前面那个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没有床,而是摆了一张台球桌。

发现顾应州好像一点都不忌惮自己身边的打手,男人这才有点急了。他不满地瞪着身边的三个打手,不悦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赶出去啊!保护金主的安全不是你们的职业吗!”

面上表情狰狞起来,男人浮于表面的单纯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个打手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要是他也是金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