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和小邵......”
“不是......只是碰巧知道对方的秘密。”
“我生了个好儿子。”
慕南枝直挺挺的坐了半晌,她被陆唯西的咳嗽搞得一阵口干喉咙痒,于是拿起水壶给自己倒水喝,可她僵硬的四肢像是年久失修濒临报废的机器,有些麻有些抖更多的是无力,水壶口与水杯口始终对不上,热水从壶嘴里一出全溅在了茶几上,滚烫的水滴将三个人的手都灼出了泡......
陆广仁眼疾手快把壶截下,拉起她的手起身去卫生间冲洗。
陆唯西手背颤了颤,原本挺直的脊背弯下来,说实话比他想象中难多了,孤军奋战比想象中辛苦的多。
“陆唯西,混账玩意儿,你现在翅膀硬了才坦白,早干什么去了!我打几巴掌给你醒醒脑子!”
“冷静点。”
“他都和你我出*柜了,要我怎么冷静!”
慕南枝从惊愕空茫中回了神,扑腾着四肢就要揍陆唯西,堪堪被陆广仁抱住,她挣脱不得,选择无差别攻击。
“你们老陆家一代不如一代,盛产的都是些什么歪脖子树!”
陆广仁莫名其妙被怒火波及,一时间有些语塞,连拖带拽将慕南枝拉回房间关了门。
陆唯西的耳根勉强清净些,但脑子里嗡嗡嗡的,像是有十万只蜜蜂绕着脑仁乱飞,他脱力靠在沙发一角,把手用力按在胃上。
房间里的喊声逐渐平息时已经将近午夜,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他掌根按得发麻,手腕关节像是被定了型似的,竟一时间无法正常活动弯曲,半死不活的窝了许久才站起身回了卧室。
陆唯西洗了把脸,吞了两颗止疼药,又抠出消炎退烧的服下,坐在躺椅里发呆,后来手机响起来,是邵君逸来电。
“邵哥......”
“抱歉,丢了个烂摊子给你收拾。”
“我妈太能折腾。”
“回来我冷静下来才觉得在你家说的那些话太过冲动,是不是也给你造成了困扰。”
“没,趁这机会,我也和他们出*柜了。”
“抱歉......”
“和你没关系,这次回家我本就打算着要把一切和他们坦白,但是阴差阳错,连累了你。”
“一直憋在心里也很难受,今天说出来倒有种解脱的感觉,唯西......我不后悔。”
“邵哥,你也会遇上对的人。”
“随缘吧......唯西,我明天回云中,你呢?”
“我爸妈都被我气懵了,这时候我不能一走了之。”
陆唯西捏了捏眉心,口鼻呼出的热气灼得眼睛有些酸疼,他阖上眼皮,又觉得头晕目眩。
“那你注意身体,就这么会儿功夫听你一直在咳,再去拍个片子看看。”
“知道了,你一路平安。”
挂了邵君逸的电话,周自横的信息恰好弹出,陆唯西看了一眼,没回。
慕南枝与别人最大的不同是拎的起,放的下,也不为难自己。
睡了一觉醒来,她再次给说媒的朋友以及原本要与陆唯西相亲的姑娘道歉,完了踹了踹陆广仁。
“带我出去兜风逛街看电影去,窝在家里看那兔崽子我怕忍不住想打死他。”
“遵命。”
慕南枝一夜酣眠,他却翻来覆去没怎么睡,一想起陆唯西的破事便糟心的浑身不对劲,可又不敢表现太过明显,出去换个心情比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更划算,于是一骨碌翻身爬起收拾行装。
“儿女是债,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掀谁家祖坟了,派陆唯西这混账来讨债。”
“昨天还和别人夸你儿子懂事呢。”
“昨天说的不算数,我后悔了!”
他们收拾好,早餐都懒得做便要出门,碰上从自己卧室走出来的陆唯西,他低着头,一只手拿着个被子,另一只手掩着唇一边咳一边走得东倒西歪,三人一照面,夫妻俩皆看见他熬出的黑眼圈和红血丝,憔悴极了。
“爸......妈......”
他嗓音嘶哑,看起来少气无力,眼睛红红的像只可怜的小白兔,以前背着他们做坏事被发现后,陆唯西常常会把自己搞得惨兮兮或者索性装病来博同情,不涉及原则问题,他们夫妻也愿意就坡下驴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然而这次不一样,慕南枝尚在气头上,一觉压下去的火又陡然升起,毫不客气的踹了陆唯西一脚。
“兔崽子你别想着用苦肉计来逼迫我们心软,这次不管用!”
陆唯西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虚握的杯子差点甩出去,他就势靠着墙站稳。
“你们要出去?”
“不然等着被你气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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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觉得碍眼,我可以出去。”
“你倒是想得美,留在家里面壁思过,别想着逃跑!”
关门声撞得陆唯西一阵心慌,他昨晚吃了消炎退烧药,但烧没有退,后半夜还蹿了两度,天快亮又自行退去,然而整个人绵软无力,像是陷在棉花里,他勉强灌了杯水,换了身衣服下楼去社区诊所。
扁桃体和咽喉都是红肿,肺部也有杂音,医生建议他去医院检查做系统治疗,他没力气折腾,死皮赖脸的坐在诊所里不肯走,出于救死扶伤的心态,医生给他打了吊瓶,七八袋药从上午一直打到下午,陆唯西勉强拾起些人样,在楼下超市买了些新鲜食材,试图先做顿饭给老陆夫妻俩降火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