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每周必去的国风音乐会都被她放到了一边,就?是想一鼓作?气把编制拿下来。
然而,全?力以赴两个月,却只等到一个被放弃的结局。
叶满枝心酸又?难过,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不被认可的失落、失败后的茫然,让她暂时?忽视了身处的环境。
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机械地移动?脚步。
“叶满枝。”
哭得伤心的时?候,有辆吉普车忽地停在了马路边。
她听出那?是吴峥嵘的声音,但她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吴峥嵘。
叶满枝佯装什么也没听见,加快速度过马路。
吴峥嵘下车,快步追了上来。
但他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在马路上落泪,乍然见到她这副泪眼婆娑的可怜样子时?,眼中露出明显的错愕。
“怎么哭了?”问话?的声音比往常轻了三分。
叶满枝不想跟他说话?,胡乱摇摇头就?打算绕过他走人。
吴峥嵘再?次将人拦住,“受什么委屈了,跟我说说。”
用着轻松玩笑的口?t?吻,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叶满枝身上有股不知天高地厚的旺盛生命力,能让她在马路上哭起来,定然受了不小的委屈。
“没什么,”叶满枝不想在他面前丢脸,试图把眼泪憋回去,却总是徒劳,只好?嗡声说,“吴团长,我今天情绪不好?,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路边人来人往不适合询问太?多?。
吴峥嵘皱眉看了她一会儿,攥住她一只手?腕,将人带到了吉普车门?边。
秦祥已经从驾驶室里出来了,不走心地找了一个烂借口?,“我突然肚子疼,你自己开?车回厂里行不?”
“嗯,你直接回去休息吧。”吴峥嵘让叶满枝坐进副驾驶,与小秦点点头便发动?汽车扬长而去了。
经过军工大院门?口?的冷饮摊子时?,他放慢车速,下车买了根奶油冰棍给她。
“吃吧,从小学生手?里抢来的。”
“……”叶满枝顾不得难过,下意识反驳,“小学生才不会买一毛钱的奶油冰棍。”
她都上高中了,零用钱才有五毛。
“嗯,小学生也不会在马路边哭鼻子。”
吴峥嵘找出一块干净手?绢,想帮她擦擦腮边的眼泪,伸到半途又?调转方向,将手?绢放进她手?里。
“今天怎么了?工作?受气了?”
街道有不少调解工作?,在居民那?里受点委屈是难免的。
吃了两口?冰棍,叶满枝情绪缓和了一些,犹豫再?三后,还是鼻音嗡嗡地跟他讲了下午的情况。
反正她没拿到编制的事,早晚会被人知道,虽然有点丢人,但由她自己说出来,总好?过让他从别人口?中知道。
闻言,吴峥嵘的表情明显松懈下来,靠回椅背上笑道:“这也值当你在马路上哭鼻子?还不肯搭理我……”
“当初是您给我写了推荐信,我才去街道上班的,现在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我都不好?意思面对您了。”
吴峥嵘不以为?然道:“如果凭个人能力录取,他们不选你,是街道领导的问题。如果凭关系背景录取,他们不选你,是我的问题。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你哭什么?”
叶满枝含着冰棍琢磨半晌才弄明白他的逻辑。
合着领导不录取她,要么是领导没眼光,要么是他没面子,反正与她没关系。
虽然不太?符合正常人的思维,但叶满枝向来从别人身上找原因,这话?还是狠狠安慰了她的。
她用那?块手?绢在脸上擦了擦,小声嘟哝:“我就?是觉得有点丢人,前段时?间,我还在帮人介绍工作?、推荐学徒工呢,结果我把人家都安顿得挺好?,自己竟然失业了!要是被人知道,大家肯定都要笑话?我!”
说到这里,刚被她憋回去的眼泪,又?不自禁涌了出来。
她是军工大院的联络员,大家平时?见了她都小叶干部长,小叶干部短的。
这回她被街道办刷了下去,肯定要被人说闲话?了!
吴峥嵘对上她被泪水冲洗过的乌黑眼眸,有点受不了她这副红着鼻尖、泪眼朦胧的情态。
于是,开?口?说了句从前绝不会说出口?的话?,“那?怎么办?要不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叶满枝擦了眼泪,连忙摆手?:“我跟您说这件事,只是让您提前了解情况,毕竟当初是您把我推荐过去的。绝没有让您帮我出头的意思!”
她再?也不想当关系户了。
这样说也许有些矫情,但她这阵子的大部分压力,其实是来源于那?封推荐信的。
她总怕表现得不好?,给自己丢脸,也让吴峥嵘跟着没脸。
吴峥嵘笑问:“街道办是什么非去不可的单位吗?被打脸一次不够,还要凑上去第二次。我可以帮你在其他单位想想办法……”
当初是穆主任说街道办有人员缺口?,欢迎推荐人才,他才把叶满枝推荐了过去。
若是早知街道工作?竞争这么激烈,甚至还搞出了二选一的名堂,他根本就?不会写那?封推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