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像一本在地底下埋了很久的古籍,上面一大半有烧焦的痕迹,没有被烧焦的地方,干的干湿的湿泥土与碎屑混杂,而且看褶痕的潮湿程度,应是半夜的时候暴露出来的。
难道真是天应……
闻丞礼也跟着白了脸,却还是理智地将这本古籍赶紧撕了!
“立刻让人捂住消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博祺的坟也要马上移走,悄悄地办!不要走露任何风声!”
仁远伯一听他要移坟,这才回过神来:“你要移博祺的坟?”
闻丞礼指着满地骸骨,冷声问:“大哥若不愿意,那就好好想想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
仁远伯一下子没了声。
闻丞礼赶紧安排人封了招宝山进山的路。
可此时此刻,因为守陵人那几嗓子,明州城中的百姓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且口口相传越传越玄乎!
“听说了吗!昨晚天降异象,那些雷都是奔着招宝山闻家陵园去的!闻家的守陵人一大早跪在伯府门前大喊,说陵园的坟墓全被雷劈了!祖宗十八代的头骨都被劈成了碎渣!”
“太吓人!昨日出殡见血落尸,大伙儿都说是大凶之兆!可伯府的人不听上天警示,非要将曲博祺葬入闻家,这下遭报应了吧!”
“有件事你们还没听说吧!曲博祺根本不是被大夫治死的,而是被他亲弟弟曲博知下毒给毒死的!伯府怕家丑外扬,就想将这事赖在六少夫人头上!最后是大夫顶了罪!”
“这事还是曲府的下人自己传出来的!听说那曲博知被伯爷关起来了!难怪昨天送殡的时候,没看到他!”
“活该!报应!上天降了那么多雷,怎么好巧不巧全劈在了伯府的陵园里!怕是伯府暗地里坏事做尽!遭了天谴了!”
……
冻雨严寒,路上连行人都困难,却挡不住流言飞一般地传播!
姜行娓昨夜宿在庄家老宅,直到午后,才听说了这事,连她自己都懵掉了!
“陵园被劈毁了?连先人的头骨都劈碎了!”
小满不停地点头:“摺烈将军亲自飞上山去看的!老吓人了!小姐……咱们这回是不是闯祸了?”
姜行娓努力镇定,缓了口气:“好像……是的。”
她原本只想借雷电之势,劈了陵园一角,给闻家警示。
按她的经验,能引下来一道雷就算幸运了!
可她也没想到,昨夜电闪雷鸣上天跟疯了一般,引下的雷电竟直接将整个陵园给毁了!
第88章:要滚蛋也是闻家人滚蛋!
“先回伯府!”
姜行娓无意闯下如此大祸,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就只奉行一句话:凡事发生,必有利于我!
她要好好利用这难得的天助之机!
谷雨赶紧给她梳妆,小满也去庄氏那边告知了一声,可门房却过来回话,说这两日怕是走不了!
“少夫人,不是奴才们怠慢,而是路面上实在滑的很,冰层结了近一尺厚,比被轧过的雪雹子还瓷实!别说走马,人在上面走不了几步都得摔跤,马车实在是用不了啊!”
“那最快何时能走?”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还请少夫人恕罪。”
姜行娓在江南生活了十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冻雨,明明滴下来的时候是雨,落到地上瞬间就成了冰,别说下人们心里没底,她自己也是一样。
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小满红着脸兴奋地跑进来:“小姐!王爷来接您了!”
姜行娓惊讶。
庄家的老宅在城外,距离天一阁有二十多里路,如今路上行人都困难,王爷是怎么来的?
她好奇地赶紧去到门口,却见老宅的大门外,停着一辆四米长三米宽的巨大马车,由八匹高大壮实的骏马拉着,每匹骏马都披着铁甲,还穿着带钉钩的马蹄铁。
“王爷!”
姜行娓知道这下肯定能走了,十分开心地喊了一声,语调不自觉地带上几分娇俏。
南阳王还是第一次被她如此笑脸相迎,嘴角想压都压不住,何况他不想压,眉眼带笑地朝她伸出手。
姜行娓坐上马车,发现车厢内不但有床有案能坐能卧,还用镂空屏风隔出了茶室,能在马车内围炉煮茶品茗看书。
她乖巧地坐在南阳王右下首,问:“王爷来自北地,对冻雨应当十分熟悉,这冻雨可真如书上所说会成灾?”
撕儒小幅度地摇着羽扇,替她解惑:“冻雨凝成的冻层若不在第一时间铲除,肯定会成灾,这玩意儿可比雪难化多了,而且和雨水一样下起来容易绵延不绝。”
姜行娓闻言皱了皱眉:“老百姓这个年怕是要难过了。”
撕儒猜到她是在担心那群小乞丐,便说:“昨夜冻雨落下之时,王爷已快马谕令各州府,务必及时铲除地面的冻层,且国师大人在去年夏初就预测过今年恐会有大寒,圣上早已做好抗灾的准备,姜姑娘无须忧心。”
姜行娓惊讶地抬眸:“国师大人这么厉害?”
去年初夏就预测到了,比闻筗邑还厉害!
撕儒笑道:“当然。”
国师大人可是云氏一族唯一幸存下来的人!
姜行娓听完果然放心了几分,但入城后,她还是拐去城北的贫民窟瞧了瞧。
南阳王见她如此挂心,便问:“这些乞儿既于你有用,为何不直接收入麾下?”