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来呢,郡主不然和我们姐妹二人去别处坐坐。之前因?为?表姐的事儿,我们姐妹俩一直没寻着机会和郡主道了歉意?,女学里结业考又...”
黄鹂护主,也晓得这对姐妹是什么货色,直在旁边白?了她二人一眼,打断了冯月的话:“两位姑娘,先不说轮不着你们和郡主道什么不说,你们在这儿拦着我家郡主去路算怎么个事儿?”
黄鹂脾性一向泼辣,换了喜鹊也不会让冯月冯霜这么没脸。她姐妹还想再?说点儿什么,黄鹂声?音不大不小又能让周边几个姑娘都能听到的声量来了句:“瞧不出好赖还要巴结,安国公?府...”
慕容卿斜昵了一眼黄鹂,她才住嘴。
冯月冯霜二人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眼神一错开就?见之前不少同窗都用了团扇掩面而笑。
姐妹还不算被气?糊涂,恭恭敬敬行了礼,给?慕容卿让了路去。半曲了的身子,就?瞧见了她脚上的绣鞋。
冯月闭眼,稍控制了自己?气?息内藏不住的不忿。她和妹妹如今亲事也不好说了,家里头也捉襟见肘,慕容卿非但不高抬贵手还落井下石。
明明只消她一句话,她们安国公?府日子就?能好过上许多,可这尊贵人就?是不愿意?啊。就?这样的人外头还说她良善,恶心不恶心,哪个良善人会这样,又水性杨花的和陆沈两位大人勾勾搭搭。
她就?不信,若无她的勾引,人家能那样!
冯月心里暗自呸了一声?,想着慕容卿将来最好是别碰上什么事儿落在她手里,否则...
时辰渐到。
一声?宫人传唤,就?是今天?的正主儿到了。
皇帝皇后?在高位上说了些官话,眼神就?去找了慕容卿。待皇后?招手将人唤到了身边来坐,连着矮桌都给?挪了过去。
众人有羡慕的,可有什么用,本朝无公?主,连个能同慕容卿分庭抗礼的人物都没。只能瞧着这么个不懂人事儿,胸无点墨,空有个可人模样的姑娘被两任皇帝宠着,不例外的话,下一任皇帝还是会护着她。
可惜康宁郡主是没命等到下一任皇帝咯。
这么一想,不少人心里又舒服了些。
慕容卿是这种大场面见多了的,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没觉着皇后?婶婶这是多么招人眼的举措,只管亲亲热说了话。
宫宴不过还是那些,闲话有无,再?看了司舞坊今年又有了什么新花样儿。
慕容卿是看的乐乐呵呵目不转睛的,中途眼神错到陆郴身上,想着今夜没法子说清楚,心绪也就?不在他身上多纠结什么。
搞得酒过三巡,她喝了不少,一双眼睛明亮得如盛满了一杯酒水。小脸儿红扑扑的,教?人一见着她那模样,心里就?欢喜。
豫王瞥了眼陆郴那脸色,又去看了慕容卿,他不置可否地隔着舞者?琴音,朝着对面陆郴敬了一杯。
舞者?退下,就?到了献礼之时。
这事儿慕容卿从不操心,都有她娘亲去处理,不过她自己?私下里都会单独给?了皇帝伯伯一些自己?做的小玩意?儿。比如如今御书房桌子上摆得那对麒麟木雕镇纸,就?是慕容卿自己?雕的。
到了豫王时候,慕容卿还有些好奇她轩哥哥会送些什么。毕竟往年他都是送得最有巧思的那个。
果真今年也不例外,送的乃是一寿字树,不知什么品种,稀奇之处在于这颗树上结的果都是寿字形。
慕容卿一喜,侧头朝着皇后?道:“不愧是轩哥哥,总能找出别人见都没见过的。”
就?算这树上的果子是用了什么法子不是真的,可有这份用心讨了皇帝欢心,皇帝也高兴。
豫王笑道:“这树还是托了康宁的福气?儿臣才能寻到,是康宁送来的古籍册子,儿臣无意?间?翻阅,发现有这寿字树存在。后?同陆修撰说了,还真就?寻到了。”
这段话里点到了两个人,慕容卿是经常给?豫王送东西的,尤其是今年以前,她哪里记得什么;至于陆郴闻言便起身给?皇帝说了来龙去脉。
话不过是那些话,不过陆郴说完之后?,豫王笑谈了句:“陆修撰找东西的本事大抵是被康宁练出来了。”
皇后?抿唇一笑,去看自己?身侧的慕容卿,慕容卿喝多了领略不到什么,只有些羞涩着又去喝了酒。
她这幅模样在皇帝皇后?眼里,就?还是中意?陆郴的意?思。
皇帝道:“青梅竹马的情意?,豫王你不也是体会了?”
这话一出,众人明白?了,皇帝还是中意?陆家的。有人去看沈自道与楚阳夫妇脸色,这对夫妻是个滴水不露的,什么也瞧不出。
陆郴同豫王都点到为?止,没再?多言。虽不晓得皇帝为?何拖了日子迟迟不下赐婚旨意?,但这话里意?思还是认下了陆郴。
他朝豫王颔首一笑,举杯敬过,这后?头的事儿还少不得豫王帮忙。陆郴懂豫王所求,就?看豫王能否圆了他的愿,不然也无甚必要那么早站了队。
甜酒后?劲十足,慕容卿喝多了要去醒酒,她前脚一走?,陆郴后?脚也离席。
豫王给?身边人使了眼色,帮了陆郴一把。
好让这二人有个清净地儿能说了话。
第054章 宫宴事(三)
慕容卿有些醉, 脑子糊涂但还?没到认不清楚人的地步。她走到宫内湖处,就觉着后头有人跟着了。那沁入鼻尖若有似无的冷香,除了她郴哥哥还?能有谁?
原是?打算换了这身儿沾染了酒渍的衣裳的,可慕容卿没再?去?换, 而是?穿过木桥, 去?了亭子里。
喜鹊也是?晓得陆郴在后头的,见她主子这意思, 她无奈, 只?能掩护着。
亭子不过普通凉亭,夜里乌漆嘛黑景色也是?瞧不见。慕容卿也没想着要点了灯笼, 她有点心虚,在酒意的催动?之下, 心就更虚。
她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如今为何不管是?单独见了沈止和陆郴哪一个,她这心啊, 都发慌, 都心虚, 都跟偷情?似的。一侧头瞧见亭子上有遮阳的竹帘, 赶紧上手给放了下来。
她刚放下来一会儿,陆郴就掀了帘子进来。他像是?游街与结业的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 像之前争吵也不存在,和以前一样近了慕容卿身前。
他拿出了帕子,也不知在哪里浸湿了,坐在慕容卿身侧就要给她擦脸。
慕容卿不稀奇陆郴这个反应,从?前很多次也都如此。吵架了生气?了闹了什么?了, 都是?过一阵子他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照常对她。教人憋了一肚子怨与气?发不出来, 不然就成了她无理取闹她的过错。
“你高兴些什么?,瞧你都快把皇后一块儿灌多了。”
慕容卿吐了吐舌头, 她并不抗拒陆郴动?作,把脸凑上去?任他擦着,像个小孩儿一般:“那酒酿太好喝了,等?觉着该停下时候,我就已经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