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不会有事没有往自己身上喷消毒水,更不可能接触到麦角\酸那样的禁药。对聪明的专业人士来说,实验做出麦角\酸的衍生物不是什么难事。常忠佑说那些药是被装在袋子里的,也差不多能证明那些药是自制物。

关于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神秘男人,两人点到为止。

很自然的,陆听安转移话题到了常忠佑身上。

“前台的姑娘说常忠佑给不孕女人做法,有不少怀不上孩子的女人慕名而来,一疗程后成功怀孕的也不在少数。我怀疑他打着做法的名号迷\奸\玷\污了不少女人。”

顾应州之前看到常忠佑对自己的客户动手动脚的时候就有了这种猜测,听到陆听安用笃定的语气跟他说起这件事,他依旧觉得烦闷。

区区一个无权无势的常忠佑都能利用自己道士的身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不敢想港城暗处还有多少龌龊事。

他是警察,明明他的职责就是给港城市民一个更加安全、健康的社会环境,然而他们的力量又那样微薄……

陆听安才当上警察不过一个月出头,也已经有感同身受的体会了。

他轻轻拍了拍顾应州的背,宽慰道:“我们是人,做不到找到每个鼠窝端掉所有老鼠,能把露头的老鼠抓住已经很厉害了。”

顾应州感受着背上轻轻的力道,嘴角终于有了一丝上扬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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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陆听安所言,常忠佑这种人不过就是鼠辈,不但长得贼眉鼠眼,更是胆小如鼠。

把人放到审讯室里一照,他就哆哆嗦嗦的把什么都交代了。这么多年来,他骗过的人足足有上万个,小到算命大到送子,其实根本就是他胡诌的。

算命这种事,只要在客人来之前找人稍微去打听一下他们的生平,再在算命的时候那么添油加醋的一说,客人就会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

想要孩子的女人稍微难伺候些,最初常忠佑根本就没有那个狗胆,后来碰到了一个难缠的客户,来了好几趟都没有怀上,扬言要砸了他的招牌,还让他马上把钱退了。

那女人并不是个文化人,但长得漂亮,嫁了一个实业厂的富二代,原本夫家就不是很看得上她,见她生不出孩子更是冷眼相待,所以她急,出手更是阔绰。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收了人家一万多块钱,还收了两块上好的茶饼,像常忠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把钱还回去?

钱壮人胆,当时他脑子一动,就想出了阴招来。不就是个孩子吗?那女人的老公不争气,他借个种给他不就好了?

于是色心加钱胆,常忠佑第一次迷\奸了那个难缠的女人。

说来他的运气也是好,那女人竟然一次就怀上了,一个月后,春风满面的女人挽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来了他的摊子,当着很多人的面给了不少赏钱,帮他把名声都打出去了。

自那之后,常忠佑一发不可收拾,也不愿意收敛分毫。

他了解那些女人,在婆家没有尊严没有地位,总觉得只要有个孩子,就能母凭子贵。他也了解那些男人,高高在上,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觉得自己娶了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在他们看来,自己的老婆根本就不敢背叛自己。

所以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帮那些人解决了问题而已。

常忠佑不知悔改,交代了不少自己做下的事。问话的警员被气得不轻,却又不能亲自上阵给他两巴掌。

他们都知道,等待这个逍遥法外了好几年的大师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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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人,给人犯下的罪定了性后,陆听安回重案一组的办公室喝了口水。

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跟顾应州说呢,柯彦栋就兴冲冲地赶来了,“应州、听安,我听说你们抓了一个江湖骗子?”

顾应州在倒水,听到声音,还算客气地把那杯水先递给了柯彦栋。

柯彦栋受宠若惊地接过那杯水,喝出了甜味来。

“不是江湖骗子,是强\奸犯。”顾应州淡声强调。

柯彦栋点了点头,表情也凝重了几分,“我们港城这个地方,封建迷信到底还是太多了。应州,这个案子你们办得漂亮,但是依我看也不能办得太高调,常忠佑侵犯过的女人太多,光是他自己说出来的都有十几个,这事万一捅到媒体面前,对那些女人来说也是二次伤害。”

柯彦栋自己就是个男人,自己妻子被人欺负,生下别人孩子的这种事,光是想想就让他恨不得宰了那龟孙,那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自然难以抑制自己的怒火。

那些男人宁愿逼着自己的老婆去做法事求子,都不愿意多疼惜她们一些,可见也不是什么好男人。

万一他们拿常忠佑没办法,最后拿那些弱女子出气,那到最后受害的,依旧是受害人了。

这个问题之前顾应州就已经跟陆听安商量过了,听柯彦栋再次提起,他没有别的意见,点了点头,“督察放心,我有分寸。”

他一让放心,柯彦栋的心就心安理得地放进了肚子里。

他面上喜气也多了几分,“今天上班碰到副督察了,士别三日真是刮目相看,他居然还客客气气跟我打了声招呼。我知道,他也是看在你们俩的面子上,要是没有你们帮忙,刘威跟周天福两人怕是已经逃到国外去了,南东银行劫案会变成长久的迷案。”

两人没有立马接话,柯彦栋反应过来,解释道:“周天福就是南东银行劫案的另一个劫匪,也是他谋划了这次抢劫。半个多月前这两人趁着南东银行经理加班,在他独自回家的时候绑架了他,折磨了整整一个晚上才从经理口中问出了银行金库的密码,当天他们杀人灭口,第二天抢劫了银行。”

银行经理被杀人灭口这是心照不宣的事。

那两个劫匪心狠手辣,不可能会放过一个看到过他们的脸的人。

陆听安问银行经理的尸体是在哪里找到的,柯彦栋长长地叹了口气,“江北郊区的一片湖底。周天福在江北郊区有一座祖宅,有地下室和好几个密道,他们就是在那里对银行经理进行了非人的折磨,杀了人后他们在尸体上绑了好几个废轮胎,沉尸到湖里。”

“打捞队花了好几个小时才从湖底把尸体捞上来。”柯彦栋啧啧两声,不愿回忆那副惨状,“都泡烂了,浑身上下都是伤,耳朵甚至也被削掉一只。不是人,那两个就是畜生。”

原本那是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幸福人,谁都没想到只是一次加班,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再细致一点的情况柯彦栋就没有再向B组的人打探了,至于最后那两人怎么判,也是法院的事。

当务之急,当然还是趁热打铁,早点根据现有的重要线索把杀害宋仪枝的凶手给抓出来。

柯彦栋殷切地看向陆听安,“听安,心理问询室我已经让人帮你打扫好了,办公桌椅、电脑那些都是全新的,盆栽也养了好几盆,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进去啊?”

陆听安惊讶,“这么快?”

他本来还打算招揽几个人以后再好好规划一下的,没想到柯彦栋比他还急。

柯彦栋晃了下脑袋,有点得意,“副督察知道是你帮着B组破了大案后,后悔没有招你进C组了,我当然要加快行动,不然你跟着他们跑了怎么办?怎么样,什么时候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