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的邻居们一早便瞧见了,不用多认便指向姜幼仪:“就是她……前日她穿的一身鹅黄衫子,身边还跟着个丫鬟,我听见她叫丫鬟的名字喜鹊……”
“呜呜呜!呜!”姜幼仪听完差点晕死过去,不停地发声反抗!
姜行娓笑着问又愣住了的方氏:“你还说不认识姜二小姐?那她为何数次去过你家?”
方氏心里已经快撑不住,嘴上却还在强硬:“就算姜二小姐去过我家又如何!姜二小姐是我前不久才认识的,到我家帮忙浆洗的就是伯府五小姐!不信你们喊五小姐出来对峙!”
她前后话语矛盾,看热闹的人听完都忍不住要笑了。
姜行娓答应得痛快:“好啊,去请五小姐!”
丫鬟立马进去通传,没一会儿,穿着一身流云织锦裙、画着桃腮妆的闻芮宁被请了出来。
在场的宾客们看呆了!
当真是美人如桃花艳丽不可方物!
仁远伯夫妇瞧着,一时竟没认出来!
更别提方氏了!
且这时,两个侍卫抓着方氏的大儿子到了府前,那沈家大郎瞧见方氏被人押着,满脸天真地跑过来问:“娘亲,你们是在玩抓坏人吗?今天你当坏人吗?”
刚说完,又看到旁边的姜幼仪,高兴得立马扑过去:“姜妹妹也在,你和我娘一起当坏人吗?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说完直接一把朝她抱了上去!
姜幼仪惊得嗓子连着鼻腔一声尖叫,当场晕了过去!
侍卫们赶紧将沈家大郎制住!
方氏喉头腥甜,死死瞪着姜行娓:“你陷害我们!是你陷害我们!你放了我家大郎!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又不要你的命,你不必上赶着去做鬼。”姜行娓从小满口袋里摸出一颗糖,逗弄沈家大郎,指着闻芮宁问,“你可有见过那位姐姐?”
沈大郎瞅着闻芮宁,确实有两分眼熟,可细看又越看越陌生,于是摇头:“不认识,那位姐姐真漂亮!”
姜行娓又问方氏的邻居:“这两位姑娘,几位瞧着谁更像方氏口中的富贵人家的小姐?”
几位邻居这才敢抬眼打量闻芮宁,说:“那位小姐,远没有伯府小姐这般贵气好看,且伯府小姐身量似乎更高些,我们不曾见过。”
方氏脑子嗡地一声,知道完了,却还强吊着最后一口气,拼尽全力想冲向闻芮宁,凄厉地大喊:“她们说假话!都是假话!她们肯定被收买了!五小姐!你说句话啊!你平时明明不是这种打扮!你看着我被这群人欺负,是要让敛之死不瞑目吗!”
闻芮宁看到方氏猛冲向自己的一瞬间,心都凉了……
第18章:娘真有钱啊!咱娘俩一起花呗!
原来,姜行娓说的都是真的……
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方才沈大郎当众扑向的是她,她往后该怎么办!
方氏从未想过顾忌她的名声,甚至还践踏她的好心和街坊四邻炫耀!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承认,那她赔的不止是自己的后半辈子,还有伯府的名声!
“你这妇人好大的胆子,竟敢随意攀咬伯府嫡女!给我掌她的嘴!”
闻芮宁到底是伯府千娇万宠长大的,气势逼人地一声令下,立马便有婆子上去抡起胳膊,左右开弓!
啪啪啪地几声过后,方氏嘴角都被打出血来了,满脸震惊加绝望地看着她!
闻芮宁心中五味杂陈,根本不愿与之对视,朝姜行娓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劳嫂嫂为我操心,我与这妇人并不认识,懒得与她攀扯,就辛苦嫂嫂处理了。”
姜行娓点头,让她先进了府。
然后看向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方氏,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方氏看着闻芮宁毫不停留的背影,知道这下是真完了,满脸满眼都只剩下恨意!
“是你……是你设的局!是你陷害我和姜家二姑娘!全都是你一早算计好的!”
姜行娓失笑:“方氏,是你在我伯府谢孝之日突然出现,我的字是当场写的,证人是应你的要求当场才去请的,而且你家大郎一看便知心性纯良不会撒谎,怎么一切反倒成我算计好的了?”
方氏无力反驳,嘴边淌着血只知重复那句话:“就是你算计好的!就是!”
姜行娓从不悲天悯人,走到一位看热闹的中年男子身前,躬身一礼:“知州大人,晚辈已经在众目睽睽下自证,本想看在方氏没了儿子的份上可怜她放她一马,奈何方氏冥顽不灵,因此晚辈要告方氏和继妹姜幼仪污蔑之罪,恳请大人为晚辈做主!”
知州断了多年的案子,可不是糊涂虫,大手一挥便有衙卫出现,堵了方氏的嘴后将二人拖走!
仁远伯也赶紧赔礼:“今日让各位见笑了!府中已经开宴,烦请移步,让伯府好好招待各位!”
宾客们热闹看完了,自然遵从。
只是看向姜行娓的目光,不由复杂起来。
伯府这位六少夫人,不简单呐!
本以为是个嫁进来守寡的小可怜,没曾想如此处变不惊手段老练!
今日不仅澄清了她与沈举子的流言,还狠狠地治理了家中继妹!
那继妹与沈举子私相授受,倒贴方氏浆洗外男衣物,还在众目睽睽下被沈家傻儿子抱了,日后在明州算是身败名裂了!
姜行娓好似察觉不到他人的目光,继续乖巧地跟在仁远伯夫妇后面待客。
直到午后宴毕,她回到六爻居,才懒懒地歪在了美人榻上。
闻芮宁已经恢复了黑鞭束腰的利落打扮,眼中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绪,良久,才鼓起勇气开口问:“你都算到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